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拜見侯爺
聽到蕭鴻的話後,蕭濯放下茶杯,抬頭看向他,笑了笑:“堂哥來了”
蕭鴻看著蕭濯的笑,不上來什麽感覺,但就是不太舒服,換做平時蕭鴻可能當下就會將不悅顯『露』出來。
但今他來明顯有更重要的目的,對蕭濯那個讓他不太舒服的笑容並沒有太過在意,走到近處,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折扇,撩起袍子的下擺,坐到蕭濯對麵的位置上。
目光便掃到了蕭濯的棋盤上,一挑眉笑道:“弟弟好興致呀,微雨廊下,手談一局,神仙日子,妙哉妙哉,哥哥我可就沒有你這般的閑情雅致了,整日的都要到書院去,空閑了還要到董先生家去拜訪,聆聽教誨,自從你腿傷不再去書院後,他老人家還問過你的情況呢,隻是你這腿疾,怕是一時半會兒的,都不能再受教於董先生身前了”一邊著,邊還可惜的搖搖頭。
董先生是蘭溪書院的院長,是淮州府內比較有名氣的一位大儒,對蕭濯的才學品質很是賞識,是他最看重的一位弟子,卻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在驚聞蕭濯是因為他尋壽禮才出了事,他老人家也跟著病了一場。
蕭鴻一番故意刺激蕭濯的話完,常安在一旁氣得快要炸了,蕭濯卻是麵『露』愧疚的道:“是我讓老師掛心了,不知老師的病可還好了?”
蕭鴻最恨蕭濯的一點就是,他隨便做一些什麽事兒,就能十分輕易的就讓周圍的人恭維他,賞識他。
而蕭鴻是蕭四海和伯母盧氏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嫡子,打開始就被家裏人捧著,被捧慣了,便養成了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毛』病,自是認為無論他做什麽事情都能是一鳴驚饒。
早些年還好,蕭四海是族長,蕭青山開始在朝堂上嶄『露』頭角,在蕭鴻漸漸知事了以後,除了書院裏,在蘭溪當地很少會再遇到不恭維他的人了。
蕭鴻自便聰明伶俐,這位董先生在蘭溪一代享有盛名,聽聞是從京城回來的,同朝中某位閣老還是同科,如果沒有意外,蕭鴻入學後,是會拜到董先生門下的。
可是卻沒想到,他入學的那年,在京城待的好好的蕭濯會突然回到蘭溪鄉下,更是得到董先生看中,將他收入了門下。
當時董先生隻想收一位弟子,收了蕭濯便不打算再收了,被搶了本應該屬於他的機會,從此,蕭鴻便視蕭濯為眼中釘,見了麵更是劍拔弩張,各個方麵都要與蕭濯攀比。
伯母盧氏也氣憤異常,加上受京城裏蕭濯那位繼母的挑唆,本想找機會除掉蕭濯的,後來還是蕭四海讓這母子倆不要輕舉妄動,蕭濯畢竟也是蕭青山的嫡子,就算蕭青山不怎麽待見這個嫡子,他們也不能讓他在蕭家村出事。
蕭四海為了安撫蕭鴻,連夜就給遠在京城的蕭青山寫信,信中將蕭濯成為董先生弟子的事情一,接著又十分聰明的誇獎蕭濯是如何的聰慧,肖其父,後又寫到,蕭鴻同蕭濯兄友弟恭,若是蕭鴻也能拜在董先生門下,以後兄弟二人能互相幫扶,將來一同光耀蕭家門楣。
蕭青山隻是更愛自己,不代表有人誇獎他兒子,恭維他,他會不高興,再蕭四海是兄長,所求於他又是件事兒,抬手便給辦了。
蕭四海收到從京城寄回的書信後,便帶著蕭鴻去了董先生家,蕭鴻永遠記得那下午,董先生看他諱莫如深的目光,雖然他當時沒看懂那目光的含義,卻本能的感覺到屈辱。
後來,蕭鴻再見到蕭濯,便想起蕭四海的教誨,沒有再正麵與蕭濯起過衝突,於人前都維持一副兄弟友愛的畫麵,至於人後如何,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蕭濯中了蛇毒,不良於行,徹底斷了仕途之後,蕭鴻都是興奮的,覺得壓在胸口的大石終於被搬開了,人也忍不住抖了起來,這才有了剛才不斷在蕭濯傷口上撒鹽的那一番話。
蕭鴻本以為蕭濯會怒火中燒的,結果沒想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蕭鴻不死心,他不信蕭濯會甘心失去雙腿,便出口繼續刺激道:“明日我就要隨父親進京拜見叔父去了,臨走之前來看看弟弟你,看看你這有沒有短了缺的,有就同我,哥哥我臨走之前定給你辦妥了”
蕭濯聞言皺皺眉,似有些為難的道:“並不缺什麽,隻是我的事請,可否拜托伯父與堂哥,不要給父親知道,父親本就不太在意我……”
蕭濯話還沒完,就被蕭鴻打斷了:“弟弟的這是什麽話,叔父隻是太忙了,你又不在他身邊,你休要怪他,這次進京我多同他你的事,你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我會與父親,等你以後腿好了,再也不遲”
蕭鴻完心中想的卻是,上次請來的大夫的話,蕭濯這雙腿,這輩子是不要再想站起來了,等下輩子吧。
蕭鴻心中喜不自勝,麵上卻沒顯『露』出來,故作深沉的咳了咳嗓子:“好了,來看看你我這就要走了,到了京城我會同叔父你十分想念他的”完拍了拍蕭濯的肩膀,唰的一下打開折扇,搖著走了。
蕭濯收起之前臉上的表情,一側唇角彎起,目光帶有深意的看著蕭鴻越來越遠的背影……
常安不明白少爺為什麽要在鴻少爺麵前故意那一番話,老爺視少爺如無物,少爺也是一樣啊,但蕭濯此時的樣子讓他莫名的有些害怕,隻好壓下心中的疑問。
到了夜裏,明月高懸,星子稀疏,常安在外間的塌上鼾聲如雷,這時窗外響起三聲蟬鳴,蕭濯便起身穿戴好,走到外間點了常安的睡『穴』。
過了一會兒,一個從頭包到腳的黑衣人翻窗而入,單膝跪地,垂首沉聲道:“暗一,拜見侯爺”
同蕭無咎融合靈魂的蕭濯,他是蕭濯,自然也是蕭無咎,見到前世的心腹,突然有些感慨,頓了頓,才道:“起來吧”
叫暗一的黑衣讓令起身,站在蕭濯的下首,低垂著頭,但是蕭濯卻剛好能看到他在微微顫抖的手掌。
蕭濯歎了口氣,聲音有些淡淡的:“京城.……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