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如何?!”河六四大聲問道。
雲歌長出一口氣,說道:“我沒事!來的再晚些,我怕是要被烤焦了!”
河六四聞言一怔。青龍乃是五方神,不動不滅,不生不死,不懼水火,不怕刀兵。這區區火焰,能將她烤焦?
這庭院中的火焰,看似鋪天蓋地,熱浪灼人。但以雲歌的身份,應當視若無睹才是!
於是,河六四細細感知,卻是發現,這些火焰竟是昧火!
昧火炙熱,能燃燒陰陽五行,萬物置身昧火,皆要化為灰燼。
但河六四剛剛闖進來時,庭院內的溫度並不似昧火高溫,故而河六四並未在意。隻以為那是尋常火焰罷了。
而今細細感知,竟是發現這昧火,比之自己用道法召出來的昧火,要弱上幾分。
要不然,以雲歌的修為,斷不會被這火焰所阻。
雲歌這時問道:“我們現在做什麽?”
櫻芙微微一想,說道:“還是走罷!此番唐突前來,毫無準備!不如先行離去,再做打算!”
河六四望著周圍,凝重道:“恐沒那麽簡單了!方才你我自生門庭院躍起,卻是又回到了休門之中。這我便說不清楚!而後再躍,竟是來到了如今這個景門裏麵!景門與休門遙想對望,各處一隅,斷不會肩並於一處才是!再看方才我破開結界的地方,已是回歸本樣,毫發無損。應是你我強行破開八門結界,引得這八卦陣忽地變幻,一躍進休門,再躍竟是到了景門!果然厲害啊!”
河六四言中之意是說,九宮八門對應陰陽五行,各有各的卦象。方才在休門後的庭院裏,冰天雪地,是因休門屬坎,坎為水。能禦寒冰,不足為奇。
整座古宅都在相錯轉動,按照第二層轉動的規律,河六四既然從生門跳到了休門,那麽再跳就應是進入開門才是!河六四看出了大陣轉動的奧妙,推測從休門再跳,應該進入開門。
如此,便正中河六四下懷。他本就想從開門殺入,大破這八卦陣!
然而再一躍,竟是來到了景門,而且還遇見了雲歌!
河六四大感不妙,又百思難得其解。
九宮八門,順序是不可變的。無論是正布的八卦陣,還是倒轉的八卦陣,九宮八門的順序絕不可變,不然就不是八卦陣了!
九宮,乾坎艮震中巽離坤兌。八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順序決不能打亂。
而如今自己從休門一躍到了理應在對麵的景門之中,這讓河六四對眼前這個八卦陣難以理解!
八卦陣,是道門最淺薄,也是最實用的陣法。八卦陣是所有奇門大陣的基礎,無論是什麽陣,想要布出來,都要依照八卦陣為基礎,來確認方位。
例如釘魂陣,由河六四與方既仁二人合力去布。河六四找到地脈,插上赤砂香,隻需對方既仁說個八卦之位,方既仁便能依照河六四所在的位置,找到河六四讓他去的地方。
河六四站在坎位,讓方既仁去到坤位,方既仁一眼便知。
這便是八卦陣在所有奇門大陣中的作用。
所以,河六四也算是對八卦陣極其了解。然而今天,眼前這個八卦陣,讓河六四心生恐懼。
但如此呆立也不是辦法,河六四招呼一聲,帶著二女一躍而起,向著下一處院落跳去。
一劍劈開結界,映入眼簾的竟是滿庭院的雷電。如藤蔓遍地,呲啦作響。
櫻芙瞬間化出一麵靈盾托住三人,靈盾落在雷電之上,頓時猶如墮入油鍋之中,盾下的電光不斷肆虐。
河六四見庭院中雷電遍布,當即說道:“這是傷門!再跳!”
一聲厲喝,三人再度躍起,劈開結界,落入其中。
再一看,這座庭院中滿是沼澤淤泥,時不時有氣泡翻起,冒出幽綠之氣。
櫻芙再化靈盾,托住三人。
卻不想,靈盾壓在沼澤上,竟是緩緩陷了下去。
雲歌鼻子嗅了嗅,忙叫道:“有毒!”
河六四眉頭一皺,暗暗說了句:“驚門。”而後大喝:“隨我來!”
說罷,二女跟隨河六四跳向下一處院落。而隨著三人躍起,靈盾瞬間被沼澤吞沒。
半空之中,河六四猛地一掐指決,身前頓時化出三個分身。那三個分身抽出長劍,齊劈結界,頓時破開缺口。
河六四厲喝一聲:“靈盾!”
櫻芙應聲在身前化出靈盾。
河六四一把摟住櫻芙腰身,將雲歌塞進櫻芙手中,狠狠一腳踏在靈盾上,借力向回衝了去。
一劍劈開結界,河六四帶著二女落入其中。緊接著頭頂一黑,一座大山憑空出現,壓了下來!
河六四一聲大吼:“天王破幻劍!”
