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掩蓋的生意
“按照你的說法，顧大小姐是來找我合作的咯？”連墨軻也冷靜了下來，“卻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陸攀鼻子一翹，笑道：“這有什麽難猜的，你想啊，顧家是做什麽的？你們連家又是做什麽的？”
??連墨軻眯著眼看著陸攀，搖搖頭：“我隻知道你陸攀是做鹽引的。”
??“咳，別提鹽引，”陸攀咳嗽一聲，“提鹽引我就煩，再說了，鹽引的生意哪有你們在草原上走私掙錢。”
??連墨軻笑道：“你的意思是顧羨君也想出關做生意？”
??陸攀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低頭沉思的禮笑言，笑道：“笑言，你說呢？”
??“怎麽問起我來了，”禮笑言在眼前晃了晃食指，“你們三家各做各的生意，若是相互摻和，多半是要打架的。”
??陸攀搖搖頭，並不讚同他的話：“話不能這麽說，我家是鹽商，每年江都府一半的鹽引都會過手抽成，這點也不用瞞著二位，你們都很清楚，說不定某些人比我還清楚。”
??連墨軻嘿嘿的笑道：“說起你們家的鹽引生意，我家老頭子是十分羨慕的，畢竟哪裏都不用去，坐在家裏就可以分錢。”
??陸攀瞪了他一眼：“難道連半州不是坐在家裏收錢嗎？”
??“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也和我一樣，四處奔波，現在是年紀大了，不想動了。”連墨軻解釋道。
??陸攀卻道：“都一樣，我爹說是一年到頭都在江都府，跑來跑去也就在兩江三州，甚至江右都很少去。可你得知道這鹽引的生意，都是官府說了算，說白了，如果江都的鹽鐵司說今年不讓我家做鹽了，那我家今年就要完蛋了，搞不好隻能灰溜溜的回新安老家種茶了。”
??禮笑言笑了起來：“你們家的茶葉生意做的也不小。”
??陸攀瞟了他一眼：“我家的茶葉生意算不了什麽，顧家那才是家大業大，每年江北江左的棉布都在他們手裏攥著，還有絲綢生意。”
??連墨軻點點頭：“顧家的米行還是江都的頭一家，每年新米上市都是由他定價。這點我沒說錯吧。”
??陸攀讚同道：“那是自然，單單一個顧家或許不算太大，但顧家相關聯的那些家族生意，全部加起來也足以影響半個兩江道。顧半道，嗯，我覺得人家叫顧半道也是可以的。”
??“你敢當著顧大小姐的麵這麽叫麽？”連墨軻嘲笑他，“小心她揍死你。”
??陸攀不屑道：“我說的是實話啊，顧家可是兩江一帶的頭號家族，而兩江握著每年三分之一的戶部收入，你想想這還不夠她顧大小姐臭屁的。”
??禮笑言歎了口氣：“要是顧羨君聽見你這番話，說不定還真的願意嫁給你呢。”
??“那沒轍，”陸攀不滿道，“再說了，倒賣幾張鹽引我還行，但我可沒有日金鬥金的本事，做不了他顧家的金龜婿。”
??“是啊，上哪去找日進鬥金的生意，”連墨軻也笑道，“顧大小姐全當是出來散散心了，我家可沒有這麽好的生意。”
??禮笑言搖頭道：“連兄何必自謙，你那關外的生意難道不是一隻下金蛋的雞？”
??“這條路上若是顧家也進來，”連墨軻搖搖頭，“那我們大家都要喝西北風了。一山不容二虎，難道她顧羨君要來雲中跟我們連家打一仗？”
??“那不太可能，”陸攀也皺眉道，“你們連家最掙錢的東西不可能拿出來跟他們顧家分享的，哪怕是把顧羨君嫁給你。”
??“怎麽又扯到到我身上來，你陸公子是不是在背後使壞招了？”連墨軻笑道。
??陸攀嘿嘿笑道：“我還真想把你們倆撮合撮合，你看啊，你們都是地方一霸！”
??“什麽地方一霸，說的那麽難聽！”
??陸攀笑道：“實話實說啊，我的意思就是你們門當戶對，一個東南大士族，一個西北老豪門，年紀也差不太多，你也沒娶，她也未嫁，笑言，你說呢？”
