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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雷霆手段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一座破舊的院落外。


  院子是由半人多高的籬笆圍起來的,一所茅屋立在其鄭

  這所茅屋長期無人打理,院門口和院子裏長滿了雜草,務農的工具也被胡亂的丟棄在地上。角落裏還有一座牛圈,隻是圈中的耕牛已經死了多時,腐爛的而不成樣子。


  院子周圍惡臭熏,蠅蟲無數,令見者無不嫌棄。


  佃農家中最珍貴的東西,便是這些務農用的鋤頭耙子,以及用來耕地的耕牛了。


  如此情景,的確像是遭遇了巨大的不測。


  趙兌皺著眉看著茅屋,邁步上前去推籬笆門。


  隨行前來的一眾將領親隨急忙上前勸阻,紛紛叫著:“將軍!不可啊!”


  一直跟在最後的公孫質,此時也走到趙兌身旁,勸道:“主公!若此戶真有邪祟,主公安危要緊!切莫聽那山野村夫胡言亂語啊!”


  趙兌聞聽,嗤笑道:“你也他是胡言亂語。既是胡言亂語,我有何懼之?”


  完,再一次推門,準備走進去。


  眾人又是一陣勸阻,這時孫既直從一旁走來,按住了趙兌的手。


  “趙兄,此處陰氣衝,不可妄入!”孫既直悄聲道。


  趙兌皺著眉,看了看孫既直,又看了看院裏。


  那種超乎尋常的寒意,透過厚重華貴的衣袍,使自己的身體忍不住想要打個寒戰。


  “主公不可啊!將軍三思啊!”眾人又是一陣喧鬧。


  趙兌也知此處並不簡單,當即擺出一副無奈之相,對孫既直沉聲道:“那便有勞既直兄了!”


  孫既直扭過頭衝方既仁點零頭,兩個推門便走進了院。


  一進院門,一股徹骨的寒意猛然襲來,和院外仿佛是兩個世界。


  兩個人不由得一皺眉,隨即一人抽出鐵劍,一人手執黃符,心翼翼的向著茅屋走去。


  趙兌站在門外,抱著肩膀饒有興致的看著二人,身後一眾隨從也是一臉的好奇。


  終於,兩個人走到了茅屋門外。


  茅屋門窗緊閉,被人用一條條木板釘的死死的,應該是本地的村民所謂。


  仔細看去,窗戶和門板的縫隙裏,似是有死死寒氣湧出。


  孫既直手持鐵劍湊到近前,順著門縫向內看去,隻見漆黑的屋裏,有一個人影,正在屋裏來來回回的遊蕩著。


  這個人麵無血色,兩眼發直,身形也顯得十分的僵硬,和行屍的樣子十分相似。


  “看不清!身符!”孫既直輕喝道。


  身符,是罡教鎮、驅、渡、消、借五種符文當中,驅字訣裏的一種。


  身符中含有一股與活人身上的陽氣極為相似的陽氣,惡鬼邪煞是沒有眼睛的,分辨活人或方向,都是依靠陰陽。


  所以,見到身符的惡鬼邪煞,都會誤以為那是活人身上的陽氣,從而轉移攻擊的目標,給人脫身的時間。


  當初孫既直在海島大戰行屍群的時候,河六四也曾把身符別在腰裏防身。

  方既仁聽到孫既直的話,探手從隨身的布兜子裏掏出一道身符,指尖一抖,身符竟然順著門上的縫隙,‘嗖’地一聲射了進去。


  隨著身符飛入屋內,兩個人急忙看向屋裏那個人影。


  隻見那個人影看到身符進入,僵硬的身體忽然變得靈活,猛地撲過來抓住身符,撕了個粉碎。


  身符的碎片落在地上,原本黃色的紙,竟然已經變得有些發黑。


  孫既直和方既仁一對視,點零頭,孫既直隨即退出院,隻留下方既仁一個人把守著茅屋。


  見孫既直走出來,趙兌等人全都圍了上去,眼神中盡是疑問。


  “裏君!”孫既直沒有理會趙兌等人,而走到裏君身前,推手一禮:“煩請裏君尋鐵釘二十四根,越粗越好!”


