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進攻
當下,耿將軍令人將兩枚信號彈交給月明收好,又與眾人圍在桌子周圍,對八麵山的地圖做了一番研究。分手時,耿將軍一直送到進山口,彼此講定:消滅毒狼以後一起慶功!
望空中一彎明月,大約已是亥時。山裏看月亮,特別清朗,似乎很近,就在頭頂,像一條船,在黑漆漆的海上獨行。
淡淡的月光灑下來,照見八麵山在群山中的雄姿,無數山頭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的形成了這座山的與眾不同。
月色下,山道上一行六人,正疾速的往山的縱深處走去。兩旁都是密密的樹林,夜裏的風大了些,林子裏嘩嘩的響,偶而有貓頭鷹的哀叫,在靜寂的夜空中傳得很遠。
走過三個道口,遇到岔道一律向右轉,卻始終沒有見到一個把守望風的崗哨。有點奇怪,大家隻是用目光交流,不便說話。直到第五個道口,忽然聞到空氣中有一股煙味。走在最前麵的月明把手一舉,眾人收住腳步,這裏正是一個拐角,在一塊岩石後探頭一望,隻見三丈遠處,有兩朵忽明忽暗的火,同時可以聽見“叭吱叭吱”的聲音,不難猜測,有兩個人正在那裏抽煙鍋。看來,從這兒開始有人把守了。怎麽辦?不能讓他們叫出聲音。兩個辦法,一是攀上山崖繞到他們上麵,一招致命。這樣做,要花費不少時間,而且弄不好會弄出動靜。另一個辦法是用毒鏢,以正派江湖人的做派,一般不用毒,認為用毒是下三濫的做法。但今夜情況特殊,容不得有半點差錯。月明稍作思索,在黃薇耳邊嘀咕一句。黃薇點點頭,衣襟一撩,手伸出腰間。她用的武器都在這裏,一根兩寸寬的腰帶,上麵插著一把把十分精致的三角飛鏢,手指般大小,左邊五把無毒,右邊五把有毒。鏢帶的外麵係著那根用紅絲線絞成的繩子。她用三隻手指從右邊鏢帶取出兩隻鏢,走到月明麵前,隻見她吸一口氣,突然間縱身跳了出去,麵對這兩個正在吸煙的強盜。就在他們一個驚愕張開嘴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兩支鏢分別刺入了他倆的麵頰。吸煙是用嘴的,朝火光偏上一點打,不會有錯。這是見血封喉的蛇毒,這兩個強盜糊裏糊塗就這麽去見了閻王。黃薇跑過去,見兩人已死,取回鋼鏢,擦幹淨,放回原處。
第六、第七道口,都有崗哨,依葫蘆畫瓢,無聲無息,解決的十分順利,幹脆利索。
旁邊就是懸崖峭壁,毒狼這夥人的宿營地就在上麵。抬頭看月,已到了子時,三更,應該是他們熟睡的時候。事不宜遲,各人使出輕功本領,抓住石縫間長出來的一根小樹枝,足尖抵住凸出來的一個石“瘤子”,望準高處目標,一步步攀了上去。這山崖大約有二十多丈高,到崖頂往下看,光溜溜的卻似一堵石牆,難怪毒狼會將其當作天然屏障。
一到山上,果然是平展展的一大塊開闊地,長了半人高的茅草,有突凸的石塊,有稀稀拉拉的幾棵鬆樹。茅草叢中支起一座座帳篷,灰色的,像大海中起伏的浪。如果沒有那半個月亮的光,隻怕混在茅草中,根本看不出來。
有一個帳篷與眾不同,高大,帳頂有四角,氣派。毫無疑問,這是幾個頭領住的。按照事前商量的計劃,月明等六人散開了向帳篷一點點靠近。走近了,才發現裏麵有燭光,這帳篷的布特別厚,暗淡的燭光透不出來,隻有到帳篷的正麵,帳門的縫隙中漏出紅光,才可以看清。
裏麵還有人聲。
六人蹲伏在茅草中。忽見帳門一開,走出兩個人,邊走邊說:
“老三,你有幾個得力幹將,派他們去吧!”
“老四,你腦子進水了,我的五個弟兄都被老大支派到八麵客棧去了,如今老二自己回來了,我這五個弟兄還不知怎麽樣呢!”
“你說,老二講的這六個人是怎麽回事?既不是官兵,也不是江湖中人,民間藝人懂點武術,哪是老二的對手?值得讓老二跑回來報信。”
“估計沒啥大不了的。你看老大,好像沒把老二的話放在心上,六個人,讓老二如此大驚小怪!”
“算盤先生,算賬的,細心一點好,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
“可眼前我們要對付的是宋軍。耿自強這個甩不掉的狗尾巴,恨不得把他抓住了,千刀萬剮,方消心頭之恨!”
“好了老四,老大也頭疼著呢。宋軍又調來三千人馬,看來這八麵山是呆不下去了。剛才聽老大話音,有可能天一亮就要開拔。否則,你想想,老二報告的情況,他怎麽會當耳邊風呢?”
“哎,老三,你說這一回,又要溜達到哪裏?”
“還會去哪裏?南邊唄,老大不久前說過,南漢國爛的都發黴了,老百姓身上搜不到油水,但有錢人富的流油的也不少,去撈一把。不說閑話了,得趕緊派人抓個宋軍來,摸清他們的底細,最好抓個耿自強身邊的人,知道的事兒多。”
“大刀隊裏抽五個人去吧。”
“行。”
兩人說著,撩開前麵一個帳篷的帳門,鑽了進去。隨即,裏麵點了燭,發出暗紅的光。
這老三和老四,估計就是使三節棍的石見愁和毒鏢判官。正好此刻出去,真是天佑成功。機會稍縱即逝,月明對身邊的陳元杼一句耳語,元杼又把此話傳給黃薇,待一個個明白,月明把手一揮,草叢中仿佛突然間竄出六條獵犬,箭一般朝大帳“射”去。
帳內正在說話的正是毒狼和二掌櫃算盤先生。剛說到“明日一早開拔後,準備先到八麵客棧去算算賬”這句話時,二掌櫃的話突然刹住:他聽到了腳步聲,雖然很輕,但速度飛快,而且不止一人。他的聽力很好,絕對不是自家兄弟走路的聲音。馬上說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