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大仇得報

  九王爺和薛雨爾一直在旁邊看著，九王爺想加入，被薛雨爾阻止了。她說：“這局勢誰勝誰負，明擺著的，你就不必動手了。”


  “那你呢？”


  “我應該去照顧你那四皇兄了。”說著，薛雨爾繞過一個個戰圈，一路小跑，來到皇帝身邊。


  一個個戰圈消失，一個個侍衛跌倒，有的不動了，有的還在動彈，有的在“嗷嗷”的叫。


  劉晟的背上已經布滿汗珠，臉色難看的就像塗了一層灰。從他揮手下令“將他們殺光”到此刻，隻不過短短的一會兒，他的內心從充滿自信到心驚肉跳，最後絕望。


  劉晟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立即離開，趁混戰還沒有結束，馬上離開！他不再遲疑，轉身就朝西北方向的牆角走去，那裏有一道和牆壁一樣顏色的小門，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來，門邊的燭台是機關。燭台一轉，門就開啟，人進去後，裏麵同樣有開關，將門關上。


  進了這扇門，劉晟就是進入江河的一條魚，這天地還是他的，他可以火速調集千軍萬馬，圍追堵截，將眼前的這些人趕盡殺絕。


  可是，他剛轉身要走，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薛大人？”


  “你走不了了。”


  “你想幹什麽？”


  “我要攔住你。”


  “看清楚，我是你的皇上！”


  “我攔的就是皇上。”


  “你是誰的人？”


  “我是九王爺的人。”


  “你是九王爺的人？”


  “我還可以告訴你，我是洪炅的妻子，韶關人，我們成婚五年了。”


  劉晟的頭突然一陣眩暈，身體晃了一晃，虧得有蘇公公扶著。他咬牙切齒的說：“蘇公公，將這個女人拉開。”


  蘇公公拚命的拉著薛雨爾，但紋絲不動。


  薛雨爾舉起手，一掌披在椅背上，椅子碎成幾塊。


  這一手露出來，驚得劉晟魂飛魄散，方始知道平時弱不禁風的女侍中薛大人，都是偽裝的。


  劉晟已經無路可逃。他把惶恐無助的目光投向九王爺，但九王爺站在一旁，那冷如冰霜的眼光告訴他：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陳元杼和陳中軒一人揪住劉晟的一條胳膊，來到一隻書桌後麵，讓蘇公公擺好筆墨紙硯，叫他寫“罪己詔”。


  在這個時候，劉晟哪裏還有帝君之尊，平日靠著皇上至高無上的權力，施淫威，用暴政，把人當螻蟻，視生命如草芥，置百姓生死於不顧，此等皇帝，天地難容。到頭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將成為他自己走向地獄的鋪路石。


  劉晟自然是怕死的。他不想死。此刻的他，已是成為一堆狗屎。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向各位英雄求饒，求九王爺為他說一句好話，給他一條活路。


  手在抖，筆也在抖，“罪己詔”寫出來了。這份昭告天下的詔書，後麵劉晟的名字，將被冠以“暴君”，寫在曆史的恥辱碑上。


  “罪己詔”寫好後，劉晟幾乎已經虛脫了，搖搖欲墜。


  他把目光在一個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九王爺身上，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九弟呀，他們想複仇，正好被你利用。你果然放不下這皇位，一心想坐進金鑾殿的龍椅裏，人算不如天算，讓你占了先機。你很聰明，一直遠離皇城，不露聲色，讓我放鬆了對你的警惕，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想不到，就差那麽一步，敗在你的手裏。”說到這裏，他突然衝到九王爺麵前，抓住他的手，說：“九弟，我不做皇帝了，我把皇位讓給你，你放過我吧！”


  九王爺聽後，推開他的手，冷冷的說：“你以為我是要奪皇位？告訴你，四皇兄，你錯了！我根本就不想做這個皇帝！即使你死了也不會！接你的皇位的，是你兒子劉鋹。你聽明白了嗎？”


