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出兵平叛
趙忠祿看完奏折，沉思了片刻。鄉民作亂，層出不窮，不必大驚小怪。但是這一次可不一樣，不僅規模不小，而且看陣勢絕非小打小鬧。亂匪不打楨州，卻吃掉了邊上一個個縣城，因為縣城裏都隻有幾百名護城兵，打下一個縣城，就可以獲取大量的物資和糧食。他們並沒有占領一個地方後，盤踞在那裏狂歡作樂，而是立即撤出，遁入象頭山。那裏山高林密，進去以後，如魚入海，官兵都沒有辦法去追剿。楨州刺史在奏折中寫道：州屯兵五萬，曾傾巢進山圍捕，然山路錯綜複雜，賊寇遊走於山林之間，以逸待勞，故無功而返。
??如今，這支造反的匪軍已有數萬人之眾，張遇賢和僧景全兩個頭領看來也不是無能草包，如此，真的不能小覷。他立即想到，如果任其發展，必然會影響到他正在一步步推進的大業。
??本來，他是打算到雲霄軒外麵，他的“行宮”裏去逍遙快活一番的，小辣椒已經有好幾天沒在他懷裏撒嬌耍潑了，還有那個。。。。。。此刻，已容不得他細想，對錢二拐說：“去請女侍中領班和左仆射兩位大人即刻到前廷永和宮南書房，有急事商議。”錢二拐走後，他又獨自思索一番，他要先想好一個平複叛亂的謀略。每次議事都是這樣，他要在這個代表皇帝的朝廷最高權力機構裏，具有最高的權威，一言九鼎，他的話就是皇帝的聖旨。
??永和宮就在正德殿左側，南書房是宮內一間供皇上休息的屋子，故而屋內布置十分精致。後來，皇帝劉晟因為身體不適，上朝時間很短，退朝後即刻到哪個妃子的宮裏躲起來，因此，這南書房就變成了朝中大事、要事商議之處。劉晟對此很放心。因為趙忠祿很忠心，每逢大事，都會急急的把預定的結果呈奏給他。同時，那個女侍中的領班薛雨爾更是死心塌地效忠他的心腹。她本是劉晟五弟洪昌府中的一名侍女。八年前，劉晟怕手握重兵的劉洪昌會奪他皇位，便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洪昌處死。五王爺府中，男的全部斬殺，女的一律充入宮中，劉晟在看關於洪昌府中人員處置的奏折時，發現有這麽一條：有一侍女，名薛雨爾，查抄時，發現其被關在死牢中，還沒有來得及處死，於是一並將其遣送宮內。劉晟覺得好奇，令人將薛雨爾帶到他麵前，問她為何被五王爺打入死牢。薛雨爾嚶嚶啼哭，實是楚楚可憐。她說，有一天，五王爺喝了酒，滿嘴胡話，說了許多對皇上不敬的話。此時正好她去送茶，被王爺一把抓住胳膊，要她跟著說，照著他的話說。薛雨爾怎麽也不肯說，於是王爺命人將她關到王府地下的牢房裏，準備湊滿五個一起殺頭。也是老天有眼，是皇上救了她的命。劉晟聽她這麽一說，倒對這個女子有了不一樣的感覺，背後肯如此忠於皇上，倒是難得。又見她談吐舉止非一般宮女所及，於是，將其封為侍郎。薛雨爾身上有這麽一個故事，她對皇上的忠心，自是不用再說了，所以，劉晟在挑選朝廷最高議事人員時，想到了她。
??南書房內，門窗緊閉。顯得有點陰暗，幾名太監和侍衛在門外守著，準備隨時傳喚。
??趙忠祿將楨州送來的折子交給楊湧宇和薛雨爾看過，兩人不由得都有些吃驚和緊張。楊湧宇拍了一下身邊的茶幾，茶碗的蓋微微一響，說：“豈有此理，朝廷對百姓不好嗎？皇恩浩蕩，應該感激才是，有蝗災，不是戶部去賑濟了嗎？這是刁民趁機作亂！”他的身體肥胖，一激動，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天氣很熱，議事時穿著又不能過分隨便，所以，不停的擦著額上流下來的汗。
??坐在他下首椅子裏的薛雨爾，表情十分嚴肅。雙唇緊閉，一言不發。她還是一個姑娘，年紀不大，二十六歲，但看起來卻顯得老成，不僅僅她的衣著打扮沒有一點鮮豔光亮的色彩，更是因為她在人前的神情，表現的謹慎和莊重，人們甚至從來沒見過她臉上露出過笑容。她的臉上仿佛套了一張麵具，但錢二拐即使套了麵具，還能做出笑容可掬的樣子，而她連這點都沒有。
