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不離不棄為一人
夜亦宸將她抱進懷裏，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上，不想讓她看到他眼中的淚水。
幺幺，你是我給你過的最後一個生辰了，以後……別想我了。
他緩了好久好久，聲音才算正常道：“嗯，給你的生辰禮物。”
慕傾歌聽著他的心跳聲道：“我很喜歡，特別喜歡。”
來來往往的眷侶不少，看著相擁的兩人，笑容裏都是祝福，卻不知，兩人即將麵對的，是死別。
“你願意嫁給我嗎？”
一個響亮的聲音，打斷兩人不舍的情緒，他們尋聲看去，隻見男子單膝下跪，求麵前的女子嫁給他。
夜亦宸和慕傾歌對視一笑，求婚這事似乎已經傳遍天下了。
周圍聚集著人，都笑著說嫁給他，女子在害羞和感動中答應了男子的請求，引得大家高興歡呼，祝福著這對即將步入婚姻的眷侶。
此情此景，讓慕傾歌想到了夜亦宸向她求婚的時候。
“幺幺，剛才從山門到院子門口，是你一個人走的，即便兩側有燭光，腳下有花瓣，但終究是你一個人。
我，心疼之前總是一個人的幺幺，她很堅強，她很強大，她不會真心的笑，她隻看重利益，她清冷漠視，可她越是這樣，我便越是心疼。
心疼的是，她做了這麽多，真正為自己的沒幾件。所以我就想著，我要保護好這個女孩，我不想他一個人，我想看到她由心快樂的笑容，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我希望，我的幺幺以後走的路，過的生活，不再像蠟燭那般星星點點，而是像現在一般，炫彩奪目，親人朋友在側，最愛之人在心中在眼前。
夜亦宸愛慕傾歌至死不休，這句話永遠奏效，答應你打，我們永生永世，不管哪一世，我都會去找你，不是妄言。
幺幺，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些話，是夜亦宸對慕傾歌求婚時說的話。
夜亦宸：“還記得？”
慕傾歌：“一輩子都不會忘。”
“可是我卻食言了。”夜亦宸愧疚道。
到了最後，還是讓你一個人。
“你娶了我，那就沒有食言。”慕傾歌看著他的眼睛道。
橋下有小孩玩著火花棒，她眼睛一亮道：“夜亦宸，我要玩那個。”
夜亦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順著她道：“走吧，去玩。”
他走到攤販老板麵前，給了兩錠銀子道：“這些我全包了。”
攤販老板看著自己麵前的兩錠銀錠子，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不夠？”夜亦宸問道。
“夠夠夠。”攤販老板連忙笑著點頭道：“不過一錠銀子就夠了，兩錠太多了。”
“老板，挺實誠的嘛。”慕傾歌笑道：“你就拿著吧，給孩子多買點好吃好玩的。”
她這麽說了，攤販老板也不客氣了，直接收下。
一攤子的火花棒，慕傾歌一個人也玩不完，她留了一點自己玩，剩下的都分給周圍的孩子了。
寧郡王站在對麵的橋上，一眼便看到了正笑著給孩子發火花棒的慕傾歌。
他有些不可置信，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慕傾歌，也能笑得那麽無害溫婉嗎？
他的視線跟著她走，隻見她發完煙花棒後，一蹦一跳的去找夜亦宸。
令他驚詫的，不僅是攝政王一身名貴衣衫，很是隨意的坐在台階上，還是攝政王居然會笑。
慕傾歌接過夜亦宸給她點好火的煙花棒，笑得像個孩子在那又笑又跳。
遺根快結束了，夜亦宸立馬點下一根，然後遞到慕傾歌的手上。
小火花一簇簇的，在四麵八方如星星般散開，照亮在她帶著笑的臉上，印刻在夜亦宸的心底。
就連寧郡王，也有那麽片刻的失神。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不過如此。
感覺到有視線一直盯著這裏，夜亦宸的眼眸瞬間變冷，看向對麵。
寧郡王見夜亦宸看過來，連忙向他行了個禮，表示自己隻是路過，不是窺探。
夜亦宸收回目光，繼續看慕傾歌玩煙花棒。
慕傾歌也感覺到了視線，問道：“誰啊？”
“沒誰，你好好玩。”
夜亦宸這麽說了，慕傾歌也沒在意。
腳邊的燃盡的煙花棒越來越多，來往的人也越來越少，慕傾歌放完最後一根煙花棒的時候問道：
“夜亦宸，你看到了嗎？”
“什麽？”
“我剛才給你的萬千星星。”
夜亦宸起身笑道：“看到了，幺幺給我的，專屬星星。”
……
在南方看花燈霓裳的承諾完成，離開燕台也一個月了，但兩人也不急，在回去的途中去了醫學院。
“燕台的情形如何了。”慕傾歌問正看燕台傳來的信的夜亦宸道。
“蕭安灼已經基本上大權在握了。”夜亦宸回答道。
“挺好的，隻有登的越高，跌下來才越痛。”慕傾歌輕飄飄的道。
“蕭安琰如何了？”夜亦宸問道。
“毒到底是傷了他的身子的，還需要再養養。”慕傾歌道。
夜亦宸捏著眉心點頭。
慕傾歌見此，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道：“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好。”夜亦宸閉眼道。
她輕輕拍著她的胸口，哄他睡覺，眼底卻是一片晦暗，夜亦宸身體的情況，越來越差了。
馬車停下來後，沒等護衛開口，慕傾歌便小聲道：“爺睡著了，等他醒了再說。”
護衛聽到後立即噤聲，以馬車為圓心保護起來。
看著熟睡的夜亦宸，慕傾歌實在不忍心把他叫醒，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最近處理的事情比以前還多，為了怕她擔心，都是在她睡著後才悄悄去處理。
那天若非她口渴醒來，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重到他垮了，天下也有可能會跨。
她俯下身子問，吻了吻他的額頭，眉眼中盡是心疼和溫柔。
夜亦宸，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上窮碧落下黃泉，不離不棄為一人。
“幺幺。”
慕傾歌以為他醒了，卻發現他隻是在睡夢中叫自己的名字。
“幺幺，我不想離開你。”
慕傾歌鼻頭一酸，抬了抬頭把眼淚逼回去，繼續輕輕拍著他的胸口，讓他繼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