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變幻生死門
“不對！”
??班先生這句話讓眾人感到迷惑，門不是已經打開了，怎麽還不對。再看班先生，他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兩隻手都搭在腦袋上抓個不停。
??“怎麽了，班先生？”溫三娘子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胳膊。
??管老四探頭看了一眼左門內的，裏麵像是一條非常狹窄深邃的甬道：“老班，有什麽問題嗎？”
??班先生扭扭捏捏的說道：“好像錯了。”
??“錯了？”海刀疤小心翼翼將火把伸進甬道內，裏麵很黑，看不見遠處模樣，“這裏的確是一條通道呀？”
??“額，”班先生轉了個身背靠著正門，麵朝眾人道，“按照規矩，皇帝都是坐北朝南，東側為左，西側為右……”
??“哦，東進西出，是這個理，”管老四點點頭，也拍了一下腦袋覺得有道理，來了個馬後炮，“我剛才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原來是這個。”
??“是啊，東進西出，那些大戶人家的大門都是這樣，從東側的小門進，西側的小門出。”羅九也拍起腦袋來。
??鄭老三猴急的也想說句，但想了半天不知道說啥，隻有連著說幾句“是是是”。
??眾人都出聲附和，覺得班先生說的有道理。可是溫三娘子道：“可那是陽宅，這陰宅也是如此麽？說不定皇陵是給活人看的，得反過來。”
??她這麽一說，眾人也覺得有道理。
??海刀疤一看眾人有些心亂，冷哼一聲：“費那個勁，把三道門都打開就知道了。”
??“是啊是啊，”羅九興奮的跳起來。
??說幹就幹，幾個人很快就把右側的門也打開了。可是中間這個門卻找不到機關可以打開。
??班先生皺著眉道：“好像棺槨通道從裏麵打開後外麵就打不開了。”他拍了拍厚重額石壁，指出這門背後可能是堵死的，隻能從裏麵打開。
??“你不早點說。”羅九不滿道。他是最辛苦的，爬上爬下的摸了半天。
??“我，”班先生嗬嗬的傻笑道，“我也是猜的。”
??“那書上到底說從哪裏進去？”海刀疤不耐煩的問道。
??班先生搖搖頭：“就剩下那幾頁字，好多還看不懂。”
??海刀疤鼻子裏滿是怒意，卻又不好發作，隻好看著若夫人道：“你說怎麽辦？”
??若夫人在兩邊都看了一下，裏麵都差不太多，也無法確定到底該走哪邊。可是絕對不能猶豫。
??她小聲的自嘲道：“猶豫就會敗北，果斷就會白給。”
??“什麽？”海刀疤聽不清，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若夫人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注意：“不用想那麽多，我們現在隻有兩條路，所以……”她故意拖了拖尾音，掃視了一遍眾人，然後接著道：“兩邊都去看一下。”
??管老四皺起眉來：“臨陣分兵，兵家之大忌呀。”
??“是啊，”羅九也附和道。
??“不，”若夫人看了眼管老四，解釋道，“咱們這麽多人，兩側各派兩個人去打探一下，不要走遠，走一段就回來，然後再商量。”
??海刀疤也點頭道：“打探一下，嗯，也隻有這樣了。”
??事情就這麽定了。於是，管老四羅九走左側，鄭老三嚴徹走右側。
??若夫人給每人發了一根香，叮囑道，“不要走遠，香點完了，或者發現不對就立刻回來。”
??說吧，四人將香斜綁在火把上，騰出一隻手提了刀劍從兩側門分別進去。
??……
??溫三娘子站在右側門旁，時不時的朝裏麵說話，確保丈夫的安全。一開始鄭老三還應聲，後來可能是被同行的嚴徹嘲笑了，回了句“娘們唧唧”就再不搭理。
??“該死的楞頭鬼！”溫三娘子恨恨的朝石壁踹了一腳，無奈的轉身來到若夫人身旁。
??若夫人正看著班先生翻那本殘破的老書，偶爾也問他有沒有找到與這座皇陵有關的內容。
??溫三娘子百無聊賴的問道：“若夫人，這裏真的是武宗的墳？”
??若夫人抬起頭微笑道：“自然，這裏是韶陵，就是太昊武宗皇帝的陵墓。”
??“什麽勺林，總之是個皇帝的墳，對吧？”溫三娘子道。
??若夫人點點頭：“沒錯，老百姓的叫墳，皇帝的叫陵，其實沒區別，就是大一些。”
??“那個勺是什麽少？怪別扭的。”
??“韶華的韶。”若夫人不知道這麽解釋溫三娘子能不能聽得懂。
??“韶華？”溫三娘子果然不明白。
??“嗯，”若夫人便仔細想了想然後解釋說：“韶華易逝，容顏漸老。”
