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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料事如神,突發高燒

  早上七點,果不其然一切如林安順所言,陸蔭蔭發來一條短信,跟莫欣簡單交代了一下,她這幾天有點急事,能不能麻煩給她請兩天假,新一期雜誌需要刊登的稿子,她會去公司加班完成,請她一定放心。


  莫欣在看到短信後,本想給她打個電話問問需不需要幫忙,卻被林安順給阻止了,說給她回條短信,就說有事就先忙,要是有困難就說,工作的事如果實在忙不過來,可以給她找人暫時頂替一下,多請幾天假也沒事。


  莫欣發完短信後,不解的問林安順,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兒子,打個電話怕什麽,林安順卻說“沒事你打擾兩個孩子幹什麽,要是蔭蔭方便打電話,還給你發什麽短信。”莫欣想想也對,這世間還真有個詞叫不方便,可林墨念受傷了,這倆人要是想做點什麽,似乎還真是不方便。


  事實證明,莫女士的腦洞果然不是一般的大,以陸蔭蔭的話來說林墨念現在都手無縛雞之力了,他要想幹點什麽,還不被她給打死,而林墨念現在是真不敢有什麽想法,他是帶著任務來了,而且此任務隻能成功,不容許有任何失敗。


  要說這倆人大早上的這是又整什麽幺蛾子,怎麽連班都不上了,一切還要從淩晨四點開始說起,起初兩點鍾的時候,林墨念連威脅帶嚇唬陸蔭蔭,不讓她出房間,陸蔭蔭真被嚇住了,直接就衝上了床,用被子蒙住了頭。


  林墨念自然是不敢有其他舉動,畢竟好不容易把她哄著不去睡沙發了,可陸蔭蔭躺下後,又忽然意識到什麽似的,將一個大大的抱枕塞到兩個人的中間說“你要是趕越過這個抱枕,我立馬就一腳把你踢到床底下去,我管你骨折不骨折,受傷不受傷,先將就一晚上吧,明天我讓我哥給我送張折疊床過來,要不是迫不得已,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跟你睡一張床,蓋同一床被子。”


  林墨念在聽到這話後,心裏滿滿的悲傷,但佯裝不在意的說“那你趕快睡吧,隻要你不越界,我絕對老老實實的待著。”


  戀愛的時候,兩個人就如連體嬰般,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可時過境遷後,兩人再見麵,要不是林墨念別出心裁的想到了苦肉計,陸蔭蔭那絕對是能離他多遠就多遠,陸蔭蔭是真的困真的累了,哪還顧得上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心沒肺才能活著不累嘛。


  連陸蔭蔭自己都未察覺,自從林墨念像塊粘牙糖似的理由充分的賴上了她以後,好像那些不請自來的痛苦,全部都消失不見了,早把齊曉飛叮囑她別忘了吃藥這事忘到了九霄雲外,從心理上來說陸蔭蔭內心是無比依賴無比眷戀林墨念的,可偏偏那些不堪的回憶總是支離破碎的撞擊著她脆弱的神經,忘不掉亦放不下。


  本來風平浪靜的夜晚,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睡夢中的陸蔭蔭覺得自己好像踏進了一片火海,周圍都是溫度極高的水蒸氣,直接熱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卻又怎麽也掙脫不開,於是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何時就鑽進了林墨念的懷裏,他用沒受傷的那隻胳膊緊摟著她,抱枕早就不知被扔到了哪裏去。


  陸蔭蔭有些沒好氣的推推他,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細細密密的纏繞在心頭,這個懷抱包括這個人都髒了,為何她還是這麽留戀,這不是故意做賤自己嗎?


  結果推了半天,林墨念都未動,陸蔭蔭頓時覺得不對勁,以他平時睡覺的警覺程度,她稍微翻個身他都能感覺到,然後立馬會重新將她攬進懷裏,她這都坐起身來了,林墨念都絲毫未察覺,然後陸蔭蔭就有些無意的摸了一下他的手,頓時就慌了,又俯下身摸了摸他的額頭,現在百分百確定這貨發燒了。

  於是陸蔭蔭便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林墨念,你醒醒,你發燒了,我現在去藥箱裏找找有沒有退燒藥,你起來吃上。”


  林墨念有些不耐的動了動身子,然後長臂一伸就將她的摁倒在了他的胸前,迷迷糊糊的說“媳婦,別鬧了,睡覺,好困。”


  陸蔭蔭隻當他燒迷糊了,這都開始說胡話了,便說“你媳婦死了,這裏沒有你媳婦,趕緊鬆開,我去給你找藥。”


  林墨念卻依舊不撒手,閉著眼睛眼淚就流了出來,說“媳婦,別走,不準你這麽詛咒自己。”


  已經分不清他是醒著還是睡著,說好的手無縛雞之力呢,就這一隻胳膊的力氣,陸蔭蔭怎麽都掙脫不了,索性就從他胳膊底下鑽了出來,跌跌撞撞的跑下床,去自己行李箱裏麵翻找著她的藥箱,心裏祈禱著一定要有退燒藥,要不這半夜三更的讓她怎麽辦。


