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初雪降臨
��xtQ兩場緊張的會議之後,參與會議的人都顯得很疲憊,老一輩的職員都已經離開了公司,留下的人也走三三兩兩的準備離開。
漸漸降臨的夜幕催亮了公司裏的燈,職員們幾乎都下了班之後,整個薛氏都變的空蕩蕩的,偶爾有幾聲機器發出的聲音,在寂靜幽深的走廊裏格外清晰。
“薛總監,我們走了啊!”
行政部的小姑娘背著包笑著朝薛子清打著招呼,年輕的臉上沒有多少歲月的痕跡,生機勃發的模樣直讓人羨慕。
薛子清端著杯子笑的溫柔,“嗯,路上小心點,明天見!”
她看著相偕的兩人消失在走廊深處,溫柔的笑容從臉上慢慢淡化,手中的被子還冒著熱氣,咖啡的香氣總算是讓心底暖了一點。她握緊了手中的杯子,低頭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我們是合作,並不是依附關係,我需要對你言聽計從嗎?”
薛子清還沒靠近,薛子坤薄涼的聲音就從虛掩的門風中鑽了出來,她登時停住了腳步,站在門口側耳聽著。
薛子坤背對著門口,站在窗邊的他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薛子清,依舊握著電話在說話,緊皺的眉頭中有毫不掩飾的煩躁。
他抬手揉了揉額頭,語氣比剛才又冷了幾分,“薛家的事情我可以做主,這一點我想你也收到消息了吧?”
薛子清在門口聽的心裏悲涼無比,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被人排除在外的啊!她想起自己原先的好言壯誌,到最後在別人眼裏就隻是個笑話!
她自以為需要她保護的人的實力比她高了不少,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保護,她竟然還自作多情以為別人需要她,何其可笑!
杯子裏的熱氣撲在了她的臉上,像是嘲諷她的自作多情一般,她端著杯子就想轉身,腳步卻被粘在了地上,怎麽都挪動不了。
“薛家掌權人是我,”薛子坤的聲音徹底斷了薛子清想離開的腳步,“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做到了,你是不是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薛子清的心頓時如墜深淵,她心驚肉跳的都快端不住一杯小小的咖啡了。
她一直對薛天明的死有疑問,卻從來都不敢往最壞的方麵去想,一旦證實了,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住這樣的後果。
可是真相來的這樣猝不及防,她想躲開都沒有機會。
“薛子清?”薛子坤突然提到了她的名字,冰冷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她自然有她的用處。”
在被人背叛的時候,最難熬的其實不是憤怒也不是悲傷,而是在自己一無所有時,還要承受仿佛被世界拋棄的痛苦和絕望。
端著咖啡杯的手不可自抑的抖了幾下,滾燙的咖啡從杯子裏濺了出來,砸在了薛子清裸露的腳麵上。清晰的灼熱立即拉回了她茫然又無助的思緒,她幽幽的看著窗前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清冷的嗓音沾染了冬日裏的涼意,冷的透徹,“對你來說,我還有什麽用處?”
A市的冬天很少下雪,甚至連雨都很少見到,冬天幹燥漫長,滲人的海風在冬天裏終日回蕩著整座城市,長久到讓人以為春天都不會再來了。
窗外蕭瑟的風不停的肆虐著窗戶,隔著真空玻璃也能聽得見外麵的動靜,呼嘯的冷風從地上掠過,驚起了上麵停留的枯葉,在寒風中隨波逐流著。
點點的水珠在不經意間砸在了玻璃上,白色的顆粒漸漸捂住了風的狂躁,洋洋灑灑的從天上落下來,世界都呈現著靜謐和祥和。
“下雪了?!”
楚琋月裹著毯子快步跑到了床邊,她看著外麵的白色雪花,泛著光的眼睛裏甚是驚喜,“今天竟然下雪了,我以為這裏都不會下雪呢!”
“是啊,我在這呆了這麽多年,也是頭一次看見下雪。”楚天琪扔了手裏的文件,站在她身邊看著窗外,緊張了一天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能放鬆了一點。
楚琋月扒著玻璃看的興起,“南城比A市還要暖和,我活了這麽大都沒見過幾場正經的雪,冬天除了雨就沒別的了。”
她其實很喜歡冬天,隻是南城的冬天實在有些差強人意,所以她幹脆去了會有鵝毛大雪的地方上了學,好好感受了一回正經的冬天。
A市的冬天雖冷,但是也很少下雪,難得看見下雪,楚天琪的心情也變的很輕鬆,“這也算是我在A市見的第一回,是個好兆頭啊!”
“你還信這個?”楚琋月的印象裏,楚天琪壓根就不是一個迷信的人。
“不能算得上是相信,”楚天琪笑著解釋道,“古人不是常說瑞雪兆豐年嗎。這麽久才見到了第一場雪,怎麽著也算是好運氣。我是個商人,對這些玄乎的東西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不過好的事情我還是願意相信的。”
“看什麽呢?”
一道清朗的嗓音突然在兩人身後響起,剛洗完澡的顧霆鈞拿著條浴巾擦著頭發,站在他們身後,眼睛裏的淩厲已經看不見了,模樣有少見的柔和。
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散發出來,混合著屋內微不可聞的馨香,與窗外漫天的雪花成了對比,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合適。
“下雪了!”楚琋月樂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是嗎?”顧霆鈞把浴巾扔在了沙發上,抬腿靠近了床邊。
“三哥,你是不是也沒碰見過幾次下雪的天氣啊?”
“南城是很少,不過在別的地方倒是碰見過幾次,”顧霆鈞這會兒好像心情很好,平靜的和楚琋月扯著閑話,“有一回去山裏,一覺醒來整片山都是白色的,場麵比這個要震撼的多。”
“真的嗎?”楚琋月來了興趣,“在哪裏?我也想去看看。”
顧霆鈞轉過頭看著雙手扒著玻璃的人,眼神放在她的側臉上移不開來,“嗯,這個冬天時間很長,隨時可以去看。”
隨意的語氣裏卻壓不住堅定的承諾,楚天琪在一旁聽的紮心,他帶著自己受傷的小心靈默默的回了房間。
窗外的雪花還在不停的落著,他張揚的眼光忽然安靜了下來。
心底某個聲音稍不注意就冒了出來,也不知道她此時有沒有在和自己看同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