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死亡沙漠
站在沙漠的麵前，折九淵搖了搖頭。
??“不能走這裏，”他自言自語的說，“雖然隻需要四天就能走出沙漠，可是路上的意外卻不是能預防的。”
??折九淵所擔心的意外有很多。
??流沙，沙暴都是這片死亡之地長期以來的威脅。數百年來，這片沙漠不斷地擴大，逐步向南向北向東吞噬高亙的草原。好在遇到了高亙人的兩條母親河烏拔河與巴延河，沙化的情況變得沒有那麽嚴重。
??但沙漠就在那裏，從不消失。
??“那麽我們應該向西去追哲可定與夜弁炤嗎？”一名伴當忍不住問道。
??“不，我們要找的是禮笑言，不是夜弁炤，也不是哲可定，”折九淵看了一眼沙漠中的人影，“但我們也不能像這個傻子一樣，沙漠可不好走，我們都不熟悉這裏，貿然進去很危險。”
??“那？”伴當有些糊塗，“那我們走哪？”
??折九淵指了指東麵：“我沒記錯的話，沙漠的中間有一條路，也是以前的商道。後來因為這條路被沙漠所包圍，也就極少有人從那裏走。當年，父親帶著族人能夠逃出高亙汗王的追擊，完全就是因為走的這條鮮為人知的秘道。”
??……
??折九淵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找到了記憶中的所在。這裏有著不完全沙化的戈壁，還有幹涸的河道。
??但沒有讓他想到的是，這裏居然會有一些廢棄的營帳。剛到的時候，還以為是蘇洛親軍來時駐紮的營地，可仔細翻檢了一遍後，折九淵確信這裏是被遺棄了很多年了。
??“大人，快來看這裏！”一個伴當驚喜的指著一處開闊的地麵，“這裏有很多馬糞，還有碎餅片，腳印……”
??折九淵很高興，從馬糞的新鮮度來看至少不超過兩天。雖然也有一些馬糞被認為用碎石掩蓋，但掩蓋的痕跡也太過明顯，而且馬糞這東西你沒辦法弄的像是千古遺跡一樣幹燥。
??“會是什麽人會在這裏停留？”折九淵想了想，不禁微笑起來。
??如果是過路的普通牧民，那麽他不會做隱瞞；刺客或者叛軍，不至於這麽不小心掉落這麽多碎餅片。
??“掉落這一地，倒像是個孩子。”
??是的，應該是大妃身邊的小太子哲虞鶴。
??換句話說，大妃他們走的是這一條秘道。
??“是了，”折九淵心裏明白過來，“這條秘道現在知道的應該不多，要穿過兩側的沙漠才能走到，而且不大好找。除了父親外，汗王哲歸鹿與沃卡王夜歸烺肯定也是知道的。也就是說，大妃也可能會知道。”
??“那就沒錯了，”
??折九淵笑道：“陰差陽錯，還是讓我們找到了正確的路。”
??“還是大人英明，”伴當笑道，“那個小子就很愚蠢的非要朝沙漠裏闖。”
??“也不能說人家蠢，”折九淵感慨道，“你見過能一瞬間殺死五個蘇洛武士的愚蠢少年嗎？”
??……
??凜風執意往沙漠裏走，倒不是他的錯。
??從密道出來後，他能看見的馬蹄印就是往這邊去的。而且有好幾撥，到了沙漠裏，這些痕跡都被風沙默默掩埋，很難辨認清晰。
??折九淵勸他不要貿然闖入沙漠，凜風其實也不願意往裏麵走。可是沒有辦法，“陸攀”在裏麵。
??在沃卡部生活了十六年，這片沙漠是沃卡部族的禁地，沒有人回到這裏來，即便是迷糊的羊羔在附近走失，牧民也不會去沙漠裏尋找。
??但他還是要往裏麵走，因為他清楚一點，這裏並不是沒有人走過。
??每年的冬天，沃卡王都會帶著幾個最緊密的親隨往沙漠這邊走。雖然不知道他們來這裏做什麽，可每年都是如此，從無例外。
??夜月熾說沃卡王是去幽會情人，所以才會甩開所有的族人，獨自前往。而且每次去之前都很期待，回來之後又特別的高興，好像年輕了幾歲一般。
??不過夜月熾從來沒讓凜風來找他的父親，去看看沃卡王的“情婦”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美人。凜風也沒什麽興趣去沙漠裏玩，因為冬天通常是他和夜弁炤夜月熾這些族內的貴族少年一起去打獵的好時候。
??沃卡王不在，反而是一件極為開心的事情，畢竟沒有那個兒女希望在父親的嚴厲管轄下去玩耍。
??隻有一次，凜風來過這片沙漠。
??有一次，牧民的一隻小馬駒跑著跑著不見了，跟著腳印，凜風就來到了這裏。
??當時他也很猶豫，不過覺得這也是一項任務，而且難度應該不會太大。然而他一路跟著馬蹄印差點陷入了流沙。好在他反應及時，雖然丟了坐騎，可人卻逃了出來。
??返回的時候風沙掩蓋了馬蹄印和自己的腳印，這讓他在沙漠裏有轉悠了好幾天，才逃出生天。
??從那以後，他就暗暗的對自己說：“除非有藏寶圖什麽的，打死也不接進沙漠的任務。”
??這一次他沒有辦法。即便沒有寶藏，他也必須進來。
??比較尷尬的前麵的人已經走得有些距離，風沙摧毀了大部分腳印。他隻能猜測前麵的人的前進方向，然後左右來回探尋。
??地麵的腳印不好找，他想起夜弁炤有一隻紫煙鷹兒，早知道把它借來就好了。沙漠之上，蒼鷹的視線非常開闊，可以很快的預報方向。
??“夜弁炤很愛惜他的紫煙，此時應該已經讓它回夜凜寨了。”
??他默默的觀測著太陽在天空的位置，以此來確定現在的方位和時間。
??“一直往前走，應該能穿過這片沙漠，”雖然對這片沙漠不熟悉，可他也知道穿越沙漠沒走錯方向的話，最多隻需要六天。
??折九淵建議他不要走沙漠，他當然不願意聽從。
??“什麽都要靠自己，”凜風雖然覺得夜弁炤突然多出來的這個朋友穿著打扮很怪異，但也沒有多想，“能自己辦的事情，沒有必要依賴別人。”
??所以他牽著自己的馬，義無反顧的往沙漠裏走。離開月牙穀的時候，他已經帶足了七天的口糧和三個水囊。再多，馬也吃不消。少了，他怕走不出這片沙漠。
??就這樣他信心十足的往沙漠深處走著，小心翼翼的保存著自己和馬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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