  藥還沒找到,就翻出了體溫計,然後再翻就找到了一小盒布洛芬顆粒,陸蔭蔭回身就將體溫計給他夾到了腋下,不期然的就看到了林墨念眼角未幹的淚痕,原來他也會難過,那當年他與宋嬋娟在翻.雲覆.雨、恩愛纏.綿的時候,可有想過她難過的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眼下似乎並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林墨念一直都未醒,整個人都出於迷迷糊糊的狀態,陸蔭蔭將體溫計拿出來一看,高燒40度,於是便拿了兩袋布洛芬,放在玻璃杯裏倒水攪勻,準備給他喂下去,偏偏林墨念一點都不配合,就是不肯張口。


  陸蔭蔭一隻手攬著他的頭,讓他枕在她的腿上,一隻手試圖撬開林墨念的嘴,可一點用都沒有,陸蔭蔭快要急哭了,情急之下說“燒死你算了,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可以讓我傷心的人,林墨念,我恨死你了。”


  說著就伸手朝他的耳朵擰去,終於林墨念有所知覺,睜開有些迷茫的雙眼,問“媳婦,你怎麽了,怎麽還哭了?”


  陸蔭蔭顧不得反駁他,從床頭櫃上拿過藥來,輕哄著他說“你發燒了,趕緊起來把藥吃了,要不把腦袋燒壞了,變成個大傻子,你媳婦就不要你了,快點,聽話。”


  林墨念卻傲嬌上了,滿臉抗拒的說“我不要吃藥,除非你喂我。”


  陸蔭蔭依舊好脾氣的說“那你張嘴啊,你一直閉著嘴,我怎麽喂你。”


  結果林墨念一句話都沒說,攬過她的小腦袋,對著她的唇就親了上去,而後又快速的鬆開,完全無視陸蔭蔭怒目而視的瞪著他,分分鍾想要掐死他的表情,說“要這麽喂,我不要用杯子喝。”


  一半迷糊一半清醒的林墨念,知道自己有點過了,可他忍不住啊,他心心念念了五年的小人兒,此時就在他身邊,滿臉關切的看著他,陸蔭蔭是想將杯子裏的水盡數潑到他臉上的,可終究是對林墨念的擔心占了上風,便凶巴巴的說“林墨念別在這跟我裝瘋賣傻,你真發燒了,40度,不吃藥真的會把腦袋燒壞,快點喝。”


  林墨念幹脆又閉上眼睛不理她了,一副我燒死我樂意的大義凜然的表情,卻在下一秒還未反應過來,如果凍般綿軟的唇,帶著一絲清涼的氣息,有些急促的便將他的嘴撬開,將口中的藥緩緩渡到他的口中,離開時還不忘朝他的下巴拍一巴掌,逼迫著他咽下去,緊接著是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將杯子裏的藥一滴不剩的全部喂完。

  接著就準備將他一直靠在她腿上的大半個身子放在床上,卻被林墨念緊緊的攬住了她細軟的腰肢,緊靠著她無賴的說道“媳婦,你要去哪裏?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陸蔭蔭聲音清冷的讓剛才的親昵全都蕩然無存,說“別裝傻了,藥都按你的要求喂了,你還想怎樣,林墨念放手吧,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痛痛快快的,當初是你逼著我走逼著我離開的,轉頭又弄得自己像個情聖像個受害者一樣,一直這樣糾纏不清,我們已經分手了,再也回不去了。”


  林墨念摟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說“不放,死都不會放,這輩子都不放手。”


  論體力,即便林墨念已經這樣了,她也不是他的對手,既然硬的不行,陸蔭蔭便改變策略,說“可我的腿被你一直這樣壓著好酸,我去洗手間端盆水過來,給你擦拭一下全身,這樣燒退的會快一點,現在可以鬆手了嗎?”


  林墨念半信半疑的說“那你可不準騙我,要不我就哭給你看。”


  快要被林墨念這黏黏糊糊、磨磨唧唧的樣子給煩死的陸蔭蔭,依舊耐著性子說“當然不騙你,聽話的孩子有糖吃,等你退燒了,我給你買糖吃。”


  這下林墨念才乖乖的鬆開手,任憑陸蔭蔭將他安頓好,很快陸蔭蔭就端回一盆溫水來,將一條濕毛巾搭在了他的額頭上,又用另一條毛巾,迅速的擦拭著他的手心、腳心、腋下、脊背,林墨念也不鬧騰了,又再次沉沉睡去。


  一個小時以後,當陸蔭蔭再次用體溫計量過他的體溫,確認已經退燒了,便準備去客廳躺一會,誰知剛把他額頭上的毛巾拿下來,放進臉盆裏,林墨念又再次悠悠轉醒,拉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神情可憐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看到這樣脆弱的林墨念,本來決定天亮後,就把他送走的陸蔭蔭,一時之間就遲疑了,林墨念說“你在做什麽?為什麽一直沒睡?”


