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去控製
禮笑言本來已經醒了。
??早在馬車上就已經被轟隆隆的暴雨驚醒了。
??隻不過那時若錦嫻正與連墨軻說話,沒注意到他眼皮輕微的抽動,以及嘴角的一絲淺笑。
??他躺在美人身旁,鼻尖滿是素雅淡香,若錦嫻時不時還將他摟入懷中,如沐春風的愉悅感讓他幹脆繼續裝睡。同時,他也在回想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試圖弄明白那到底是一種幻覺還是真實的“神跡”?
??尤其是聽到若錦嫻對連墨軻說的那些奇怪的話。
??他記得昨晚他們被捆在河穀地的祭台上,然後似乎自己莫名的掙脫了束縛。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還看見了一位漂浮在空中沐浴在月光中的少女,這位猶如聖靈般的少女似乎在向他召喚。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鬼神的話,那麽昨晚的遭遇就一定是幻覺。至於造成幻覺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種,譬如神秘的迷香,藥品。雖然禮笑言覺得似乎並沒有接觸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但不能否認有這種可能。
??而且,若錦嫻說早上醒來的時候是在山神廟。
??他們怎麽會從祭台到了山神廟去的?
??禮笑言百思不得其解。
??……
??連墨軻,禮笑言並不認識,但他也聽說過連半州的名號。
??碩原府連家,號稱擁有半個河東州的財力。這或許有些誇張,不過連家在河東州到處置辦田產莊園,據說有三分之一的河東農民都為連家做佃戶。而每一位河東巡撫新上任時,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訪連家。如果連家不給麵子,那麽這位新巡撫能否完成任期都會是問題。
??拋開這些複雜的背景,從若錦嫻與連墨軻的對話中,禮笑言自認搞明白了兩件事。一個是若錦嫻一開始就是聯係連墨軻這位連家目前事實的掌舵者,這也說明連家掌握著太昊與高亙之間的貿易渠道。這對禮笑言此次出使高亙而言,至關重要。隻是他並不清楚連家在高亙太昊之間的立場是如何,或者說,如商人般的唯利是圖。如果那樣的話,連家在高亙就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成為太昊在高亙的商業間諜,也可以成為高亙在太昊的商業代表。
??這不是什麽小事,曆史上行走他國的商人多有成為本國耳目的傳統,而背叛祖國的商人也是屢見不鮮。
??“離開碩原府以前,恐怕要好好的在連家用點力了。”禮笑言暗自捉摸著。
??與連家的事情相比,另一件事就比較曖昧了。
??若錦嫻或許真的是對自己有一種特殊的情愫。
??如果放在現代社會,也許是一種大姐姐對弟弟的關懷。可這是古代,男女之間沒有單純的情感。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禮笑言暗自壞笑著。
??他突然想起了昏睡時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在夢裏,深處京城的他遇到了叛軍的攻城。“若夫人”、若錦嫻、柳寒疏,一一變化出現在他的身旁。
??“為什麽會有柳寒疏?”這點也是讓他覺得奇怪的地方。
??曆經四十年洗禮,他自問已不是一個單純的好色之徒。像柳寒疏這種名花有主的,他幾乎從來都不會去想,最多是看見的時候在心底“抒發一下對美好事物的向往”。
??“食色性也,何況我隻是單純的從美色上去欣賞,用那句古話怎麽說來著,”禮笑言閉著眼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何況柳寒疏是安逸侯虞曦子的情人,現在的虞曦子還年輕,可他早晚會憑借自己的身份地位“霸占”一切“原本”屬於他的美好事物。
??禮笑言心中隻有單純的羨慕,卻沒有絲毫的妒忌。
??“那叫NTR,”他被人抬進元穀道場的時候,腦子裏還在想這些,“我既不喜歡被人NTR,也不喜歡NTR別人。”
??……
??直到自己被人扛起翻出窗戶的時候,他才驚覺不對。睜眼一瞧,卻是道士的屁股和兩條跑得飛快的腿。
??這道士跑得飛快,卻沒想到禮笑言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兩條腿,一個踉蹌,兩個人滾在一起,沿著山路亂滾一氣。
??不會武功的禮笑言很快就被清醒過來的道士反製,動彈不得。
??“你最好不要叫喊,”那道士站起身來,微微一笑,亮出一柄匕首,“看見沒有,我的匕首並不喜歡人亂叫。”
??禮笑言點點頭,卻低聲問道:“你是誰?你抓我幹什麽?”
??“你問那麽多沒用,”那道士冷笑道,“老老實實的這裏等人來找你。”
??“等一會?”禮笑言皺眉道,“你們的目標不是我?”
??那道士卻搖搖頭道:“人要是太聰明就特別容易死。”
??說著道士對著禮笑言的胸口就是一拳,這一圈似乎正中了胸口的什麽大穴,讓他渾身難受,更要命的是全身麻痹,意識也漸漸混沌,再度陷入沉睡之中。
??……
??再度醒來的時候,他隻覺渾身大汗淋漓,渾身上下似乎每處穴道都奇癢無比。
??“別動,小心氣血攻心。”說話的卻是剛才打傷自己的那位中年道士,手裏正拿著一把銀針給他紮穴。
??禮笑言記起這道士叫什麽“弘尚”,正式剛才打自己一拳的道士。腦袋上冷汗直冒,他想大聲呼救,可張大了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弘尚道長正色道:“剛才你被一個與我形似的歹人擄走了,不過你放心,咱們已回了道場,我正在為你治傷。你千萬別亂動,小心氣血亂竄,到時候就功敗垂成了。”
??禮笑言初聽隻覺心安,整個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
??隻是他覺得有些口渴,張嘴想說“水”卻發現嘴巴已經沒法張開,喉嚨裏更是發不出一個字來。
??他大覺不妙,好像從嘴巴以下大部分身體都失去了知覺。
??“這是什麽情況?”
??他大為恐慌的望向四周,除了這弘尚道長外,還有兩個小道士以及站在門旁的阿琰。
??阿琰見他望過來,反衝他微微一笑,卻什麽也沒說。
??禮笑言試著揚起脖子,努力瞅著正拿銀針在燭火上炙烤的弘尚道長,越發覺得這人可能就是剛才擄走自己的歹人。
??“什麽‘與我形似’的歹人,根本就是你自導自演的鬧劇吧?”
??禮笑言努力的想大聲喊出來,然後他越使勁,就越發覺得頭暈,不一會他又昏厥過去。
??“沒事的,待會就好了。”
??弘尚道長渾不在意,專心致誌的繼續拿銀針在蠟燭上略作加熱,然後急速的插在禮笑言身上。如此接近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大汗淋漓的弘尚道長才揮了揮手,招呼旁邊一個小道士過來替他收拾桌上的雜物。
??弘尚道長一邊拿著毛巾擦拭自己額頭的汗水,一邊大聲的對眾人道:“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收針。”
??“他怎麽又暈過去了?”阿琰走了過來,不解的問。
??弘尚道長摸了摸禮笑言的鼻息,然後點頭道:“嗯,一會就會醒的。”
??“那多謝道長!”阿琰躬身行禮。
??而弘尚道長略做還禮,轉身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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