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秘密商議
見禮笑言還想為那些素不相識的大祭司說情，大妃卻擺擺手轉身坐到了汗王的床上：“凜風，你帶鶴兒和千兒到後麵去吃點東西。”
??進來之後，他就一直半跪在地上，這是習慣也是尊重死者。他本就不怎麽說話，現在大妃讓他帶著兩個孩子去後室，實際就是讓他離開，不要參與他們三人的會談。
??禮笑言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哲虞千的身上，這個瘦小的孩童身體裏藏匿這一個擁有他與凜風都沒有的前世記憶。他甚至懷疑這家夥擁有所有輪回過的記憶，如果前世的自己真的像她說的那般厲害，那麽哲虞千的腦子裏擁有的可是這個世上最大的財富。
??哲虞千臨走時，隻是簡單地看了一眼禮笑言，沒有悲傷，也沒有笑容，隻有鼓勵。沒有了神徒和神玉的力量，眼下他們三人都徹底成為了凡人，是這個世界最渺小的組成部分。或許他們應該在一起好好的合計接下來該做什麽，然而命運卻不斷地給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如果什麽都不管，我能夠帶著哲虞千和凜風，還有秋綰一起返回中原嗎？”禮笑言質問自己的內心。答案是清楚的，那是不可能的。
??哲虞千是聖女，雖然是她自己強行取代了夜月熾，可實際上她如果不那麽做，隻會讓自己陷入更被動的局麵。她同時還有汗王之女的身份，這更不可能讓她隨便離開了。
??“按照傳統，聖女要去西方的月泠池，”禮笑言想起了這件幾乎被遺忘的事，“好在可以等到成年以後。不過月泠池裏有神徒的力量，或許可以利用起來。”
??這樣一想，禮笑言覺得應該組團前往陌生而遙遠的西方，或許那樣就能找到回家的辦法了。
??除了哲虞千外，凜風都還好說，他要走，甚至可以自己一個人偷偷地走。而禮笑言自己卻是最麻煩的，他的身份注定不能隨意的走動。
??……
??“烏拉善，”大妃淡淡的說道，“按照過去的做法，汗王駕崩應該做些什麽？”
??烏拉善依然跪在地上，思索了一會才回道：“曆來的規矩是先舉辦葬禮，然後舉行新汗……新汗登位儀式。”
??“汗王的葬禮，”大妃低下頭看了一眼丈夫，心中再度翻起一絲憂傷，“具體該怎麽做？”
??禮笑言咳嗽了一聲，阻止了烏拉善回答：“大妃，葬禮之事，我看都有程序可循，這件事交給烏拉善大人去做就可以了，不過烏拉善大人務必要告知其中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
??大妃默不作聲，烏拉善明白這是默認同意，於是整理了一下思緒才說道：“大妃，禮大人，葬禮的過程的確都有定製，倒也沒有什麽可說的。隻不過主持之人卻很有講究，曆來都是由繼任的新汗王……”
??“我明白你的意思，主持葬禮一事不能落到別人手裏，”大妃皺了皺眉，“可鶴兒年紀太小，還是我來吧。”
??“嗯，曆來也有大妃做主的，”烏拉善點頭道，“可卻要防他人搶奪此事。”
??“你是說哲羅奇嗎？”大妃冷哼一聲，現在她已經不願意用雀弦王的尊稱來稱呼這位王子。
??烏拉善卻搖搖頭道：“按製，都烈王是汗王的親弟，他比雀弦王更有權主持葬禮……”
??“都烈王？”大妃皺了皺眉，“什麽意思？難道他也要來爭奪汗位嗎？他有什麽資格？”
??烏拉善歎了口氣接著道：“大妃，都烈王的確有資格，我高亙不比中原王朝，汗位繼承，隻要血脈相連的成年男子都有權……”
??“放屁！”大妃恨恨的說道，“這一條一定要改，要像太昊一樣，隻允許嫡子才能繼位！”
??“是，大妃，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烏拉善接口道，“隻是目前來說咱們高亙並沒有慣例規定必須是嫡子才能繼位，所以鶴塔吉其實很危險。”
??“怎麽會沒有？”大妃皺眉道，“當年汗王繼位的時候，還有已經死掉的那個老太子，不都是嫡子麽？”
??烏拉善點點頭：“話雖如此，但其他王子可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其他王子，哼，”大妃怒道，“什麽其他王子，真正有威脅的不就是哲羅奇這個吃裏扒外薄情寡恩的家夥嗎？當初要不是我，哪有他今日的地位，看看其他王子，那有什麽出息，最好也不過是像哲可定那樣，像隻狗一樣聽從我的派遣！”
??禮笑言覺得哲可定要是在這裏，估計肺都要氣炸了。不過大妃說的卻是實情，大多數王子跟哲可定一樣，根本不會對大妃和哲虞鶴造成任何威脅。隻有掌握雀弦部的哲羅奇以及都烈王哲歸虎兩個人才是大妃最大的威脅。
??這兩位叔侄，手裏握有兩大部族，在高亙汗國裏，權勢極大。如果大妃不能擺平他倆，那哲虞鶴的汗王坐的也不安穩。
??“我必須主持葬禮，”大妃表情肅穆的說著，“否則鶴兒就沒法正常的舉行登位大禮。”
??烏拉善點點頭：“卻是如此，至於禮儀過程，都無須擔心，我一定會為大妃安排妥當。”
??“你怎麽看，”大妃忽然轉過臉麵向禮笑言，“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烏拉善他們總是想的不夠全。”
??禮笑言皺了皺眉，心想這汗王葬禮和新汗王的登位大禮放在中原那是禮部關注的事情，自己還真不了解這些。不過既然大妃問了自己，多少要給點意見。
??他仔細想了想，腦子裏理了一下這些高亙權貴之間的關係，然後才說道：“大妃問我，我是不大清楚貴國這些禮儀之事，也給不出什麽意見。但我想，這些事說起來倒也不複雜，隻是如何掌握主動權才是關鍵。”
??“主動權，嗯，你繼續說，”大妃點點頭。
??禮笑言看了一眼烏拉善，淡淡的說道：“我想，無論是葬禮還是登位大禮，總是需要蘇洛武士的守護的，對不對？”
??“那是自然，”烏拉善接過話，“蘇洛親軍本就是汗王親領，代表著汗王的威儀。”
??禮笑言點點頭接著說道：“那麽是不是可以這麽說，誰掌控蘇洛親軍，誰就能控製葬禮和登位大禮？”
??大妃不耐煩的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難道蘇洛親軍還不聽我的？”
??禮笑言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烏拉善卻是領悟過來，趕緊對大妃道：“大妃，蘇洛親軍本是從各部抽調組建起來的，多多少少與四大部族關係密切……汗王在世，他們絕不敢有貳臣之心，可當下……誰也不敢保證他們還會不會真心聽從您的號令。”
??“這？”大妃愣了一下。
??“大妃，你可別忘了在月牙穀時，反叛的人可是蘇洛親軍的彭裏察和邁德海這兩位老將。”烏拉善接著說道。
??大妃搖搖頭：“我回到王城就對親軍將領梳洗了一番，那些不聽號令的都被我剔除出去了。”
??烏拉善歎道：“大妃，此一時彼一時，人心難測，不可不防。”
??聽他這麽說話，禮笑言有些想笑，畢竟烏拉善這個打擊麵其實已經將自己也繞了進去。
??“那麽，”大妃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我們該怎麽辦？這個靠不住，那個也靠不住，難道要讓你去做這蘇洛親軍的統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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