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塗雁王的女婿
“不過我也不能很肯定，”大妃歎道，“當初我對哲羅奇也很好，可他後來……哲可定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百夫長，將來要是有一天坐上了額濟甚至博濟的位置，說不定也會對鶴兒的位置虎視眈眈。”
??禮笑言點點頭：“是啊，人總是隨著地位的變化，而產生新的欲望。就如一個乞丐是絕對不會去思考如何獲取七八個老婆和幾萬畝田。而若是他真的走了運有了幾萬畝田，那他就不會滿足娶七八個老婆，而是如何獲取幾十萬幾百萬畝田。欲壑難填，世人都不過如此。”
??“你這小小年紀竟然也有無欲無求的想法，”大妃咯咯的笑起來，“這一點倒和哲可定很像。平日裏他也是這樣，顯得無欲無求。我隻知道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娶夜月熾。其實吧，如果他要有些想法的話，應該去追求柏藍沁，而不是夜月熾。”
??“因為娶了柏藍沁就可能繼承塗雁王嗎？”禮笑言笑起來。
??大妃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謠言是怎麽傳出來的，大概是柏羅狐這個老家夥害怕自己女兒嫁不出去才造謠的吧。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做塗雁王可不簡單。”
??“你的意思是娶了柏藍沁也沒用？”
??大妃道：“高亙的四大博濟王各不相同，甚至以前的名字也不一樣。夜月熾的父親沃卡王，他的沃卡部是很古老的部族，所以沃卡王的繼承，連汗王都沒有辦法幹預。但塗雁王不一樣，塗雁王是汗王任命的。”
??“哦？其中還有這麽大的區別？”禮笑言搖搖頭。
??大妃接著道：“那當然。舉個例子，比如說你娶了夜月熾，成為了夜凜氏的一員，而沃卡王老了以後決定讓你而不是他那兩個兒子繼承他的沃卡王，那麽隻要沃卡王的理由足夠充分，汗王也隻能加以認可，而不能不承認。”
??“什麽叫理由足夠充分？”
??“額，你不知道嗎？”大妃嗬嗬笑道，“沃卡王的長子夜弁煊沒有蛋蛋，生不出兒子的男人怎麽可以繼承沃卡王，這可是會被人恥笑的。”
??“那還有夜弁炤啊？”禮笑言說道。
??大妃又笑道：“夜弁炤不是喜歡柏藍沁嗎？所以汗王可以讓夜弁炤入贅柏顏氏，然後任命夜弁炤為新的塗雁王，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新的沃卡王了。”
??禮笑言怔了一下：“你這麽說起來，似乎也很合理……”
??“嗬嗬，這隻是幻想，”大妃笑道，“沃卡王是打死都不可能讓夜弁炤入贅柏顏氏的，夜凜氏古老而榮耀的血統，怎麽可能允許這個兒子入贅一個低等姓氏。”
??“柏顏氏？”禮笑言不太明白。
??“你應該聽到我跟大祭司的話了對吧，”大妃毫不在意的說道，“柏藍沁之所以不被重視，就是因為她姓柏顏，柏顏原本隻是一個很小的姓氏，如果不是因為柏羅狐在蘇洛親軍裏的優異表現，汗王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拔他，乃至最後任命他為一番諸侯。雖然塗雁王很威武，但在高亙這些顯赫的家族麵前，依舊是寒門一個。”
??“所以夜弁炤娶柏藍沁是可以的，但入贅是不可能的。”
??“柏羅狐這老家夥也是很古怪的，”大妃冷笑道，“當然我也明白，他好不容易爬到這麽高的位置，如果隻是因為沒有兒子繼承，就要將塗雁王的位置拱手想讓，也是不甘心的。”
??禮笑言明白過來：“所以柏羅狐堅持要求入贅，所以拒絕了沃卡王的求親？”
??大妃點點頭：“是啊，硬生生的拆除了一對可人兒。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我看柏藍沁也還是很願意嫁給夜弁炤的……哦，對了你跟柏藍沁之間似乎也有些不尋常是吧？”
??禮笑言忙搖搖頭：“我不過是恰巧遇到，和她之間不過是初識的朋友罷了。”
??“朋友，哼，”大妃笑起來，“男女之間有什麽真正的朋友，但凡跟女孩子說要做朋友的，要麽是女孩子長得太醜，要麽就是這個男人正在圖謀不軌。”
??禮笑言不知道如何反駁。
??如果放在現實世界，他自然會說男女不做朋友，又如何做男女朋友，更沒法結婚。而這是個父母包辦婚姻的世界，即使在高亙草原，偶爾也會允許搶婚的存在。
??可實際上能夠成功搶婚的大多數是一些貴族，而貴族之間若是沒有相互的默許，那麽搶婚的結果怕是會帶來一場瘋狂的家族戰爭。
??禮笑言記得成吉思汗鐵木真的母親是搶來的，他的老婆也被人搶去做了好幾個月的老婆。但那都是戰爭歲月，或者說是混亂時代。而高亙並不是混亂的，散落的小部族。
??夜弁炤決計不敢搶柏藍沁回家的，他的父親不會同意，而塗雁部怕是會帶著全部族來複仇。這樣的結果是可怕的，高亙汗王自然是不會允許的，那結果自然是夜弁炤難以承受的——他甚至會失去所有的一切。
??……
??“你娶妻了嗎？”大妃輕聲的問。
??禮笑言很想回答說沒有。但他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有也沒有關係，”大妃嗬嗬笑起來，“我看柏藍沁對你還是有點意思的，如果他沒死的話，你可以娶她。你不是高亙人，入贅不入贅並沒有關係。”
??禮笑言撇過頭去，覺得大妃這是在拿他開玩笑。
??“說真的，”大妃忽然不笑了，“你要是娶了柏藍沁真的是一樁大好事。”
??禮笑言皺了皺眉，依舊不說話。
??大妃接著道：“你想，夜弁炤也就死了心，一心一意的回家去繼承他的沃卡王，省的整日想到王城加入蘇洛親軍，卻總是被沃卡王否決。”
??“那樣呢，哲可定也就可以娶了夜月熾，這樣他就安心的去沃卡部好好地輔佐的他的大舅哥了。”大妃嘿嘿笑著。
??禮笑言歎道：“你所想的一切還是為了你的兒子。”
??大妃點點頭，歎口氣道：“女人，尤其是高亙女人，不去為自己的兒子考慮將來，又能做什麽呢？”
??禮笑言不知道該說什麽。
??或許天下的母親都是如此。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