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案犯逃脫
夏宗邦怎麽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一大早關上的守備就來邀請他吃午飯,說是還請了關上的監軍太監。
??守備不過從七品,麵子不麵子都無所謂,可是這個太監的麵子就大了。
??而這禮笑言也是個早上爬不起來的貨,夏宗邦想,那就吃個午飯再走吧,反正也不差那兩三個時辰。他還叮囑守備大人,盡量安排的早一些,午時他們要動身,否則的話太晚進城就沒法審案子了。
??守備連聲稱讚說夏大人如此勤政為公實在是當世楷模雲雲,法螺大吹一通。
??可沒想到,這還才到巳時,夏宗邦正準備去赴宴,就有人從京城方向來報。
??“陳百戶他們出事了!”
??等夏宗邦帶人趕到,卻發現十幾個衙役包括陳襄,全被捆梆在地上動彈不得。囚車已經被打開,裏麵的案犯已然不見。
??陳襄看到夏宗邦的時候欲哭無淚道:“大人,我們遭人伏擊。”
??“到底是怎麽回事?”夏宗邦捏緊了拳頭,一肚子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鬱悶。
??原來陳襄他們醜時初離開西興鎮,走了一個多時辰,陳襄見大家都有些疲倦,就讓大夥略微休息一會。有幾人幹脆就躺在地上打起呼來,這淩晨的困意最要命,也最傳染,不一會大多數人全都躺在地上睡著了。
??陳襄自知責任重大,而且副千戶的前程就在眼前,興奮所在哪裏睡得著。可他畢竟隻有一個人,所以當劫囚車的匪徒從背後出現時,他差點沒反應過來。
??“領頭的蒙著臉,額頭上有一個刀疤,十分凶悍,武藝也不低,不過雙拳難敵四手,他們有五個人,一下子就把我們全部撂倒,然後捆起來。”陳襄回憶道。
??“五個人?”夏宗邦皺起眉來,心想難道這是一群盜匪?
??“四個男的一個女的,動起手來十分霸道,幾下就打暈了醒過來的幾個弟兄,”陳襄遲疑了一下,又道,“其中一個男的似乎年紀較小,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隻有十幾歲。”
??“其他人呢?”
??陳襄道:“他們說話不多,就聽見其他人都稱那刀疤額者為老大。”
??“額頭上有刀疤的人,絕對是個慣犯,你知道是誰嗎?”夏宗邦問。
??陳襄想了想:“我在京城也待了快有小二十年,印象裏並沒有像他這樣的人。”
??夏宗邦想起禮笑言說過的話:“對了,他們是不是江北口音?”
??陳襄登時醒悟:“對對,雖然我不太區分的開江北和江左口音,但是這幾人與那案犯口音非常相似。”
??“那他們就是從江北過來的,”夏宗邦沉吟片刻道,“你傷重不,能走動嗎?”
??“應該沒事,”解開束縛的陳襄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除了肩膀那裏挨了一下重擊還有些僵硬外,倒也沒什麽。
??“我們先回大興關看看,說不定還能追上,”夏宗邦知道這一來一去,這群盜匪肯定潛逃出關了。但總是要去詢問確認,畢竟抓了案犯還被人劫走,這讓夏宗邦的臉往哪擱。
??“禮大人呢?”陳襄發現禮笑言並沒有跟來。
??夏宗邦總感覺好像少了什麽,這才反應過來:“對啊,禮笑言這家夥呢,我把他落在西興鎮了。快,去找他,說不定又能給我們什麽驚喜。”
??……
??禮笑言享受著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愜意,然後聽見夏宗邦來打擾他,說中午守備大人請吃飯,他可以多休息會。
??他聽了別提多高興,立馬爬起來讓客棧掌櫃的給安排沐浴,再換一身衣服。乘著準備的時間,還喝了一碗白粥。其實他也不知道高興啥,自我感覺是一種成就感吧。
??可當他換好衣服下樓來,卻發現夏宗邦不見了。
??“那位大人好像帶人往京城去了。”客棧的夥計如是說。
??“回京?”禮笑言愣了,這不是說好吃了午飯再走?怎麽說變就變?也不告訴我?
