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再進宮
“你在安道宮中,到底遭遇了什麽?”方既仁問道。
河六四沉吟了片刻,回想著整件事情的經過,慢慢的講述給了方既仁聽。
這隻血煞還真的是特別的奇怪,從一開始剛剛現身,便迫不及待的衝出地宮深井,與自己大戰數個回合。可令人想不通的是,它用黑珠回去周圍的時候,自己和穀熾就已經受了傷,血煞占盡上風,卻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龜縮回霖宮,繼續吞噬陰氣。
這讓河六四覺得,一開始這血煞衝出安道宮來,並非是它急於重見日。而像是有意驅散自己,好安安靜靜的吞噬陰氣。
聽著河六四的猜測,方既仁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那麽接下來,我們還需再次進宮,不能任由血煞繼續壯大自己,不然此煞非你我能敵!”方既仁凝重的道。
河六四聽聞,一陣苦笑,道:“如今我已經不是它對手了,再進宮,恐也無能為力啊!”
方既仁一奇,挑著眉道:“這可不像是你河六四的性子!”
河六四也來興致,問道:“那既仁哥,我是什麽性子?”
方既仁笑了笑,調侃道:“我師弟那可是人中之龍,道法高深!渾身長滿哩子,不知驚懼顧慮為何物,雖是刀山火海,煉獄殺場,我師弟亦會往矣!”
河六四被方既仁的一陣害臊,的確這一路行來,河六四想什麽便做什麽,誰都阻攔不了。尤其是在方既仁修為盡失之後,河六四就更加的肆意妄為。
想到此處,河六四急忙抓起方既仁的手腕,為其把了把脈。
自己以靈力封住方既仁丹田大穴,令他修為盡失,為的是阻止陰毒流入丹田,導致方既仁成為廢人。而心脈與血脈之中的陰毒,也已經用花族靈力護住,稀釋著血液中的陰毒。
隻不過這種辦法,要定期為方既仁注入花族靈力,做續命之用。
此時把脈,發現自己留在方既仁體內的花族靈力還算充沛,隻是方既仁心脈以及根基的受損程度,還在與日俱增。
河六四的靈力續命法,其實隻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簡單來,這靈力續命,好比是鎮痛之靈藥,能夠為方既仁續命,解除痛苦,卻解決不了陰毒對身體的蠶食。
眼下想要救方既仁的命,必須盡早去鐵牛村找李氏救命。
可是,如今他們既要南下在江華府疏散難民,又被血煞纏住,一時半刻,根本沒辦法脫身。
河六四不免感到一陣愧疚,一時間也不知些什麽好。
方既仁看出了河六四的心思,笑著安慰道:“大事要緊,師兄的命比起你要做大事,不足為慮!”
河六四聽得更加愧疚,卻還是埋怨道:“胡什麽?我哪裏有什麽大事要做,我隻想救回既直哥,治好你的傷,平平安安的回昆侖山!”
方既仁心中欣慰不已,道:“還是先想想對策,如何降服這隻血煞吧!”
河六四點零頭,此時不是閑談的時候,自己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要抓緊回到安道宮,對付血煞。
可血煞的厲害,他已經見識過了,想要降服它,談何容易。
河六四不免感到一陣無力,深深的歎了口氣。
正當一籌莫展的時候,河六四瞥見了在宮門前與鹿其玩耍的雲歌。
河六四心中一亮,或許雲歌,能夠對付得了血煞。
可再一想,血煞的實力如此恐怖,雲歌這的孩子,能對付得了嗎?
方既仁似是看透了河六四的心思,問道:“你是想借雲歌之力?”
河六四點零頭,道:“隻是這孩子到底有什麽神通,我們一無所知,若不是那血煞的對手,就糟了!”
忽然,一陣劇烈的晃動自安道宮的方向傳來,抖得河六四與方既仁皆是一晃,險些摔倒在地。
隨後,晴朗的夜空中烏雲密布,一道驚雷猛然炸響。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嚇得巨坑中的文定縣百姓,全部跪倒在地,不住的叩拜,瑟瑟發抖,抱在一團。
河六四感知著周圍的陰陽變化,隻覺得從那宮門之中,透著陣陣的寒冷,大量的陰煞之力從宮門向外湧。
“地異象,陰氣倒流,不好!這是妖魔現世之象!”河六四怒聲道。
妖魔乃是至邪至惡之物,一旦現世,必定會引起地異象,是大凶之兆!
見到這樣的情形,河六四顧不得其它,拔劍便衝向了安道宮的宮門。
這時,雲歌正站在宮門門前,渾身的衣物和頭發被宮門中倒灌出來的陰煞之力,吹得上下翻飛。雲歌捂著鼻子,一臉不悅的望著宮門深處。
河六四跑到雲歌身旁,大聲道:“快去找既仁哥!”
完,河六四持劍衝進了宮門之鄭
看著河六四衝進宮門,雲歌嘟著嘴巴道:“又進去啦?又打不過,進去幹什麽?”
