第410章 探視
“三王匯聚，一定很精彩，”連廬笙笑了笑，“不過他們會商議什麽，我是真猜測不出，禮大人要是有所執教的話但說無妨。”
??禮笑言搖搖頭：“我怎麽會知道他們約在一起說什麽，不過他們三人都對大妃不滿，那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連廬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是說他們會造反，造大妃的反？”
??“難道不會嗎？”禮笑言歎口氣道，“現在兀顏汗還在王城，汗王也沒有下葬，他們暫時還不會這麽做。”
??“你是說下葬前日子不得刀兵相見的高亙習俗嗎？”
??“嗯，”禮笑言道，“現在這樣下去，高亙肯定要內亂，哎，你說你們搞什麽不好，非要助紂為虐。如果汗王沒死的話，我帶著和議回去，豈不是更符合朝廷的想法？”
??“不，那是內閣的打算，”連廬笙搖頭道，“我們的上司可不這麽認為，他要的是簡單直接的做法。雖然二十年來高亙從未主動挑起戰事，可他這樣強大的鄰居對我們太昊來說太危險了。一直以來高亙汗王都是我們的刺殺目標，隻不過一直擱置罷了。現在乘著兀顏汗的愚蠢，借雞下蛋，借花獻佛，一舉兩得不是好事麽？”
??禮笑言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喝了兩口茶，然後才說道：“你是說不論是高亙也好還是肅直，在光祿寺看來最好就是他們相互廝殺，而不是聯合一方打擊另一方。那樣的話會鑄成尾大不掉的大錯，我說的對不對？”
??“這可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理解的事情，”連廬笙歎了口氣，“話說回來，你今晚到這裏來真的太危險了，要知道很多雙眼睛都盯著你，我聽說你已經做了王宮守衛大臣。”
??“額，你的消息真靈通，”禮笑言尷尬的咳嗽一聲，“但是那個位置太危險，我已經辭去了。”
??“說的也是，”連廬笙皺眉道，“不過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你呢，怎麽打算？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我的確有這個想法，”禮笑言道，“現在王城這麽危險，我覺得還是離開為妙。”
??連廬笙想了想：“你是七品官，我隻能配合你，如果你不走的話，我可以考慮留下來陪你。”
??“你的意思是，我最好留下來等局勢明朗再走？”禮笑言皺眉道。
??連廬笙笑了笑：“現在大家都走了，朝廷對這裏的動向就是兩眼一抹黑，而您要是能夠在這裏縱橫捭闔，那麽回去的話肯定會受到讚賞，升官那是必然的了。”
??“富貴險中求，”禮笑言微微一笑，“你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當然，就像你說的，三大博濟已經在偷偷商談如何對付大妃了，那就說明用不了多久，兩邊的矛盾就會爆發，到時候誰能稱王誰會成寇，就是朝廷非常需要了解的情況了。本來我是必須走的，今天你來了，我可以以你的名義讓連家商隊裏會用刀劍的人都留下來保護你。人數不會太多，大概有七八個，這點人保護你回關內應該問題不大。人多了反而不容易跑。”
??禮笑言猶豫了一下：“你讓我想想，對了，秋姑娘和她的表哥在這裏是不是。”
??連廬笙微笑道：“你放心，他們就住在隔壁院子，明天一早就會隨大家一起走。不過，秋姑娘似乎一直昏迷不醒，我找了附近的幾個大夫來看都沒有什麽辦法，你要去看看嘛？”
??……
??慕潮生就守在秋綰的房門外，禮笑言想進去看看，卻被他阻攔了。
??“丫鬟正在給她擦身子。”潮生說的很直接，好不委婉。
??禮笑言問：“哪來的丫鬟？”
??身後的連廬笙道：“梅湘寧的丫鬟，你忘了嗎？”
??禮笑言這才想起來，梅湘寧一直有一位丫鬟陪侍左右。“梅湘寧怎麽樣，”他轉過身問連廬笙。
??連廬笙聳聳肩：“還好吧，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情緒穩定。”
??禮笑言看了一眼房門，對潮生道：“那我待會過來看她。”
??慕潮生不置可否，眼神卻帶著一絲冷冷的鋒芒。
??跟著連廬笙走到了另一個院落，不過這個院落裏不止梅湘寧一個人住，還有幾個夥計住在這裏。禮笑言懷疑其中就有昨晚參與刺殺的人，不過現在的他沒有興趣仔細辨別。但是梅湘寧的屋子是在最裏麵，連廬笙說她附近並沒有人住，前麵屋子住人主要是為了方便照顧梅家小姐的生活。
??屋子是關閉的，連廬笙敲了敲門，卻沒有回應。
??禮笑言咳嗽了一聲，正不知道該去還是留時，卻聽見門內有聲音響起。
??“是禮大人吧，門沒鎖，進來吧。”
??連廬笙微微一笑，往後退了幾步：“禮大人，我要去前麵看一下，待會你過來直接找我吧，不過請不要再用匕首跟我說話了，我這個脖子也軟的很。”
??凜風看著連廬笙招呼那些夥計一起離開了院子，也對禮笑言道：“我去前麵吃點東西，待會過來找你。”
??禮笑言心想這樣也好，凜風畢竟和這些太昊人不熟悉，待在這裏也沒有什麽話可說，便點點頭：“你可別喝酒，這裏是有好酒的，可不是高亙的馬奶酒。”
??“明白。”
??凜風也離開了以後，禮笑言卻還是駐足停留了一會，盯著天上的月亮看了很久。
??“月亮很美，是嗎？”窗戶吱的一聲被推開，梅湘寧的半個身子露了出來。
??禮笑言覺得自己並沒有在梅湘寧的事上幫到多少忙，感到有些慚愧。雖然是個“支線任務”，可他並沒有花多少心思，這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你的病……”他很想說明天要帶她去王宮去找大先知悄悄，可內心裏對於入宮這件事多少還有些抵觸。
??“我沒病，”梅湘寧卻截斷了他的話，“或者說，我的病已經好了。”
??“好了？”禮笑言不解。
??梅湘寧勉強露出一個微笑來：“怎麽你不信？”
??“那，”禮笑言看著微笑的梅湘寧，感到一陣恐懼，“你到底是……”
??“我是梅湘寧啊！怎麽，你已經搞不清楚我的名字了嗎？”梅湘寧依舊微笑。
??禮笑言盯著梅湘寧的眼睛，皺眉道：“你是梅湘寧，那梅湘儀呢？”
??梅湘寧依舊微笑：“我姐姐已經死了啊，你不是親眼見到的嗎？”
??禮笑言皺眉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說你怎麽知道我親眼見到的。”
??梅湘寧的笑容漸漸凝固，許久才淡淡的說道：“記不清了，我好像是聽你說的。”
??禮笑言搖搖頭，歎了口氣：“她已經沒有了？”
??梅湘寧淡淡的問道：“你說誰？”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禮笑言目光直視過去，卻看不清梅湘寧那漆黑的瞳孔。
??“也許吧，”梅湘寧再次微笑道，“總之我現在就是梅湘寧，沒病沒災，就等著回家去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