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還沒醒來的人
「師妹,你沒事吧?」陸成以前就是叫趙柔師妹,所以他也按照記憶里這麼叫了。
鑒於之前趙拓樸在沒看到他的時候推心置腹的話語,陸成自身也並不是絕情斷欲之人,本該有的客套還是得有的。
趙拓樸這時候轉過身去,和於久等人打招呼,相互客套。
趙柔淡白色的嘴唇微張,而後有些局促不安回道;「我沒事,父親和婉兒一路都在照顧著我的。」
只覺得陸成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感覺陸成反而有些陌生,而且心跳還有些加快。
婉兒則是道:「陸公子,你之前不見的時候,小姐可擔心你了,而且老爺也很擔心你,只是一路找來也沒能找到你。」
「要不是最後突然醒了過來,小姐她非要再返回去找你。」
婉兒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其實還是為趙柔有些不值得,可這是趙柔的選擇,她也沒辦法改變趙柔心裡的想法。
一邊給趙柔打理有褶皺的衣服,一邊又說:「其實老爺也很擔心你的。」
趙柔一直就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而趙拓樸又是陸成的師父,有師徒這份情誼在,自然不好逼迫陸成什麼,但是婉兒還是覺得他們對陸成的好陸成應該知道,或許久而久之的陸成就會慢慢改變,然後與趙柔兩情相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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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陸成聽了,點了點頭,神色默然,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正面回應,
在這個方面,陸成之前毫無經驗,甚至他覺得面對趙柔時,比面對巨大的骨盆腫瘤還要讓他緊張。之前趙拓樸在那樣的生死未知的絕境之下,能夠第一時間下意識地講出那番話,
是絕對沒有把陸成當作外人的。
雖然他們想要交待的是那個陸成,但至少在那一刻起,他們最終念想和對待的是現在的他,不至於是毫無牽扯了。
這種感覺還是不錯的:「師妹和師父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上的。我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在何處,也根本走不出去那個地方,等到眼睛一花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裡。」
趙柔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陸成,雖然臉色和嘴唇依舊有些蒼白,但神色明顯亮麗了需多,特別是眼神,她看著陸成,問道:「真的?」
「陸公子不會還怪我之前在柳縣的時,一時情急之下說得那些話吧?」
陸成搖了搖頭道:「我就算小氣,但也不至於連好壞都分不清楚吧。師妹多慮了,你以後別喊我陸公子,就喊我師兄就好了。」
公子這個稱呼雖是個尊稱,但陸成實在不習慣這樣的稱呼,師兄倒是前世被叫得非常多,一點膈應都沒有。
趙柔一愣,難道這一次的變故,讓陸成想通了以後就好好地當一個醫師,不去讀書了?
「陸師兄?」趙柔就喊了,這個名字其實很久以前她也喊過,不過當時是她單方面喊的,覺得這樣叫親切,只是後來她發現自己叫陸公子的時候,陸成反而回應得多一些,就慢慢地不再叫了。
「嗯。」陸成應了一聲,然後抬頭就看到趙拓樸幾人走近,而且身後還帶著兩人。
這兩人陸成還都認識,正是年資最老的於久和於久的弟子蔣灝,趙拓樸就引薦道:「這位就是我經常給你們講過的於神醫,旁邊是於神醫的高足蔣灝醫師。這!」
趙拓樸話沒說完,於久就一招手說:「老趙,這兩位我應該都認識,就是你之前提過的陸成和趙柔了吧?看起來是個精氣神都不錯的小夥子。」