  劉晟瞪著他，目光中仍然充滿了暴戾，就這麽狠狠的盯著他，看了很久。突然間，大喊一聲：“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一聲喊過之後，便用自己的兩個拳頭猛烈捶打自己的胸膛，一會兒又拚命的抓自己的頭發，頓時間，披頭散發，狀如瘋子。這麽折騰一會兒之後，又傷心的哭起來。哭著，哭著，隻見他臉形扭曲，額上青筋爆裂，雙臂朝上，似乎是用足了全身的力，狂叫：“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最後一個“心”還未出口，卻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過了好一會兒，才含糊不清地吐出這個“心”字。整個人也隨著這個“心”字，往後倒了下去，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五顏六色的屋頂。


  蘇公公跑過去，想扶他起來，發現他已經沒氣了，嚇得連哭帶叫：“九王爺，皇上駕崩了！”


  九王爺蹲下去，看了看劉晟，也黯然神傷，替他合上雙眼，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兩行眼淚。


  世人本就是這樣，有的無情，有的有情。


  九王爺讓自己靜一靜，說：“蘇公公，中宗皇帝劉晟暴病身亡，不必驚慌，由太子劉鋹繼位。你要聽從我的一切安排，包括還活著的侍衛。聽明白沒有？”


  除了莫統領，其餘九名侍衛都還活著，隻是受傷而已。他們見主子已死，連忙調轉頭來，掙紮著朝九王爺跪拜，說：“從今後，九王爺就是我們的主子。”


  九王爺說：“起來吧，記住：今晚的事情，誰都不知道，回到住處，互相包紮傷口，將息幾日就會好的。”


  眾侍衛齊聲答應。


  月明說：“九王爺，今後你有什麽打算？”


  九王爺說：“劉鋹太子繼位，我想幫他一個月。他雖然已經十八歲，但平時隻知吃喝玩樂，奢侈糜爛，從來不問朝政。南漢畢竟是我父親創下的基業，現在已是一顆掏空的樹幹，不能就這麽讓它倒了。一個月以後，理順朝政，有幾位大臣輔佐，我就帶著家人，離開京都，到韶關去。小雨的爹說，韶關向西數十裏光景，那兒山勢平緩，景色秀麗，我們就在那裏過過平靜快樂的小日子。”說到這裏，問到：“兩位大師，還我的義弟，還有小弟小妹，你們又有何打算？”


  陳元杼笑著說：“義兄，應該改口叫義妹了。”


  九王爺不禁笑起來，“對，對！月明大師為你喬裝改扮的本領真是高明，義妹，今後。。。。。。”


  “義兄，我也想逗留一段時間再離開京都，有幾件事辦好了，才安心。一是，李東白是中書令的女婿，如今變成陳元杼，我和他家女兒周冷歆的假夫妻也不必再演下去。這事，我得向周大人夫婦有個交代，不能一走了之。二是，今日之事，雖然義兄會讓知情者封口，但日久總會流傳，我是中書令之婿，劉鋹知道後，周家難保，中書令本有隱退之意，我想借此機會，勸其遠離朝政，以保平安。三是，周冷歆和九王爺麾下魏都統魏子傑彼此有意，情深意篤，我想從中玉成，也可以減少我心中對冷歆的歉意。”說到此，轉身對鏡明、月明深深一躬，說：“侄女所想，還望師伯和姑姑成全。”


  月明扶起陳元杼，動情地說：“孩子，自從龍虎鎮與你相遇，把你從龍山上救下之後，已六年了，你吃盡苦頭，受盡委屈，如今大仇得報，我們也為南漢清除了一個暴君，隻望換個皇帝，體恤百姓，讓大家的日子好起來。剛才侄兒說的三件事，都在情理之中，可見侄兒是個有情有義之人。這樣，我們就陪你在京都城裏再呆一個月，九王爺那邊如有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


  眾人就此說定。


  至此，外麵敲響五更，天快亮了。


  廣州城裏又響起鞭炮聲，劈啪，劈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