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劫牢是不行的,救人,得靠這樣才行
再說月明長得秀麗,卻是一點也不文靜,喜歡爬樹,打架,後來,善人就幹脆叫她若男了。到了二秒峰後,她的男孩子性子卻讓師傅白雲十分喜歡,除了教她變換無窮的雲中劍法之外,看她常常扔石子打鳥,便又傳給她一門暗器——雲中雨。所以,月明的腰間圍著一條寬闊的布帶,帶是夾層的,裏麵分開裝了許多細如赤豆的鋼珠,可以一顆一打,也可以撒出去一把,就像雨點一般。其實,即使不用鋼珠,隨便從地上撿一塊小石子,從月明手裏打出去,用足十分功力,照樣能擊穿對方的胸膛。
??若男一直暗戀著大哥,二哥李勝傲從軍後,她一直跟著大哥,到處行俠仗義,心中隻是想著有朝一日,有情人終成眷屬,江湖情侶傳為佳話。不料大哥看破紅塵,留下一封書信,離開若男,獨自來到楨州海通寺,剃度出家,廟裏方丈給他取個法號:鏡明。
??若男看到這封信,大哭一場。但她癡心不改,即使做不成夫妻,也要終身相伴。於是,她也來到楨州,在相距海通寺不遠的妙音庵中出家,庵中主持知道了她與大哥之間的這個心結,念聲阿彌陀佛,沒有讓她剃度,讓她帶發修行,並且給她取了個法號:月明。鏡中月,月如鏡,明明亮亮,卻空空洞洞,真應了幾句佛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從此,鏡明和月明時常結伴出現在江湖上,雖然是出家人與世無爭,卻喜歡管管閑事,打打不平,俠義之心是白雲師傅的傳承,絲毫未改,他們隻是希望憑一己之力,讓這世上少一點強暴,窮人少受一點冤屈。
??這一次,他倆約好了一起雲遊,打算從川陝進入西藏,去看看佛家聖地。一路走來,看到的隻是因為連年戰爭,田地荒蕪,百姓饑寒交迫,正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如此景象,滿目皆是,豈是以兩人之力所能挽救,見了也隻有搖頭歎氣而已。
??昨天,兩人來到龍虎鎮,已是傍晚,本想趁初八趕集這個好日子,湊個熱鬧,順便嚐一嚐川陝一帶的土產。不料一進鎮就看到那張殺氣騰騰的告示。住進客棧一打聽,原來是這麽一檔事,雖是事不關己,但感到好奇,又有些疑惑。鎮使家遭天災,用姐弟倆的命祭天,地方小官吏,天高皇帝遠,濫用權力,目無王法,草菅人命,這樣的事還見得少嗎?兩人的心思不由得又想到了一起:看一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如果這姐弟倆實屬無辜,如今撞著了,可不能不管。
??現在他們看到了綁在祭台上的姐弟倆,看清了正滿腔悲憤仰麵向天的姐姐的臉。兩人的目光多麽尖利敏銳,一見之下,都不由得心頭一驚,一個對視,已然確定,這是兩個月前,整個南漢國各個地方都在通緝的要犯,陳金澤之女陳元杼,而另一個,雖然看不清臉,不用說,定是陳金澤之子陳中軒無疑。他們一定是一路逃奔,到此避難,又怎麽會惹上這般荒誕無稽的禍事?兩人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此時,北風呼呼的刮著,台上的布幔嘩嘩的響,燭火忽明忽暗,那個方士還在裝神弄鬼。
??陳元杼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喊叫:“天呐,救救我們,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是無辜的,天啊!”