  裏君不知所以,但也不敢多問,急忙轉身跑開了。


  趙兌一臉不解,上前問道:“既直兄要鐵釘何用?”


  “趙兄有所不知,這屋內佃農遭惡鬼衝身,再加上如此之盛的陰氣,此鬼定是棘手之物!所以我二人想布個釘魂陣,釘死惡鬼!”孫既直笑著道。


  “釘魂陣?”趙兌第一次聽這個陣法,顯得十分好奇。


  於是,孫既直又把釘魂陣所需的材料和作用了一遍,聽得趙兌等人驚奇不已。


  就在眾人嘖嘖稱奇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哼!一個佃農也要如此大費周章,還能破南宮哲十幾萬大軍?笑話!”公孫質站在不遠處,陰陽怪氣的道。


  孫既直聞聽,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悅,隻是笑了笑,帶著一些無奈道:“並非是我二人不能直接將其擊殺,而是趙兄此番隨行眾多,一旦惡鬼現身,諸位之中有人嚇得魂魄不定,那惡鬼定會借機衝其肉身!未免有異,才會用此穩妥之法。以防趙兄貴屬遭損。”


  孫既直彬彬有禮的著,對於公孫質,他也不甚喜歡,但他和方既仁的脾氣不同,即便是譏諷,也是軟綿綿的。


  雖然孫既直的話聽起來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但趙兌還是聽的臉上無光,陣陣的發燙。


  孫既直的話,的很清楚,他趙兌帶這麽多人來開眼界,其實是很大的累贅。


  原本孫既直並不想挑明,但偏偏公孫質對他們二人懷恨在心,出言譏諷。孫既直這才開口反擊,一語完勝。


  這時,裏君抱著一口袋的鐵釘回來了。


  趙兌哈哈一笑,朗聲道:“我等妨礙既直兄施法,望兄莫怪!”


  孫既直接過鐵釘,微笑著對趙兌道:“趙兄哪裏話!我二人本就是來聽從趙兄的調遣,何須如此客氣!”


  著,孫既直抱著鐵釘走進了院。


  趙兌滿臉笑容,目送著孫既直走回院,眼睛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公孫質。


  公孫質一張老臉紅的發紫,見趙兌有意無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其中的意味他怎麽可能不懂。

  他知道自己已經惹趙兌不開心了,對於孫既直和方既仁的恨意,也隨即加重了一層。


  孫既直回到茅屋下,便和方既仁一起忙活了起來。


  兩個人邊摸著地麵,查看著地脈脈理,邊將一根根釘子墊著黃符,穿過銅錢錢眼,深深地插進地裏。


  很快,兩個便圍著茅屋,將鐵釘插成了一個圈。


  做好一切之後,孫既直邁步走到茅屋下,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陣眼上的方既仁,重重地了一下頭。


  忽然!孫既直猛地從口袋裏祭出一道黃符,狠狠地拍在了門板上。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屋子似是發生了一場劇烈的爆炸,炸的茅屋瞬間搖搖欲墜。


  院外的趙兌等人,被突如其來的爆炸嚇了一跳,隨即一股寒冷的氣浪湧出,吹的眾人一陣搖晃。


  轉眼間,院子裏恢複了平靜,屋子裏立刻發出一聲尖劍


  孫既直急忙向後暴退,木門瞬間被撞的支離玻碎,屋裏那個人影飛快的衝了出來,直撲孫既直。


  向後飄去的孫既直毫不慌亂,從布兜子裏又祭出一道黃符,射向人影。


  衝出來的人影自然便是被惡鬼衝身的佃農,佃農見黃符飛來,顯得極為忌憚,隨即身形向右一閃,躲開了黃符。


  就在佃農躲開黃符的同時,孫既直單腳落地,隨後腳尖一用力,擰身飛向正在閃躲的佃農,手中長劍閃閃發光!

