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月牙穀
這是一片景色怡人的山穀，有樹林，有池塘，有溪水，更有人在這裏種一些靠天收的麥子。好在這山穀三麵圍山，唯有東南一隅留給夏季的濕氣闖進去，撒下金貴的雨水。
??“這就是你說的塞上江左？”一進山穀，禮笑言就信服了，“這地方的確不錯，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不過怎麽沒有看見高亙人的帳篷？難道這裏沒有高亙人？”
??凜風牽著馬領著他深入山穀之中：“這裏是高亙人的聖地，非教徒是不得入內。”
??“教徒？”禮笑言倒吸一口冷氣，“什麽教徒？”他猛然想起班白虎的玄武門，一個偽裝成道門的邪教。難道玄武門在草原上也有大量的信徒。
??凜風卻笑道：“高亙人信奉月神，相信大地上的一切都是月神所賜，包括山川河流，牛羊豬馬。”
??“月神信仰？”禮笑言問道，“高亙人的宗教？”
??凜風便道：“差不太多，月神之於高亙就像是上帝般的存在，所以高亙人就會把最好的地方作為貢品進獻給月神。”
??禮笑言點點頭：“你是說這片山穀就屬於月神？嗯，準確說是高亙人的月神。”
??“算是吧，”凜風點頭道，“不過實際管理者是教內的大祭司。”
??“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高亙有這麽個神奇的教派，”禮笑言若有所思的看著麵前這片茂密的樹林，聞著那清新的氣息，仿佛回到了江左的老家，“叫什麽名字？”他轉過頭看著凜風，笑了笑：“我是說，這個教派不會就叫月神教吧？”
??“高亙人沒有特別的稱呼，的確可以叫做月神教，”凜風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聽人說東邊的肅直人稱之為月泠，所以也叫做月泠教。”
??“月泠教，這個名字倒是很不錯，”禮笑言道，“這世間太多東西不是書本上能看到的。話說回來，你也是月泠教的教徒咯？”
??誰知凜風卻搖頭道：“我不是，不是誰都可以入教的。雖然大多數高亙人都是月泠教的信眾，但並不是誰都可以成為月泠教徒。想要加入月泠教，還是要有很多條件的。”
??禮笑言笑道：“聽起來這個月泠教就像是高亙的精英教派，這麽說起來，月泠教徒基本都是高亙的貴族？”
??“也可以這麽說吧，”凜風笑道，“但是並不是高亙的貴族就可以加入月泠教的，因為月泠教本身就有一條無法逾越的規定。”
??“什麽規定？”
??“必須是處女，你明白了嗎，”凜風淡淡地笑著，“此地大多數教徒都是尚未嫁人的少女，而祭司則是將自身奉獻給月神的老處女。”
??“額，你是說月泠教是一個處女教？”禮笑言搖了搖頭，“那麽如果教徒結婚的話就要自動離教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凜風道，“大部分貴族的女兒都會在十幾歲的時候被送到月泠教裏進行修行，運氣好的就會被選拔培養成為祭司。”
??“我怎麽覺得那不是運氣好，而是運氣特別差呢，”禮笑言歎道，“那個女孩會願意孤守一身。”
??凜風搖搖頭：“你這是用著現代人的思維來看她們了，對於古代的女性，嫁人後如果不能生孩子，或者沒有生出男孩，那跟廟裏的尼姑沒什麽兩樣。甚至還不如月泠教的祭司，至少有一種神聖的信仰在她們心中。高亙的男人是可以娶很多個老婆的，而且並不一定先進門的就是最大的女主人，多數是看女主人的出身地位，以及生育的兒子。”
??“太昊也差不太多，”禮笑言道，“唯一不同的是太昊的男人納妾比較麻煩，通常需要妻子的同意，當然不同意納妾的妻子也不算多。除非是妻家的實力遠遠大於夫家。”
??“一切都是實力說的算，無論是哪，”凜風道，“即便是在這月牙穀中，沒有家族勢力支持的祭司，甚至連吃飯都會成問題。那些大家族出身的祭司，往往會儀仗家裏的勢力，欺壓那些小門小戶出身的祭司，更不用說那些還沒有成年的少女教徒了。”
??“你這樣說我就大概明白了，”禮笑言轉過身，“月泠教隻有女性教徒，所以你的主人也是這裏的教徒，是個女人。我說的對嗎？”
??凜風默然。
??禮笑言下得馬來，跟在凜風的背後走在樹林邊的小路上。
??往前一裏便跨過一條淺薄見底的小溪，然後便看到幾處石屋。
??他覺得有些奇特：“怎麽高亙也有人砌石屋？難道你們不都是住帳篷的嗎？”
??凜風搖搖頭：“你把高亙人想的太簡單了。高亙人並不是一個純粹的草原部落種族，他們的文化裏含有很多農耕文明的因素。比如姓氏就和太昊人非常相似。高亙汗王家族是哲弁氏，這並不是簡單的用太昊語轉音而成，哲弁這個姓本身就是一種古老的詞匯，意思是聰慧的人，你看看，是不是包含了哲這個詞？”
??“是麽，那，沃卡王的夜凜姓氏呢？”禮笑言笑道。
??凜風道：“這個我清楚，夜凜本身就是指夜晚臨近的意思，據說祖先是祭司。”
??禮笑言點點頭：“所以高亙人並不都是住在帳篷裏，也會住在磚木房子裏。”
??凜風笑道：“目前來說，隻有汗王與教徒有這個待遇，其他人並沒有那個條件。而且草原上放牧隻能逐水草而居，造房子什麽的並不合適。”
??兩人正聊著，前麵那幾件屋子裏走出一個少女來。這少女身著綠羅裳，頭上像太昊人一樣紮著發髻，顯得格外乖巧。
??“她是柏藍沁，塗雁王柏羅狐的獨生女，我勸你你最好不要太靠近她，”凜風低聲說著。
??禮笑言點點頭，也壓低了嗓音：“你既然在沃卡部的夜凜寨裏，那你的主人應該就不會是她吧。”
??凜風點點頭沒有說話。兩人一馬慢慢的走著，很快就來到柏藍沁的身邊。
??禮笑言想起虞曦子在信上提及柏藍沁正在招婿上門，心中不免一動，抬頭看了一眼綠衣少女。
??這一瞥之下，不禁為柏藍沁的美貌驚得呆住。
??來這世間十九年，從來沒有見到一個女子能夠擁有如此完美的麵容。畫過的眉毛，塗抹的嘴唇，高聳的鼻梁，瓜子般的下巴，以及一雙玻璃透徹般的眼睛。這即便是在現實世界裏，與那些開了濾鏡磨皮等vip收費功能的網紅女主播想比，也是不逞多讓。
??關鍵是，這年頭那有什麽整形整容，就靠黛眉胭脂就能出落如此，實在是難以想象。
??禮笑言被她的美貌所驚呆了，不禁再次想起虞曦子的話，甚至心中開始盤算做這樣的上門女婿或許真的是非常非常合適的！
??而且，虞曦子還說塗雁王與其他高亙人不一樣，非常喜歡太昊文化，尤其喜歡讀書人。這不就是完全給自己設計好的劇本麽？
??禮笑言心動之間，連腳步都忘了挪，一動不動的站在柏藍沁的麵前，像一個傻子般的望著她，慢慢的綻放著癡笑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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