??她淒厲的叫聲和北風的呼號混在一起,時輕時重,有些被裹挾著卷向天際,有些被送進了人們的耳朵。
??但台下的人都像是中了魔法,似乎都成了泥塑木雕,他們的臉上都有一層雞皮疙瘩,不知是凍的還是聽到“女囚”的哀嚎而引起的。
??此時並非冬天,但每個人都像是很冷,不寒而栗。
??那個方士見陳元杼如此倔強,便把劍上的火一次次指向她。有一次呼呼的火舌差點就觸及到她臉上了,火光都映出了陳元杼雙目中滿含的淚水。
??月明看不過去,右手在腰帶裏一摸,三根手指微微一動,一顆小小的鋼珠“嗖”的射向台上,道士正在舞劍的手,突然像被毒蜂蟄了一口,痛得“哇呀”叫了一聲,手中劍落在台上。再一看,手背上腫起一個包,道士急忙用另一隻手按著朝四下裏張望,也不知是被何物所傷。也是月明慈悲為懷,不想過分傷他,鋼珠發射時隻用了4成功力,否則道士的手背隻怕要被打出一個圓溜溜的洞來。
??陳元杼的嗓子啞了,沒有力氣了,頭垂下來了,亂發遮住她的臉,誰也看不出洶湧的淚水正在奪眶而出。
??有大事要商量,鏡明和月明必須坐下來仔細合計,為了避免鎮民世俗怪異的目光,他們從祭場出來後換了一家客棧,也換掉了身上和尚尼姑的衣飾,。鏡明頭上戴了一頂棉的護耳帽,月明隻是去掉了係在發髻上的黃色絲帶,插了一支白玉發簪。
??月明走進鏡明的房間,在一張靠椅裏坐下,開口就說:“師兄,救還是不救?”
??敬明說:“當然要救!陳京澤是勝傲的好友。我聽說過這個翰林大學士,為官正直,心地善良,辦學校招賢士,實是為國為民,做了許多好事。可惜這世道,好人無好報,竟遭了滅門的悲慘結果。總算他還機靈,讓一雙兒女逃出虎口。陳京澤的事,即使他不是二弟的好友,我們也得出手相助,保住人家這一點血脈,否則真的沒有天理人道了。
??月明說:“那怎麽救?什麽時候救?”
??鏡明沉思半響說:“祭台上救,明目張膽,隻怕跑不出這龍虎鎮。”
??“那等晚上,夜深人靜,我們劫牢?”
??“來不及了,我們對鎮使衙門的監牢一點也不了解。看這種樣子,這鎮使還真有點邪門。萬一那裏是地牢、水牢,或者設有重重機關。我們豈不是重蹈當年師傅的覆轍。說不定人沒救出來,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怎麽辦?”
??“我想來想去,隻有在行刑的時候出手相救,最為穩妥。最好不留任何後患,讓鎮使認為姐弟倆已經被執行,身亡了。”
??月明想了一會兒說:“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隻是這兩人被分開行刑,一個在龍山,一個在虎山。救龍山那個,點天燈的容易,鬆油燈一點,士兵大部分撤下山了,隻留幾個看守,到時把他們解決掉。咱們再偷梁換柱,找個屍體將陳元杼換下,就大功告成了。但是那弟弟陳中軒可就有點麻煩了。那綁人的竹筏放在坡度這麽陡的棧道上,衝下去的速度極快,一個不慎就會衝出懸崖,墜入深淵,到時可就屍骨無存了。
??鏡明聽到這裏,哈哈一笑,說:“師妹,師傅教你雲中劍之外,還傳給你獨門暗器雲中雨。而師父教我三指扣之後,又傳給我一條繩,難道你忘了?”
??月明一聽,輕拍額頭,啞然失笑,說:“師兄不說,我還真沒有想到,蛇遊繩!你的意思是,事先躲在懸崖下麵,找一棵樹或一個山洞站住腳跟,看見竹筏衝出懸崖,你抓住這個千鈞一發之時,將蛇遊繩飛出去,纏住竹筏,在一收,竹筏連人一起到你身邊!”
??鏡明笑著說:“師妹,你看師兄的策劃如何?”
??月明拍掌,說:“好,好!神不知鬼不覺,救下這苦命的姐弟倆。”頓了一下,她又補充一句,“這麽看來你是讓我上龍山救陳元杼,而你就是虎山行了。”兩人說到這裏輕輕拍了一掌,說:“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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