金色劍氣乍現,長龍呼嘯而出。
壓頂的巨山,頓時被長龍擊了個粉碎。
河六四不敢遲疑,帶著二女奪門而出。隨後又一次衝天而起,終是離開了古宅。
緩緩落下,已是在古宅外三裏之處。
河六四見前方人頭攢動,心知是師兄帶人前來營救,也是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烏泱泱大軍趕來,果然是方既仁和玉天揚,以及連戰等人。
見河六四滿臉疲憊,二女一個麵帶驚慌,一個似是被火燒過,狼狽至極。方既仁心頭一緊,忙問道:“沒事吧?”
河六四無力的搖了搖頭,苦笑著對連戰說道:“莫說你這兩萬大軍,就是真來十萬,恐也不夠死的!”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尤其是方既仁和玉天揚。
他們兩個知道河六四的修為,能讓他力倦神疲說出這般話來,那座古宅之凶險,可想而知。況且,河六四可是帶著櫻芙和雲歌兩個僅次於他的高手同去的呀!
眾人皆陷入了沉默,玉天揚甚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連戰不知河六四是甚修為,隻是見他擅闖古宅,還帶著兩個女眷,便覺得他有些托大。所以,他說古宅能擋下十萬兵馬,連戰心中是不信的。
但河六四能從其中逃出來,也算是有本事了。不過看著他們三人這般狼狽,連戰忍不住哼笑了一聲。
這時,河六四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玉天揚說道:“我等正在飲酒,忽聽得古宅方向驚雷陣陣,天搖地動。料也是你前來一探究竟,便急忙忙趕來接應你!”
河六四點了點頭,又問道:“自我離開酒宴,到此時過了多久?”
方既仁微微想了想,說道:“約是半炷香的時間!”
“半炷香?!”雲歌驚叫,“我們三個進去,被火燒被山壓被雷劈,曆經凶險!要不是四哥哥知道什麽九門八門的,我們才逃不出來呢!半炷香?十炷香都有了!”
方既仁聞言,心驚肉跳,忙問道:“竟是這般凶險?你們真的無礙?”
櫻芙輕聲說道:“方大哥,有我在,還能許他受傷?”
方既仁這才放下心來,長出著氣說道:“是是,有櫻姑娘!”
玉天揚忍不住問道:“這古宅到底有什麽本事?”
河六四苦笑道:“天地水火,風雷山澤!”
說罷,邁步向軍營走去。
回歸途中,眾人無言。
連戰悄悄的將方既仁叫道一旁,輕聲說道:“方道長,非是小人不信!隻是這河道長年紀輕輕……”
還未等他說完,方既仁擺手一笑,說道:“我知中郎將之心憂!放心,我這師弟,道能通天!”
連戰點了點頭,說道:“小人明白!隻是他探查古宅為何還要帶著女眷?此番幸得逃了出來,若非如此,豈不是害了人命?”
方既仁聞言,不禁大笑。
連戰畢竟是朝廷中人,雲歌和櫻芙以及姑遙,甚至是玉天揚的身份,都不能坦然告知與他。這樣一來,他反倒以為雲歌等人隻是奴婢家眷而已。
方既仁揮揮手,示意連戰附耳過來,指著櫻芙輕聲說道:“若她想要你性命,兩萬大軍如若無物!再看那女娃,當初將我與既直師弟逼到絕境的掌陰令,她一隻手便能將其拍死!”
連戰聽得一愣,頓住身形,呆呆的望著方既仁。見他毫無玩笑之意,這才大驚失色。
心驚肉跳的看了看那三人之後,緊接著又是一陣後怕,低聲顫道:“此三人都這般狼狽,那古宅莫非無人能破?!”
方既仁聞言,心頭也是一陣憂愁,說道:“此番恐是大意所致!且看我那師弟怎麽安排罷。”
回到中郎將大帳,眾人一夜未眠。
河六四先是將連戰大軍前日所遇的怪事,一一作了解釋。而後,又將此行的經曆,細致的與方既仁講了一番。
方既仁深諳布陣之道,對於這神秘莫測,變幻萬千的八卦陣,他應是能比河六四看的更通透。
果不其然,方既仁聽完眉頭緊皺,沉甸甸道出二字:“天星!”
河六四聽得一怔,忙問:“師兄是說,天星地脈?”
方既仁點了點頭:“我早與你說過!奇門大陣,分作天星地脈二章。你我所鑽陣法,皆在地脈一章之中。而陣法之絕,皆是天星!”
河六四驚愕道:“師兄的意思是,建此古宅之人,是個通曉天星地脈的高人?!”
方既仁說道:“怕是如此了!”
眾人聽得糊塗,玉天揚不禁問道:“二位所言何意?這地脈我懂,那何謂天星啊?”
玉天揚追隨河六四許久,不止一次見過他與方既仁布陣,地脈之說,他是知道的。隻是這天星,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其實不光是他,就連河六四對天星也是一無所知。
方既仁早就對他說過,天星還不是他能修的。所以,他便從來都沒接觸過。
見眾人發問,方既仁苦笑道:“天星之說,在下也是一知半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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