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抒發情意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又都是開始。
從十幾年前追溯到現在,忽然間沒了繼續追尋的意義。仇恨在一夕之間銷聲匿跡,帶來莫名的空虛感。
南城的曆史舞台,終於翻開了新篇章。
總以為往前跨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可真正跨出去之後,深淵不過是曇花一現,真正會出現的,是雨後天晴的康莊大道。
不管是總統的自殺,還是朝代的更替,隻要還是太平年間,不過是多了些飯後的談資而已,對於民眾的生活卻沒有什麽影響。
總統的大門在中午時分緩緩關上了,門口站崗的士兵做好最後一次的交接,徹底離開了這個地方。
黑色的大門壓抑沉重,在寒風中孤獨矗立著。隔著一道門,便是兩個世界。
顧霆鈞站在門口,看著關閉的大門,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馮峰立在身側,視線也放在了大門上。
到現在,他都有些無法相信發生的一切。
沒想到總統會以那樣的方式結束生命,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沒做抵抗。事情都按計劃進行著,沒有意外,沒有驚喜。
他望著大門,喉結動了動還是將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將軍.……他為什麽不反抗?”
“大勢已去。”
顧霆鈞薄唇微掀,吐出的字眼不帶感情。
“杜驍的出現,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經注定的結局,自然沒有必要再掙紮。自殺,是他保留尊嚴最好的方式。”
不自殺,等到他的將會是漫長的審判和煎熬。那樣的生活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到頭來還是逃不過一死,倒不如自己了斷來的幹脆。
馮峰嘖嘖幾聲,感歎道,“他倒是聰明!”
顧霆鈞轉了視線,語氣平淡,“直到最後一刻,他都沒有想過杜驍。”
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會想方設法殺掉自己的親生兒子?
氣氛忽然陷入了靜默,這個問題,顧霆鈞不明白,馮峰也不明白。
生在帝王世家,也是迫不得已。
“顧霆鈞!”
一聲急迫擔憂的呼喚在空蕩的大門前格外嘹亮,顧霆鈞黑了一早上的眼,忽然就亮了。
遠處那個朝他奔赴過來的小小身影,成了他眼中最美好的風景。
“顧霆鈞,你有沒有怎麽樣?”
楚琋月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拉著顧霆鈞的衣袖左看右看的,臉上的汗水都來不及擦。
“這麽大的時期你怎麽都不說一聲?就算你不讓我來,大哥和爸爸也可以跟你一一起啊!為什麽你總是擅自作主,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
顧霆鈞任由她拉著衣袖看來看去,眼睛裏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琋月,”他拉住了她,“你的消息還蠻快的。”
楚琋月的手猛的頓住了,她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上不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沒有開玩笑。”
顧霆鈞握著她的手,柔軟溫暖的觸感好似流過心底的暖流,“害夫人擔心了。”
一句話,說的楚琋月什麽氣都沒了。
她剛知道消息的時候都快嚇死了,生怕總統被逼到盡頭會做出極端的舉動拉著顧霆鈞同歸於盡!直到顧霆鈞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麵前,她心裏的不安和交集才算消失了。
“你是從醫院直接過來的嗎?”
顧霆鈞的手指在她發絲間輕輕劃過,將她貼在額上的碎發攏在耳後,又順勢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如清風掠過的觸感溫潤的美好,楚琋月隻覺得額上似有羽毛掃過一般,癢癢的又很舒服。
她伸手環住了顧霆鈞的腰,臉貼在了他的胸口。
軍裝的意料有些偏硬,加上顧霆鈞胸前帶著勳章,硌的臉並不是很舒服。可是她不願意挪開,或許這樣的不舒服,才能最真切的感受到活生生的顧霆鈞。
這個人,在她身邊,平安康健。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呼吸裏全是他身上熟悉的清冽。腦海裏湧過千思萬緒,到了嘴邊卻隻剩下一句話,“顧霆鈞,你還好嗎?”
擁著她的胳膊微微僵硬,隨即又放鬆下來。顧霆鈞加了力道,將她更緊的抱住了,“我很好。”
楚琋月扭了下身子,仰起小臉直勾勾的看著他,“真的嗎?”
顧霆鈞低頭觸碰下她小巧的鼻尖,薄唇掀了些弧度,“真的。”
隻要他說沒事,那便是真的沒事。
楚琋月不再問其他的,她此時隻想認真的抱抱顧霆鈞。
抱抱這個什麽都埋在心裏,不願意讓別人負擔的執拗男人。
小家夥的心疼和不安,顧霆鈞一清二楚。
早上的陰霾在這一刻煙消雲散,瞬間晴空萬裏。
顧霆鈞自己也說不清楚,在事情結束之後心裏是怎樣的想法。
大概是卸下了一個很大的包袱,但這個結果來的有點遲,甚至在卸下來的那一刻,他心裏一絲波動都沒有。
他又想起了總統倒下去時的那雙眼睛,滿腔的恨意之後,也藏著些解脫。
對總統的自殺,他似乎又多了點別的見解。
頭頂久久不見聲音,楚琋月不安的抬起了頭,輕飄飄的聲音像是怕驚到了顧霆鈞,“三哥,你在想什麽?”
顧霆鈞垂眸看去,直接撞進了一雙秋波瀲灩的眼眸裏。清澈的眼睛裏是自己的倒影,在寒楓中不減半分情意。
他望著那雙眼睛,眸子裏的溫度升了上來,“我在想,是不是要主動一點。”
嗯?
楚琋月腦子有些打結,“什麽主動?”
“就是這樣……”
顧霆鈞低下頭來,離的和她更近了些。唇邊的笑意在楚琋月的眼裏蕩漾著,攪亂了她心底的一池春水。
一隻手順著腰身往上,一路延伸到了她的腦後,微微用力的姿勢禁錮著她的臉。她來不及思考,帶著滾燙溫度的柔軟嘴唇便覆了上來。
男人身後的小手不確定的移動著,他的手移了過去,覆在那隻柔軟的手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將手移到了最親密的位置上。
楚琋月腦子已然蒙圈了,隨著顧霆鈞的動作移動著,身心都跟著他走了。
滿足的笑意在顧霆鈞的唇角緩緩出現,本不該出現的春天,在此刻悄然到來。
無限溫存,無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