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圓桌用膳
除了談生意外，他們也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京城舊聞。甚至也提到了京城好幾家被盜的案子，以及太虛觀殺人案，還有淞滄兵敗的大事。
??“多事之秋啊！”若錦嫻歎道，“不過我們蓬萊那裏也是天天都有煩心事，今天這裏有海盜了，明天那裏起台風了，哎，原以為天朝上國總該好一些。”
??禮笑言也是點點頭：“地方大了，每天總有大大小小的事發生。”
??若錦嫻問道：“卻不知那幾家遭了飛賊的案子破了沒有？”
??禮笑言搖搖頭：“哪有那麽快，我聽兵馬司的朋友說起過，案子不太好辦。”他不想說自己曾經幫助夏宗邦分析過案情，畢竟這些事情不適合在外麵說。
??若錦嫻皺了皺眉：“我隻是擔心這京城的治安。如果飛賊一直在鬧，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禮笑言忙道：“京城是天子腳下，諒那飛賊也不敢多玩把戲。早晚會過去的，若夫人您不必太擔心。”
??若夫人也點頭道：“說的也是，這京城腳下，難道這飛賊再厲害還敢去皇宮裏偷去？”
??說著，二人都咯咯的笑起來。
??半個下午，禮笑言與若錦嫻這位新認識的若夫人都坐著聊天，漸漸也熟絡起來。
??這位若夫人甚至說：“禮大人，咱們現在是朋友了吧，那就請不要稱我做夫人。”
??“這是為何？”禮笑言笑道。
??若錦嫻道：“我的朋友都叫我錦嫻，隻有那些生意上的人或者下人才會稱我做夫人。其實我並未嫁人，被人稱作夫人也是無奈之舉。”
??禮笑言“哦”了一聲點點頭：“那倒也是，那不如我稱您為若小姐可好？”
??“咳，”若錦嫻咳嗽了一聲，擺擺手，“那不好，我年紀，額，也不小了，早過了十八九歲，在天朝來還算待字閨中的小姐，可我要是被人稱作小姐那要臉紅的。”
??禮笑言心道：“小姐這個詞在另一個世界可不是什麽好詞，的確不太合適。”他故作驚訝道：“不會吧，我還以為您隻有十七八歲呢？”
??若錦嫻笑道：“禮大人真會說話。”
??禮笑言點點頭：“你不喜歡被人稱夫人小姐，那我改稱呼您什麽？”
??若錦嫻道：“也不是不喜歡，隻是咱們是朋友不是，朋友之間不要弄得這麽疏遠，您就叫我錦嫻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稱您做笑言如何？”
??“這個，”禮笑言有些汗顏，這樣的女子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叫我笑言無妨，我也不喜歡朋友稱我做大人。嗯，不如我稱您為錦嫻姐，你叫我笑言老弟。”
??“笑言老弟，這個妙！”若錦嫻不禁拍起手來，“如此甚好，你就叫我錦嫻姐，嗯，嫻姐也行。”
??二人聊得正歡，卻見之前那位被稱作阿琰的人從院子裏走了進來。
??他朝若錦嫻行了個禮道：“夫人，宴席已經準備好了，請問何時可以用膳？”
??若錦嫻問道：“這就去吧。”說著，她站了起來朝禮笑言道：“笑言老弟，肚子餓了吧，走，姐請你吃好吃的。”
??她說的如此自然，連個請字都沒有，禮笑言自然順水推舟，起身隨往。
??……
??若錦嫻用餐倒也隨意，甚至也不分什麽尊卑，那位叫阿琰的仆人甚至也同桌吃飯。
??此外，還有五個下人，若錦嫻甚至給他介紹了一番，都是她家的廚子和婢女。
??用餐的桌子也是一張大圓桌，絲毫沒有主客之分。不過阿琰倒是很客氣的敬了禮笑言幾杯酒，算是賠罪。
??“葡萄美酒夜光杯！”禮笑言歎服，這是他來此世間第一次喝到葡萄酒。
??“老弟不會嫌棄我們家的南洋方式吧。”若錦嫻也敬了他一杯。
??“怎麽會？我很喜歡這種感覺，”禮笑言道，“一家人就應該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快快樂樂的，多好。”
??阿琰恭敬的說道：“在我們蓬萊也很少有夫人這樣允許下人同桌用膳的，我們夫人實在是宅心仁厚。”
??禮笑言搖了搖頭：“天朝太講究尊卑上下，還是錦嫻姐這樣好。”
??這句話是他發自內心由衷的表達，本來上一世的時候就是生活在平等的世界裏，而今他卻過了十幾年隻能站著吃飯的不平等的童年。現在看到若錦嫻家裏竟然如此，讓他開始懷疑這位“若夫人”是不是他的同類——穿越者。
??然而若錦嫻的話卻打破了他的幻想：“哪裏哪裏，原先我家並非如此，也如其他人家一樣上下尊卑很嚴，隻是我有位老師告訴我人生來便是平等的，不可歧視下人。我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便就這麽做了。不過我也隻能做到一起吃飯這等小事罷了。”
??“哦？不知是哪位大賢？”禮笑言開始懷疑這位老師可能是穿越者。
??若錦嫻搖頭道，“是南洋的一位僧侶，我曾像他學習過菩提法。菩提法內，眾生平等。不過我也不大信菩提的。”
??“這是為何？”禮笑言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拜了菩提僧做老師，卻又為何不信菩提。
??“我們蓬萊信菩提的人也有不少，不過我覺得菩提真祖所說眾生太苦，要苦修苦行苦禪，可我是個不愛吃苦的人，所以我那位老師說我是個有慧根卻無菩提緣的人。”若錦嫻自嘲的笑起來。
??禮笑言了解過一些菩提僧。
??此世的菩提教也是個勸人向善的教派，不過信徒多以苦行出家為主，因而廣受窮人信奉。不過天朝朝廷明麵上很敬重菩提教，實際上管的很嚴。若是出家進菩提寺，是必須有官府的度牒。而不在菩提寺裏的教徒是不給度牒的，也就沒有資格免去賦稅勞役。當然度牒也是有數量限製的。
??“哦，那蓬萊人大多信菩提嗎？”禮笑言隨口問道。
??阿琰回道：“我們蓬萊人信仰紛雜，老一輩的多數信道，也有信菩提的，不過最近很多人信奉來自南洋的光明教。”
??禮笑言愣了一下，心道：“什麽？光明教？難道是張無忌教主的明教也來了？”
??阿琰見他不明白，便解釋道：“我也不是很明白，聽說是信奉光明之神的教，在南洋那裏非常流行。很多蓬萊人常年去南洋做生意，有的就信了教。不過我看都是假的，他們不過是借著教徒的身份好做生意罷了。”
??若錦嫻笑道：“自然，做生意的人怎麽會信這信那，除了一個神外，他們誰都不信。”
??“哪路神仙？”禮笑言故作不知反問道。
??“財神，”若錦嫻嗬嗬笑道，“做生意的不信財神信誰？”
??眾人皆哈哈大笑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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