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離開王宮
“九月初十淩晨，高亙汗王哲歸鹿傷重不治而亡，大妃有虞氏欲獨攬大權，發兵入會，諸位博濟暫且同意由哲虞鶴繼位。”
??這是禮笑言草草寫的一封簡信，用蜜蠟封好，準備通過光祿寺的渠道寄回朝廷。
??周士樾並沒有告訴禮笑言光祿寺在高亙可以用的聯絡點，這是犯忌諱的事。可禮笑言不想坐在這裏等，他本來想去東南集市找一家靠譜點的商行，但又覺得連廬笙那樣的人都靠不住，這些唯利是圖的家夥隻怕沒有一個好鳥。
??唯有光祿寺這些幹事的家夥可能還靠譜點，隻要不是遇到河東那個蠢材車夫。現在的問題是去哪裏找光祿寺的人？
??禮笑言百分百確信光祿寺在金帳王城一定有人，但他不能確定會是什麽樣的人。這個間諜可能是隱藏在集市的小販，也可能是化妝成牧民藏身與帳篷裏，甚至學好了高亙語混進了蘇洛親軍裏。
??不過如果間諜的話，一定不會是很出名的人物，就算混進了蘇洛親軍，沒有血統支撐，連個小隊長也做不了。
??在王宮轉悠了一個時辰，他確定這裏不會有光祿寺的間諜——正常的間諜是沒法通過審查而進到王宮來的。
??“那麽哪裏會有呢？”
??王城之內全是軍營倉庫，也是沒有可能的。四麵外城其實也是給貴族的居所，間諜存在的可能性同樣也很小。而王城之外，平民居所除了東南市集外，隻有附近散落的臨時牧民帳篷。如果不是納答穆大會，王城附近也不會有牧民帳篷。
??“還有就是夜明寺了。”
??中午的時候，他就想去夜明寺，但是柯拔鐸封鎖了王宮不許進出。現在議事已經完畢，王宮的大門也已經打開，大多數人也都離開了王宮。
??王宮正中的一頂三叉戟式的蘇洛大旗——真的很大很高，起碼有十二米長——一麵塗成白色，一麵塗成黑色，這是在向外麵傳遞汗王駕崩的訊息。很快四麵城門都豎起了正反黑白旗幟，包括四座外城，夜明寺，東南集市。
??從王宮所在的山頂望下去，禮笑言看得很清楚。四門大開，各有兩名騎手，身著棉甲，一黑一白，各持一麵正反黑白旗。還有數匹馬跟隨，他們筆直的朝四個方向呼嘯而去。
??他們是在向全高亙報喪，估計用不了幾天的時間，全高亙都會知道汗王去世的消息。
??禮笑言摸了摸懷裏那封密信，心想快的話，三四天後，通穀關就會從高亙人控製的三原口那裏得知這個事情。自己的密信是無論如何都趕不上這個速度，而且比起高亙汗王之死，後續會發生的事情，才是朝廷要關注的重點。在事情變化之前，最好找到和關內的通信渠道，哪怕慢一點也沒有關係。對太昊來說，情報的準確遠大於時效。
??不過一個人下山是不明智，最好戴上一個靠譜的保鏢。
??“凜風。”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位“朋友”。
??隻是他轉悠了一個時辰也愣是沒找到人，甚至連哲虞千也沒看見。
??……
??中午的時候，禮笑言與柏羅狐“親切友好”的路邊談話最終是被大妃派來的人給打斷了。被叫走的是柏羅狐，這讓他有些意外，不過這也說明大妃意識到必須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畢竟柏羅狐是有可能交出夜凜氏那樣的忠心的。
??他也跟著前往大妃寢宮，倒不是想去偷聽兩人的交談，隻是他考慮再三還是要離開王宮，和大妃的激情一吻基本已經喪失了自己的節操，再不走就是徹底失守了。可是自己畢竟也是太昊的使臣，就這麽躲開也是不合適的，好歹也要在麵子上博一個來回。
??柏羅狐進去了好一會，而他在宮外轉悠了好一會，終於想到了一個理由，於是正大光明的進到裏麵，並當著柏羅狐的麵請辭王宮侍衛大臣的職務。
??“現在汗王駕崩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也就不需要我繼續負責王宮事宜，而且我是一個太昊人，名義上也不好聽，還請大妃另選賢能。”
??大妃顯然沒有料到他這一手，臉上的驚訝不亞於柏羅狐。
??不過她思慮再三還是同意了。
??“那麽我這就前往夜明寺，還請大妃節哀順變。”
??禮笑言說著就要退出大妃的寢宮。
??“你等一下，”大妃搖搖頭，“我有話跟你說，你先去隔壁等我。”
??禮笑言哪裏敢就待下去，這大妃現在對他就像是一隻餓狼盯上了一頭肥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不過凜風和哲虞千他都沒有找到，倒是差點被大妃給堵著。他隻是在隔壁房間裏找了筆和紙寫了密信，還找了蜜蠟將信封口。剛出門就聽見隔壁柏羅狐出來，臉上一臉的麻木，根本看不出他跟大妃隻見聊了什麽事。
??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柏羅狐出來了，也就說明大妃即將會過來，而禮笑言此時猶如驚弓之鳥，飛快的跑出了大妃的寢宮。
??不過他隻顧著在王宮裏轉悠，想找到凜風和哲虞千，結果卻沒有找到。
??他猜測這兩人搞不好結伴下了山，於是他繞了一會終於到了大門口。
??“禮大人，”守門的武士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大妃讓你去見她呢！”
??禮笑言看的出這些人對自己還是很尊重的，隻是現在必須離開王宮，再不走過一會就天黑了，到時候自己失了身可就是大事了。好歹自己在這一世的第一次也要留個好點的對手嘛！
??“是啊，我就是剛從那邊過來，”禮笑言十分鎮定的撒著謊，轉而問道，“哲虞千塔娜，額不，聖女是不是從這裏出去了？”
??守衛的武士搖搖頭：“沒有看見，應該不會出去吧。”
??禮笑言咳嗽一聲，接著道：“大妃找她找了半天沒找到，說可能去了夜明寺，讓我去找找，順帶去請大先知過來。”
??他說的一臉鎮定，好像煞有其事一半，幾個武士互相看了一眼，也沒有多問，便讓路出來。畢竟禮笑言名義上還是他們的長官。
??“大人，”一名武士忽然開口叫住他，讓他嚇得一身機靈，幾乎開始聯想今晚的不眠夜會怎麽度過了，“這塊令牌是晚上回宮用的牌子，到時候別忘了。”
??說著那人很體貼的遞上一塊令牌過來。
??禮笑言趕緊結果，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表示出十分滿意的樣子。
??“禮笑言！”忽然宮內傳來一個聲音，嚇得禮笑言又一個機靈，但隨即又是一陣害怕。
??喊他的卻是哲虞千。
??她身後跟著的是凜風，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闖出了宮來，連那幾個武士也沒有反應過來。
??“千塔娜，”一名守衛急道，“大妃不讓您……”
??“快走吧，”哲虞千卻不理他，衝到禮笑言麵前，挽住他的胳膊，“大妃讓你快點去請大先知呢！”
??說著她拽著禮笑言的胳膊就往山下跑，少女的力量雖然不大，卻顯得格外活潑可愛。
??守門的衛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們去跟大妃說一聲，”禮笑言一邊走，一邊轉過頭鎮定的跟守衛們說道，“我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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