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出賣陸攀
“你讓我去找安樂侯梅思衍,”周士樾搖搖頭道,“可他的兒子孫子都死了,現在我卻要去抓他的孫子,怕是我還沒見到他……”
??禮笑言笑道:“怎麽,你害怕了?”
??周士樾苦笑道:“這怎麽說呢,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讓我把難題交給梅思衍,讓他替我擋了這差事。”
??“梅思衍的兒子孫子都死了,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另一個孫子,”禮笑言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著圈圈,一個圈圈代表一個人,“你既然也不想抓人,何不將困難交給老人家去處理。而且,他現在一定期待著你去找他商量。”
??“為什麽?”
??“他現在擔心你會強行抓人,事實上這並不難辦,特別是對你們光祿寺來說。”
??周士樾咬著嘴皮:“那也得看是什麽情況,如果沒有聖旨,有些地方我們是絕對不敢去的。”
??“可是事情還是要辦,”禮笑言歎了口氣,“可要是有聖旨,你也不必苦惱了。但就算沒有聖旨,光祿寺要抓一個人總不會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周士樾想了想然後說道:“真要鐵了心抓人,我得去找一個人。”
??“誰?是河東巡撫還是指揮使?”
??“那兩位大人怎麽可能會幫我,”周士樾冷笑一聲,“碩原府有幾處官營礦場,那裏的幾位礦監還是會買我們麵子的,很多時候我們也幫他們的忙?”
??“你們跟礦場還有關聯?”禮笑言頗覺詫異,但細想也覺得太正常不過。礦監總要撈些油水,勢必要搞些灰色交易,而這種交易是不可能瞞過光祿寺的。光祿寺直屬司禮監,何況,礦監也是聽命於司禮監,每年也要分些油水上去。所以周士樾去求礦監們調撥些人手,沒什麽難度。有了人手,周士樾就可以大膽的去抓人了。
??“幸好你現在跟我說了,”禮笑言笑道,“如果你真去找那些礦監,恐怕就回不了京城了。”
??周士樾愕然:“你是說梅思衍會在礦場埋伏下人手?這不太可能吧。”
??禮笑言歎了口氣:“我也隻是猜測,可是連家與梅家關係那麽密切,恐怕以連家在碩原府的影響力和他們做生意的手段,恐怕他們與礦場上的利益關係不會比你們差多少。”
??周士樾沉吟了一下道:“梅家也不差,京城的梅嶺錢莊是梅思衍的幾個侄子開的,他們梅家與礦上就有不小的幹係。”
??“所以你得馬上去找梅思衍,”禮笑言指了指樓下,“沒聽見這說書人的故事麽,我怕是再晚點就會有人來找你了。”
??周士樾歎口氣:“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得跟她們一塊走,”禮笑言笑了笑,“連家是主人,我這客人得遵照主人的意思。難道你連單獨去見梅思衍的勇氣也沒了?”
??周士樾哼哼道:“我是怕一個人見不到梅思衍。”
??“你該早點來的,早半日就可以和連二公子一塊過去,”禮笑言站了起來,邁步朝包廂那邊走去,“我現在要去看看那幾個女人,時候不早了,該早點出發。”
??周士樾點點頭:“那我到外麵去等,你就說我是你從京城過來的表兄。”
??禮笑言白了他一眼:“我家的表親可都姓陸。”
??……
??禮笑言走近包廂,衝門口的阿琰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到裏麵傳來那些女子的攀談。
??“羨君姐,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啊,”說話的是連霜娥。這小姑娘的聲音很清脆,不像顧羨君的虎氣,也不似若錦嫻那種大度,辨識度很高。
??“你不累麽,”顧羨君生氣地說,“打從見麵起,你這張嘴就沒消停過。”
??“羨君姐,你怎麽這樣埋汰人,我哪裏話多了,是不是你心裏有鬼啊。”
??“你心裏才有鬼,你怎麽不纏著若姐姐去,人家對你可好呢,剛才還給你挑了好幾支珠花。”
??“沒瞧見若姐姐在仔細聽說書麽,我哪好意思打擾他。”
??“哦,我也要聽書,別來打擾我。”
??“不嘛,咱們姐妹有一年沒見了,好不容易見上麵了,得多說幾句呀。”
??“說什麽說,都說了大半天了,口都幹了,你再這樣下次不來碩原府找你了。”
??“好姐姐……”
??“住嘴!”
??禮笑言聽到這裏,不禁莞爾。不過他還是咳嗽了一聲,大步走進包廂,依立門旁:“幾位姐姐在這裏快活呢?”
??正趴窗口聽書的若錦嫻忙回過神看了一眼禮笑言:“你吃好了?”
??連霜娥卻沒那麽好氣,站起來衝他說道:“你有啥事,七品官少爺。”
??禮笑言笑了笑,還沒說話,卻見顧羨君拍了拍連霜娥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人家可是官少爺,你這小女子見了得行大禮。”
??若錦嫻聽了忙捂著嘴嗬嗬笑起來,另一隻手上的絲巾都滑落在地。
??禮笑言很自然的彎下腰撿起了絲巾遞還了若錦嫻,一抬眼卻見到連霜娥那吃驚的大眼正瞪著他。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看似普通地行為在這個時代實則有些輕浮,他不禁憨笑起來。
??“你這人,”連霜娥憤憤不平的說道,“登徒浪子,虧你還姓禮。”
??禮笑言卻聳聳肩:“我自良知在心,何來辱沒本姓。”
??可連霜娥聽了卻是更為不爽,不過也沒有繼續跟他說話,隻是哼了一聲,扭過身子對著顧羨君坐下。
??“禮笑言,”顧羨君皺了皺眉,“之前陸攀的事我都沒跟你算賬呢,你怎麽又惹霜娥妹子不高興,小心我新賬舊賬一起跟你算。”
??“別介,”禮笑言陪笑道,“大小姐,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你就饒了我吧。”
??“交情,”顧羨君冷笑道,“咱們又什麽交情,你跟陸攀那小子一個鼻孔出氣,還想跟我談交情。”
??禮笑言歎口氣:“我哪能跟陸攀混為一談,顧大小姐,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
??“站我這邊,”顧羨君哈哈大笑起來,“禮笑言啊禮笑言,想不到你做了官沒多久,這厚臉皮的功夫倒是練得爐火純青了。”
??“咳,”禮笑言擺擺手道,“顧大小姐你可是誤會我了,這不,剛才我的朋友打聽到陸攀的下落,我知道了就趕緊過來告訴你。”
??“陸攀?”三位女子均是一臉的迷糊,禮笑言居然會出賣陸攀,不知道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是的,”禮笑言點點頭,認真的對著顧羨君說道,“我朋友說他進城的時候看見陸攀上了連家二少爺的馬車,一起出了城。”
??說著他又轉頭看著連霜娥笑道:“連大小姐,你說你哥哥連二公子會帶陸攀去哪?”
??“還能去哪?”連霜娥冷道,“多半是去了梅山浦。”
??禮笑言點點頭,又轉過頭看著顧羨君道:“我也覺得他們是去了梅山浦,所以咱們現在應該趕快出發,晚了就追不上了。”
??顧羨君卻瞪了禮笑言一眼,說了一句讓大家都吃驚的話:“追他做什麽,我又不是為他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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