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心甘情願
��9�嗡嗡作響的電話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馮峰在心裏抹去了額頭上的虛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他看到顧霆鈞接電話時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有救了。
楚琋月不清晰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三哥,你還記得那個跟我一個學校的薛子坤嗎?就是薛姐姐的弟弟。”
顧霆鈞瀟灑的揮了揮手,馮峰自覺的退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嗯,記得。”
“他現在在南城,”楚琋月本能的美化了一下他們的相遇,“我今天無意中碰見了他,是在總統府附近,他是從總統府出來的。”
“嗯?”顧霆鈞頗為意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薛天明把任務交給他了嗎?”
“你怎麽都知道?”楚琋月很挫敗,“上校的消息什麽時候這麽靈通了?”
“他倒是沒有查到,是我想到的。”顧霆鈞的話無疑是種打擊,“薛子坤在南城上學提前打下了基礎,薛天明既然有心把薛家的事業交給他,和南城聯絡的事自然也交會交給他。”
不過是一句話,顧霆鈞卻能抓住重點分析的頭頭是道,楚琋月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麽詞語來形容她的心情了,“三哥,你真的不知道給別人留點活路嗎?”
顧霆鈞握著電話笑了一下,俊朗的麵容上如乍現的豔陽般和煦,“如果是你,可以考慮。”
楚琋月俏臉微紅,強撐著平複了亂了節奏的心跳,說道,“不勝榮幸。”
顧霆鈞緊接著說了句,“彼此。”
本在商量正事的話題毫無預兆的偏離了主題,楚琋月握著電話突然沒了詞,她絞盡腦汁的回想著剛才的話題,正準備開口,電話那邊卻先有了聲音,“琋月,顧姨已經醒過來了,我們的事情,什麽時候提上日程?”
楚琋月沒來由的慌了起來,剛剛平複下來的心跳比先前更亂了,撲通撲通的像是要從她胸腔裏跳出來一樣,震的她的思緒成了一團亂麻,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提上日程那句話不住的回響著。
那種止不住想逃的想法再一次侵襲了她的思維,那晚的事情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頭,她好不容易試圖勸說著自己放開,不要困住了自己,所以努力卻在見到薛子坤的那一瞬間全部被推翻,心裏防線碎成了渣,一點都不剩。
她該怎麽去麵對顧霆鈞?用什麽方法去報答他的滿腔深情和一如既往的愛意?
慘痛的事實是最傷人的,她已經受了傷害,怎麽忍心看著顧霆鈞再遭受一遍?
楚琋月在悲痛之餘也很疑惑,那晚的酒店監控和登記信息她黑進了係統,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現,連監控都被人清空了,甚至把恢複渠道也破壞了,她用盡方法都沒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她至今都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麽人,會剛好碰見她被下藥,還正好把她帶走了,更過分的是抹去了一切痕跡,她找了這麽久都沒有一點收獲。
唯一的一點就是對方手段比她高明很多,把任何可能出現差錯的地方直接銷毀了,完全沒有打算給她留點活路。
顯而易見對方的身份也很可疑,能做這些事的必定不是等閑之輩,她真的都快把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人都想了一遍,甚至連一麵之緣的人也查了,無用功做的很多,卻沒有收到丁點兒效果。
耳邊的話筒裏傳來顧霆鈞平靜而又沉穩的呼吸聲,楚琋月頓時覺得口幹舌燥,張了張嘴勉強吐出了幾個字,“顧霆鈞,能不能等我準備好?”
天知道她隻是想拖延一陣而已,她還沒有做好被顧霆鈞發現的準備,或者說去坦白的準備,
但是任何一種帶來的後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
遇事果斷如顧霆鈞,卻在楚琋月的事情上一絲逼迫都不忍心。他淡淡的聲音沒有怒氣,很平靜地說道,“嗯,我可以等你。”
楚琋月聽著他的話,幾乎都快淚目了。
他甚至連一句為什麽都沒有問,就這麽無條件的包容著她,順從著她的心情,時時刻刻把她的情緒放在第一位。
這樣的顧霆鈞,要她如何不愧疚?
該來的事情總要去麵對,一直當個縮頭烏龜也不是楚琋月的作風。
她握著話筒,像下定了決心一般,慢慢的說道,“顧霆鈞,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顧霆鈞眸光微閃,點點頭道,“好,什麽時候都可以。”
楚琋月的心頓時像塞了團棉花一樣,堵的她呼吸都覺得困難起來,“顧霆鈞,你怎麽都不問問我,是準備給你說什麽事情?”
顧霆鈞的呼吸聲隻停頓了一秒,低沉的嗓音便再度響了起來,字字句句都敲在了楚琋月的心頭上,“不管你說什麽事情,還是做什麽決定,在我這裏都不是問題。”
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微微停頓之後,再度回響起來,“琋月,我希望你跟我說話,我們之間,不需要有負擔。”
楚琋月的心無比的糾結,她握著話筒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三哥,你真的不後悔嗎?”
戀人之間本就應該坦然相對,可是這麽一件簡單的事情,她都已經失了先機,在心裏拉扯無數次才能勉強提起起勇氣。她無法想象坦白之後該怎麽麵對顧霆鈞的眼睛?
“不後悔。”
顧霆鈞的聲音裏全是肯定,沒有一絲疑問和芥蒂,“不後悔。”
他沒有停頓的繼續說道,“大概是從我們遇見的第一麵開始,後悔這兩個字就已經從我的人生中抹去了。”
“如果我們的遇見再晚一點,你是不是就可以多點選擇了?”
“似乎我還應該感謝我所遭遇的一切,可以讓我那麽早遇見你。我們已經相遇了,你就是我唯一的選擇。”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嗎?”楚琋月終究還是免不了耿耿於懷。
“琋月,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我們能掌握的隻有自己的命運,而不是一味的杞人憂天,你明白嗎?而我能遇見你,就是對我最公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