陸成如今的神色看起來的確不錯,面容乾淨,白凈如發,雖衣冠略有不整,但整個人的氣色非常好,不凌人,但站在那裡就自然而然地有一種脫穎而出的感覺,還帶著一種淡然如水的氣質。
於久不禁想,以這長相和氣質,即便是郡城裡面那些富家小姐甚至官家的小姐都不一定能夠躲得掉,也讀過書,能夠讓趙拓樸的愛女陷進去就一點不意外了。
婉兒趕緊作侍女禮,趙柔也是施了一禮:「趙柔見過於神醫、見過蔣醫師。」
「見過於神醫,見過蔣醫師。」陸成也是握拳作禮,不過並不是書生禮,而是普通的見面禮儀。
於久笑道:「二位師侄不用多禮,我與趙醫師雖非同師門,但多年都有書信來往,我年長一些,你們以後叫我一聲趙師伯即可。叫我虛名,倒是有些見外了。」
蔣灝也是趕緊拉近關係道:「是啊,陸師弟,趙師妹,你們叫我一聲蔣師兄就可以,這樣就親切了很多,畢竟天下醫者同一門。」
說話的時候,蔣灝忍不住看向趙柔,但又怕自己這樣的貿然嚇到對方,看了兩眼后又忍不住瞥向別處。
陸成與趙柔就又重新見了禮,
而後,於久便道:「老趙,這裡就留給年輕人他們自己聊一聊吧,我們先去看看其他的老朋友,如果真有些什麼事,興許還能幫上忙。」
趙拓樸點了點頭,雖然在場眾人都是醫師,但醫者各有所長,現在仍然有人未醒,若是真出了問題,自該相互救助,畢竟都是各家的直系親信。
趙拓樸與於久走了之後,蔣灝就自來熟一般地關心起了陸成,道:「陸師弟,你之前去了何處?你可不知,趙師叔之前沒找到你時,那緊張的神色,想必,陸師弟平日里深受趙師叔的信任吧。」
蔣灝刻意地隱去了是趙柔擔心陸成,而轉說成了趙拓樸,就是想探聽一下陸成的虛實。
雖然他覺得自己師從於久,而且還有修鍊者這個身份,很有可能能夠讓師父與趙師叔拉一門親事,但畢竟之前趙柔那麼關心陸成,若是不提前搞清楚,後面讓師父搞一個烏龍,那就不太合適了。
聽到蔣灝這麼說,趙柔趕緊接過話去,生怕陸成這個書獃子聽不懂話裡面的意思:「陸師兄,之前蔣世兄為了尋你,花費了不小的精力,你應該單獨道一聲謝才是。」
陸成當然知道蔣灝在趙拓樸的請求下為了找自己花了不少的心思,「給趙師兄添麻煩了,以後若有需要之處,言語所指,心力必至。」
趙柔一聲蔣世兄,叫得蔣灝直接打消了之前的美好念頭,趙柔如此急切地在陸成面前與他撇清關係,他也自然沒必要去硬湊上去不討好,反而讓人白白厭惡。
再聽聽陸成說得話,
言語所指,心力必至。
再瞧瞧自己講的話,這水平差距就出來了,讀書人還是讀書人,講話的水平就是要比自己好一些,那麼比起騙女孩子的心,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更何況那個女孩子此刻的內心,恐怕已經有一大半都已經給出去了。
蔣灝只能知難而退,說:「陸師弟這話就是把我當外人了,師兄幫助一下師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況且師兄最後還是沒有找到師弟,師弟這麼鄭重的承諾,可是有些打師兄的臉了。」
正聽完這話,陸成覺得自己還能再客氣客氣,體驗一下不一樣的人生時。
外面走進來了兩個人,頓時讓整個現場都安靜了下來。
而且,還有一名帶頭的衙役忙上去彙報:「趙大人,已經有四十八人蘇醒,但尚且有兩人還未醒轉。具體原因未知!」
聽完了這話,來人的語氣顯得格外沉重,低聲問:「沒醒來的人,叫什麼?」
「李墨涑,黃瑜!」庄炎明鄭重地說完,
走前兩步,探耳道:「趙大人,我已經詳細地問過那李家三人了,他們很確定在來得路上,那個叫李墨涑的人是清醒的,而且他們還對過話,但是自從進了城門,那陸成便不知所蹤,他們只以為陸成被關往了別處。」
「而且聽講,那李默涑除了是一名醫師之外,還是一名有童生身份的讀書人,今年就要去考秀才功名。而且還在縣城之內的讀書人圈子中,頗有一些聲名。」
「此事若是處理不當,恐怕也是會出問題的,只是現在,他師門那邊的人還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情。」
「聽說那李默涑的教習先生,是從朝堂退歸的,具體之前身居何位,還不可知。」
「昏迷不醒的人中,偏偏就不是別人,正好就是他,你覺得,這件事能是正常嗎?」
聽完這話,趙學澧的臉色立刻一變,
而後追問道:「那黃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