  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像失憶般隻字都不再提,他不提陸蔭蔭也省的尷尬,便也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將林墨念的手從她的手上拿開,說“你剛才發燒了,有可能是傷口發炎引起的,又加上半晚上沒蓋被子,身體抵抗力在受傷後本來就有些差,才導致了突然發高燒,等會天亮了,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對了,我用一下你的手機。”


  聽到要他的手機,林墨念立馬有些防備的說“你想幹什麽?是不是又準備把我送走,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沒有你的地方我死都不去。”


  被這潑皮無賴樣氣的想罵人的陸蔭蔭,毫不掩飾的說“林墨念你趕緊讓你媽把你領回家去行不行?我們倆這樣的關係,我覺得我不適合再繼續照顧你,因為我怕自己會突然忍不住想掐死你,況且我白天要上班真沒空照顧你,我哥打你,的確是他的不對,那你說想要我補給你多少錢,這錢我來出,你說吧要多少。”


  林墨念見她把話說開,便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明了的說“我要你,除了你,我什麽都不要。”


  乍然聽到這麽一句話,陸蔭蔭氣的把剛擰幹的毛巾一下就扔到了他臉上,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邊走邊說“做你的晴天白日夢去吧,這輩子你想都不要想了。”

  林墨念見陸蔭蔭出去了,天也漸漸的亮了起來,幹脆也直接起床跟了出去,卻在客廳沒見到陸蔭蔭的人,再仔細一聽,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一想到季雲哲說過的話,就這一會陸蔭蔭沒在他眼皮子底下,林墨念的心砰砰直跳,慌裏慌張的就推開了浴室的門。


  剛把全身的衣物脫了個幹淨,沒有任何防備的陸蔭蔭,正準備一腳踏進浴缸,就被林墨念的突然闖入嚇了個半死,但依舊表情淡定的披上了浴巾,背對著他說“林墨念,你是不是有毛病,就這一會沒見我,你又想幹什麽?”


  林墨念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有絲毫不自在的說“我尋思你扔下我跑路了呢,誰知道你真的在洗澡,算了,我出去等你,一會把那個前臂吊帶給我弄上。”


  說完就走了出去,捂著自己狂跳不已的小心髒,而準備洗澡的陸蔭蔭,一想到林墨念不定時的抽風行為,哪還有心思在浴室裏多待一會,匆匆衝洗了一下,就穿上睡衣推門出去。


  見陸蔭蔭出來了,林墨念一顆心又放回了肚子裏,身上依舊穿著她的粉色睡裙,毫無違和感的端坐在沙發上,說“一會你去門衛哪裏拿一下我的行李箱,昨天晚上你哥說給我送過來了,我剛看到信息,我這樣也沒辦法陪你出門。”


  陸蔭蔭輕聲答應著,走上前給他將前臂吊帶重新吊在了脖子上,說“林墨念,你這是準備在這長住了是不是?連行李箱都讓我哥給你收拾來了,從昨天咱倆一見麵,到現在已經吵了多少次了,你沒點數嘛,好了,從現在開始我不跟你說話了,直接不可理喻。”


  轉身回房間打掃衛生去了,而林墨念見陸蔭蔭真不理他了,倚靠在沙發上有些無聊的又打起了盹,反正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了,陸蔭蔭一出來就看到他這樣一副安全無害的樣子,長長的眼睫毛如小扇子般輕輕垂下,嘴角的擦傷明顯好了很多,便去屋裏取了毯子給他搭在了身上。


  再一看時間,快要六點了,便換好衣服先下樓去大門口給他取了行李箱,又怕他會突然醒來找不到她,急匆匆的趕了回來,而林墨念還在睡著,陸蔭蔭想幹脆做早飯吧,一會他吃完飯,得想辦法無論如何也要把他送走。


  等她將兩碗蔥花麵做好,並將雞湯重新熬製了一遍,放在餐桌上後,林墨念居然還沒醒,陸蔭蔭無奈隻好上前喊道“喂,起來了,趕緊過來吃飯。”


  林墨念沒有反應,麵色潮紅,很顯然剛退燒後又重新燒了起來,陸蔭蔭手探向他的額頭,發現比之前的體溫更熱了幾分,便拍了拍他的臉,說“林墨念,醒醒,我給你穿衣服,現在我們立刻去醫院。”


  然後就迅速的去給他翻找出一件短袖襯衣,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受傷的胳膊給他把袖子套了進去,又給他穿好褲子和鞋子,期間林墨念已經醒了,但又燒迷糊了,隻是機械性的配合著她的動作。


  等給林墨念穿戴整齊後,陸蔭蔭拿起背包,拉著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的林墨念,急匆匆的就去打車了,在等車的過程中,給莫欣發的短信,林墨念索性就閉著眼睛倚靠在她身上在閉目養神,身上的溫度高的嚇人,可車還沒等到,又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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