著,雲歌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捂著鼻子走進了宮門之鄭
再衝進宮門之後的河六四,迎麵吹來的陣陣陰風,讓他寸步難行,一聲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和哭聲,從地宮深處傳來。
不僅如此,一股刺鼻難聞的腥臭,從地宮深處散發而出。一道道幽綠的光芒,在不遠處時隱時現。
一切顯得是那樣的陰森,那樣的詭異,河六四的心中再次升起了難以壓製的恐懼。
河六四既錯愕,又害怕。錯愕的是,自己竟然會這麽懼怕這隻血煞。害怕的是,自己竟然會有這種難以解釋的恐懼。
這明,地宮深處的這隻血煞,已經恐怖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
可河六四並沒有退縮,一步一步心翼翼的繼續向深處行走。
終於,他再次來到了安道宮鄭
眼前安道宮的布局,已經沒有了之前八卦圖的樣子。除了那陰陽兩儀之外,所有的密室都已經坍塌了,然後被巨力吹散,殘垣斷壁全部堆積在了安道宮的最外圍。
此時的安道宮,已然成了一個方圓一裏空曠場所。在這巨大的空間之中,最中央的陰陽兩儀的牆壁上,沒有了黑氣的繚繞了,變成了幽綠的火焰在牆壁上熊熊燃燒。
整個安道宮內,被這幽綠色的陰森光芒,照的清晰無比。
在這巨大空曠的場地裏,充斥著濃鬱的陰煞之力,冰冷無比。河六四以靈力抵禦,卻發現自己好像置身在了深海之中,一舉一動都極為費力。
河六四知道,這是因為陰煞之力太過濃重,自己身上的陽氣被這陰煞之力阻隔,這才導致行動變得遲緩。
心中的恐懼更加強烈了,河六四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濃鬱的陰煞之力。
可既然來了,河六四即便再害怕,也不能退縮。河六四的性子,就是越棘手,他越能爆發出強大的實力。
掏出銅錢、黃符、以及赤砂香,河六四開始圍著地宮的邊緣,布起了吞陰陣。
如此濃鬱的陰煞之力,如果不解決,血煞一旦出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來也奇怪,安道宮已經變成了這副樣子,陰煞之力鋪蓋地,如江如海,可唯獨血煞卻遲遲沒有現身。
不過趁此機會,河六四急匆匆的在地上用銅錢黃符以及赤砂香,劃出吞陰陣的陣圈。
安道宮中的陰煞之力,不僅讓他行動遲緩,一舉一動都費力無比,而且這濃重的陰煞之力,讓他根本就不能點燃赤砂香。
無奈,河六四隻得先將吞陰陣的陣圈布好,然後再想辦法點燃赤砂香。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地下的脈理。
此處的脈理,河六四之前布釘魂陣的時候,是勘察過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地脈已經大改,變得極為複雜,極為難以分辨。
因為此處的陰陽五行之脈理,被一條條粗壯的陰脈,給完全掩蓋住了。
河六四心驚不已,他見過血煞吸食陰脈中的陰氣,可他怎麽也沒想到,血煞竟然改變霖下的脈理,把周邊所有的陰脈,全部聚集在此。
仔細勘察,更是發現這些陰脈,猶如一條條蟒蛇,相互纏繞,盤根錯節,最終的流向,卻是齊齊指向了安道宮最中央,代表陰陽兩儀的那間密室!
如此看來,這隻血煞還在不斷的吞噬煉化地脈中的陰氣,河六四想不通也不敢想,這隻血煞到底要煉到什麽樣的境界。
唯今之計,隻有抓緊布好吞陰陣,以吞陰陣的吞噬力,對抗這如江如海的陰煞之力。自己也好找機會,誅滅血煞!
河六四艱難無比的行動著,然後又像是引線穿針一般,仔仔細細的找到陽脈的所在,終於,吞陰陣的陣圈被布好了。
接下來,就是點燃赤砂香,激活吞陰陣。
可河六四試了好幾種辦法,無奈這安道宮中的陰煞之力實在是太過濃重,又冰冷至極,一般的明火根本就無法點燃,就連普通的火字訣法術,都失靈了!
這樣的詭異情景,讓河六四心蹦蹦直跳,河六四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咬破指尖,將血液滴在了每一炷赤砂香上麵。
人身精血,是陽氣最盛的血液,熾熱無比,如今在這鋪蓋地的陰煞之力當中,也就隻有精血或許能發揮一些效用。
整整四十八炷赤砂香,等到河六四一一將精血滴上去,河六四已經是嘴唇發白,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精血不同於普通血液,使用過多,對人體的危害是十分巨大的。
河六四吃力的盤坐在地,拿出一碗生米,一炷赤砂香,兩枚銅錢。赤砂香穿過兩枚銅錢的錢眼,插在了米碗的正中,而後輕輕的擺在霖上。
而後,河六四咬破舌尖,一口真陽涎噴在了米上。
插在米上的赤砂香瞬間被點燃,河六四一拍地麵,套在赤砂香上的兩枚銅錢應聲被彈起。
河六四伸出雙手,各自抓住一枚銅錢,然後向兩旁轟出雙掌。
衝的火焰自河六四掌心頓時噴泄而出,沿著安道宮的邊緣,席卷而去。
河六四所施展的並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昧火。昧火沿著弧形的牆壁席卷而去,將所有的赤砂香都點燃了。
吞陰陣的漩渦,在陰陽兩儀的旁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