??“哦，是這麽個韶華的韶，”溫三娘子總算明白過來，又念了好幾遍，忽地說道，“韶華易逝容顏漸老……奇怪。”
??“怎麽奇怪？”若夫人反問道。
??“你們不是說這個皇帝叫武宗嗎？為啥他的，他的墳，那個陵……”
??若夫人接口道：“陵墓。”
??“對對，這個武宗皇帝的陵墓是叫韶陵對吧？”
??“對。”
??“為啥不叫武陵？”
??若夫人看著溫三娘子那真誠有如十八歲姑娘的眼神，隻得搖搖頭笑道：“這隻有朝廷裏那些文官才知道了。”
??“是哦，隻有讀書人才懂。”溫三娘子歎口氣道，“可惜我是個女兒身，從下家裏就不許我讀書。”
??卻聽海刀疤也打趣道：“你一個女人讀了書有什麽用？”
??“怎麽沒用，”溫三娘子道，“我就是沒讀書才會被鄭老三這楞頭鬼給拐了，要是當年好好讀書，說不定我也能考上狀元，這樣我就不會淪落到此。”
??“拉倒吧，”海刀疤哈哈大笑，“女人不能科考，這你不知道麽？你也別楞頭鬼楞頭鬼的叫了，你們家鄭老三那股子勁難道還填不飽你？”
??“滾！”溫三娘子朝海刀疤翻了個白眼，轉身背對。
??若夫人也裝作沒聽見咳嗽了一聲，又對身旁的慕潮生問道：“他們去了多久？”
??海刀疤搖搖頭，看著那個慕潮生手裏那根已經燒了半截的香，忽然道：“看你的劍不像是中原之物。”
??慕潮生點點頭，卻不說話。
??“怎麽，海老大對海外刀劍也有興趣嗎？”若夫人笑道。
??海刀疤搖搖頭，轉身走到左門旁，懶散的說道：“刀劍什麽的，隻要鋒利就行，我感興趣的是武宗的陪葬品。”
??“是啊，”一提到陪葬品溫三娘子的眼神登時發亮，“不知道會有多少金銀珠寶……”
??“嗬嗬，”海刀疤笑道，“三娘子你最想要的恐怕是那些妃子的首飾。”
??“是啊，皇妃陪葬的珠寶首飾一定很多很多，”溫三娘子不知不覺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看見自己的手裏捧著一大堆的寶石珍珠。她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若夫人微微一笑並不作聲。
??……
??管羅鄭賴四人差不多時間回來，但是帶來的消息讓大家更犯難了。
??“左邊就是甬道，很長很窄，也不高，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也沒看見頭。”管老四道。
??“嗯，”若夫人點點頭，又問鄭老三和嚴徹，“你們那邊呢？”
??鄭老三不善言辭，嚴徹也不客氣搶著說道： “我們走了不遠就到了出口，那邊倒是一個很大的大廳。”
??“啊，然後呢？”
??“我以為往左邊走會遇到中間哪道門的，說不定就能打開。可結果轉了半天什麽也沒看見。”
??若夫人點點頭：“中門與右門可能也是分開的岔路。你繼續。”
??“整個大廳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到處是破碎的石頭，還有破碎的陶器、盔甲……”
??“啊？”海刀疤瞪大了眼睛道，“難道有人捷足先登？”
??“我不知道怎麽說？”嚴徹皺著眉頭，“總之看起來怪怪的。”
??眾人決定先到右門裏麵再看看。
??嚴徹和鄭老三決意待在原地不動，其他人都一齊進到右門裏。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大廳真的是很奇特。
??大廳很大，也很高。可地麵和四壁隻有夯土，沒有光滑的石壁，與前麵的甬道完全不同。而且地麵一片狼藉，到處是破碎的石塊，有高有低。間或能看見一些完全破碎的陶器，盔甲，甚至還有破鍋，破碗。還有破爛不堪的布料服飾。
??皇陵裏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民用的鐵鍋鐵碗棉布？
??這個問題困擾著所有人。
??“這裏是不是被廢棄的墓室？”若夫人狐疑的問班先生，“會不會挖到一半，然後出了問題就不挖了。”
??班先生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您這麽說也有可能。風水之術玄妙複雜。”
??管老四指著麵前那一個個看起來像墳頭的土堆說道：“感覺這裏像是個亂葬崗。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死門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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