??連墨軻尷尬的咳嗽起來。
??禮笑言笑道：“你這話說的，我都有些信了。說不定顧大小姐看得上連兄，才識卓越，年紀輕輕就擔負了家裏的生意來，哪句話怎麽說的，高富帥！”
??“什麽高富帥，胡說八道，我自己的事情我還不清楚嗎？”連墨軻搖搖頭，“說正經的，陸攀你肯定知道什麽，說吧，顧大小姐到底是怎麽想的。”
??陸攀嘿嘿的笑著：“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是什麽高富帥。”
??“等等，”禮笑言朝二人擺擺手，“我想起一件事。”
??“怎麽了？禮兄。”連墨軻望著他，臉色也變得正經起來。
??“這一兩年，柳煥章一直在淞滄招兵買馬，對吧？”禮笑言慢慢的說道。
??連墨軻不知道這位新朋友怎麽突然提到柳煥章這個晦氣的人身上，但還是點頭道：“好像是吧，淞滄要跟肅直人交戰，招兵買馬很正常啊。”
??禮笑言看了看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柳煥章的錢糧馬鐵從何而來？”
??“難道不是從兵部戶部調配的嗎？”陸攀眨了眨眼，“我這個不懂官場的人都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禮笑言白了他一眼：“難道戶部自己會產糧？兵部自己會生馬？”
??連墨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禮兄你這麽說我就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什麽意思？”陸攀不解，一把扯過連墨軻，“你說你說，少在那裏裝模作樣。”
??連墨軻被他晃得身子後仰，好不容易坐直了身體，然後才說：“很簡單啊，要發往淞滄的錢糧馬鐵自然都需要兵部調配，而錢糧肯定需要戶部幫忙從兩江劃撥，而馬鐵這玩意就隻能就近弄了。”
??“怎麽說？”陸攀不太明白。
??連墨軻繞了饒頭：“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馬也好鐵也好，要是從南方運過來就太費錢了。”
??禮笑言打斷他的話：“你說得對，不過兩江不產馬，也不產鐵。鐵的話，你們河東就有鐵礦，你們連家也好，梅家也好都有參與，我說的沒錯吧。”
??連墨軻點點頭：“我們可挖不了礦，礦是朝廷的，我們不過是倒手買賣而已。”
??“嗬嗬，不說這個，”禮笑言心裏很清楚這礦場的貓膩，但他不說破，畢竟這是碩原商人的一大隱藏收入，“比起鐵，這馬就麻煩的多了，咱們中原的田都中了糧食，哪有草地養馬。所以我們中原沒什麽馬。”
??連墨軻點點頭：“通穀關那裏，我們也會幫著朝廷向高亙人買馬。”
??禮笑言心想馬匹買賣的生意也是一個金礦，這點我也就不說破了。
??陸攀卻是個機靈鬼，他很快就從禮笑言沒有說完的話裏明白過來：“哦，你是說顧羨君看上了你們連家的馬鐵生意？這怕還真是個日進鬥金的聚寶盆。”
??連墨軻咳嗽了一聲：“別胡說了，日進鬥金怎麽可能，不論是馬也好，鐵也好，都是朝廷的生意，跟你家的鹽引一樣，你心裏清楚能有多少油水，不虧就行了。而且這次柳煥章壞了事，怕是這兩件生意都要黃了。”
??禮笑言卻搖搖頭道：“若隻是黃了倒也罷了，畢竟這淞滄是朝廷諸位大臣都放棄不了的，怕就怕有人要秋後算賬。”
??“秋後算賬？”連墨軻不經意的摸了摸額頭上並未滲出的汗水。
??禮笑言看著他，輕輕地說道：“安樂侯這樣的身份都脫離不了幹係，難道還有誰不能被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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