??趙忠祿一直在看著薛雨爾。楊湧宇本就是一個擺設，事實上，也拿不出什麽主意來。而薛雨爾卻不一樣，別看她一介女流，卻非同一般，而且極有城府。有一次，大理寺呈上一份奏折，說是禁衛營一名都統強奸一個民女，激起了公憤，整條街的百姓都集齊到大理寺，為該女子鳴冤。因為犯案的是都統，大理寺卿不敢擅自定罪，當時趙忠祿想救下這個都統，日後為他所用，楊湧宇表示附議，但薛雨爾卻冷冷地說出了她的意見：殺！雖隻有一個字，卻最明白不過了。趙忠祿有點不高興，盡管臉上有笑容，但他怎麽可以讓這個小女子來主宰。於是，這事呈到皇帝麵前。也是在這間南書房裏，趙忠祿為這個都統說了不少解脫罪責的話，要想從皇帝嘴裏獲得一句赦免的話，不料薛雨爾隻說了一句話，趙忠祿的這麽多話就全白說了。她說：“這個都統不僅強奸民女，激起眾憤，而且他說了一句該殺一千次的話，他說‘我是禁衛營都統，別說告到大理寺，便是皇上，也不會把我怎麽樣。’”皇帝一聽，立即拍案而起，說“殺！”一甩衣袖，走了。趙忠祿呆了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皇帝走了，此案定了。他問：“薛大人，案卷裏有都統說的這句話嗎？”薛雨爾冷冷的回答：“大理寺卿蔣大人在講述案情經過時，你沒有聽到這句話嗎？”趙忠祿把目光看向楊湧宇，隻見他支吾了一陣，說：“好像有。對，好像！”所以，薛雨爾在趙忠祿的心中，絕不是一個出自於五王爺府中的侍女那麽簡單，至少，這個女人身上有著一層神秘的色彩。
??薛雨爾開口了，她說：“即使造反，就派兵鎮壓。”她的話一向簡單而又直接。
??“派多少軍隊？從哪裏抽調？”趙忠祿心裏也是這個意見，而且已經有了一個方案，隻是不說出來，他要探一探她的深淺。
??“派兵部直管的一支左衛軍去即可，山林作戰，不在兵多，貴在謀略。”
??“誰擔任左衛軍的大將軍？”
??薛雨爾略做沉思，然後抬起頭，望著趙忠祿，緩緩地說：“總管大人是否記得，在校場比武的奏折中，曾提到過李東白、柳重生和黃薇三個人，智勇雙全，武功高強。李東白如今已是都統，我覺得堪當重任。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際，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不知總管大人意下如何？”
??“記得，自然記得。尤其是這個李東白，乃中書令周大人的乘龍快婿。校場比試時，就是我看中他的。但是，他隻是禁衛營中的一個都統，一下提拔到大將軍的官銜，隻怕。。。。。。”趙忠祿的內心有點猶豫，倒並不是連升幾級怕招來眾議，而是擔心這個李東白如果成了一頭難以馴服的獅子，不就給自己招來麻煩嗎？
??“怕什麽？怕大臣們有非議嗎？也許總管大人忘了，自己是怎樣做到這把椅子上的。當然還有我。如是這樣，我去奏請皇上恩準。”
??“啊，不是不是！”趙忠祿對薛雨爾的咄咄逼人十分不滿，但他是絕對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的。所以，稍作沉思後，立即裝出雲開日出的神情，說：“薛大人所言極是，朝廷用人不拘一格，方能激勵有誌之士。那麽，就由李東白擔任左衛軍大將軍，柳重生和黃薇擔任副將軍。如此重用的理由是有功必賞，有才必用。楊大人可有異議？”
??楊湧宇極力讚成，說：“這樣好，這樣好，讓他們在清除匪患中為皇上、為南漢再立汗馬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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