??不僅夏宗邦走了,兵馬司的人全走了。
??“到底怎麽回事?”禮笑言走到大街上,他想找個人問問,可是該問誰呢?
??“對了,大興關的人可能知道。”他興致勃勃的趕往大興關口。
??還沒到大興關,老遠他就認出了一個背影。
??“嚴徹!”他差點喊了出來。
??不對,嚴徹不是被押送進京了嗎?這個時候估計都已經進城了。
??可是,禮笑言越看越像。
??那背影極似嚴徹的人跟幾個人一起,慢慢的穿過關口,走了出去。
??“不好!”他猛然明白過來,嚴徹一定是被同夥劫走了,夏宗邦突然離去一定也是這個原因。這些賊寇肯定是趁機過關跑路!
??怎麽辦?
??禮笑言知道不能猶豫,他趕緊跑過去找守衛說話。
??但是今天當值的守衛並不認識他,他有沒有告身金印,也沒穿官服。守衛也不敢擅自作主,趕緊找了一個當值的百戶武官來。
??可這位百戶昨晚並沒有參與抓捕行動,沒有見過禮笑言,禮笑言急的都要跳起來了。
??好在這武官聽說了昨晚的事,找了一位參與行動的同僚,這才確認了禮笑言的身份。
??可時間不等人,禮笑言帶著人來到關外,看不到那群人的身影了。
??“大人說的那人好像有點印象,”一個守衛道,“他們中還有一個人額頭上有個長長的刀疤,好像往東邊去了。”
??“那還等什麽?還不快追!”禮笑言道。
??那武官卻麵有難色:“這位大人,我們是關上守衛,沒有命令不能離開關卡。”
??“命令?”禮笑言這才反應過來,“要誰的命令,守備大人嗎?快帶我去見他。”
??“是,”武官點頭道。
??“不,”禮笑言卻停住腳步,“來不及了,我先跟上去,回頭夏大人他們趕來,你跟他他說一句。”
??武官點頭道:“好的。”
??禮笑言想了想,在他耳邊輕聲道:“沿途我會留下記號,讓他留意。”
??他又問武官要了些幹糧水壺,武官還借給他一柄匕首還有馬。禮笑言本想說匕首沒用,自己又不會什麽武功,可一番好意,卻之不恭。
??……
??騎馬是昨天才學的,今天大腿兩側還覺得生疼。
??往東走了數裏地,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幾人的身影。
??“該死,他們肯定換了方向。”禮笑言在腦子裏大略的算了一下距離,估算了時間。決定先往南邊查一下。
??“江北人估計不會往北去,”禮笑言這麽想,往南,還是有好幾條路通往江北。
??他隨即單人匹馬往南走。
??東麵是平原,一馬平川,禮笑言又走了數裏地也沒有看到人煙。
??他默默的計算著速度和路程,覺得這一路走來已經基本排除了這些方向的可能。
??剩下的就是正南方。
??正南方也有一條官道,直通關畿南邊幾個郡縣,這邊地麵崎嶇,頗多山地,越往南山峰就越高聳。
??翻過一個山頭後,他終於看見了遠處一行人的身影,讓他有些高興。
??反複確認後,終於相信自己是跟上了嚴徹這群人。
??但他不敢靠的太近,始終保持一裏遠。
??可夏宗邦遲遲沒有趕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記號做得不對,又不能放棄跟蹤,隻能一邊想象電視裏看見的那些橋段,嚐試著隱蔽自己,保持與對方的距離。
??直到夜晚來臨,這些人也不停息,繼續往南走,直到下半夜才找了個山窩休息。
??禮笑言覺得自己快支持不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夏宗邦還沒有追上來,但也隻能咬著牙堅持。好在有匹馬陪著,離開二裏地,他也找了一個山坳洞,悄悄地躺下休息。望著皎潔的月光,心裏盤算著今天的路線。
??腦子裏靈光一閃,如果能夠預知他們路線,豈不是可以先到一步,就不必這麽辛苦躲躲藏藏?
??是啊,隻要走到他們前麵去,保持距離,反而不容易被發現。就這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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