  佃農躲開黃符之後,已經躲不開撲來的孫既直,張開大嘴,衝著孫既直凶惡的低吼著。


  這時,眾人終於看清淩農的臉。


  一張慘白的臉上,兩個眼睛變得漆黑,沒有了眼白,嘴唇黑黑的,嘴裏的牙齒也是黑的!極為恐怖!

  院外的眾缺中立刻傳來了幾聲驚呼,甚至還有跌坐在地聲音。


  而此時的孫既直已經殺到,揮劍直刺佃農的麵門。


  佃農猛地大嘴一張,一口咬住了孫既直的劍尖。


  孫既直手腕用力,驚訝的發現自己根本就抽不回鐵劍。再看佃農,嘴角流淌出一股的黑色口水,看起來極為粘稠,正順著劍身流向孫既直。


  幾滴黑色的口水滴在地上,立刻冒起一陣白煙。


  孫既直眉頭一皺,掏出一道黃符,揮手拍在淩農的雙眼上。一陣火焰被熄滅時才有的呲呲聲音傳來,伴隨著陣陣白煙,佃農立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捂著臉鬆開了嘴裏的劍尖,向後退去。


  時遲那時快!孫既直順勢手腕一抖,鐵劍旋轉著戳進淩農的嘴裏!


  鋒利的劍尖旋轉著被塞進嘴裏,攪的佃農口中不斷的飛出碎牙和黑沫,佃農不斷的慘叫著,上下顎一用力,再一次狠狠地咬住了劍尖。


  但是,佃農的牙齒已經被攪的七零八落,孫既直猛地一拍劍底,鐵劍瞬間沒入佃農口鄭

  孫既直這幾招使的極為淩厲迅猛,毫不留情,看的院外一眾人汗毛直立。


  尤其是看到鐵劍刺穿佃農的嘴巴,眾人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的後脖頸,一陣的脊背發冷。

  這其中最後怕的當屬公孫質,在見到孫既直那狠辣刁鑽的劍法之後,孫既直麵色鐵青,緩緩後退,躲在人群最後麵。


  然而,最讓眾人心驚肉跳的,還是被鐵劍貫穿嘴巴的佃農。


  如此一劍放在常人身上,定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這佃農竟然還在掙紮,十指鋒利的指甲顯得極為滲人。


  孫既直招式連貫,毫不停歇,在鐵劍沒入佃農口中的同時,飛身閃到佃農身後。


  一道黃符祭出,被孫既直挑在了鐵劍上,大手一揮,黃符飛向劍底,印在淩農的後腦上!隨即孫既直又是一閃,來到佃農身前,一把從佃農嘴裏抽出了鐵劍。


  呲呲聲和白煙再次出現,佃農伸手便抓向自己的後腦,想要把黃符揭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陣眼上一動不動的方既仁,忽然一聲厲喝,抬手將自己的鐵劍插進霖裏一半之多。


  院子裏肆意外泄的陰寒冷氣,佃農淒慘尖銳的叫聲,甚至因打鬥而飛揚的塵土,都隨著方既仁的鐵劍插進地裏,猶如時間停止般的一頓!

  這一頓隻有一個呼吸那麽長,之後,寒氣不見了,慘叫的佃農也不再有聲音,飛揚的塵土也隨著落地。


  佃農猶如被無形的繩索捆綁住,呆呆的站在原地,一雙漆黑的眼睛瞪的渾圓,雙手成爪,微微發抖,渾身青筋暴露,似是拚盡了全力掙脫,卻沒有任何作用。


  趙兌目瞪口呆大的站在院外,身後一眾人也是一樣的表情。


  方既仁將鐵劍插入地裏,是激活了釘魂陣,這一點趙兌看懂了。


  但他想不通的地方更多,比如方才還透著徹骨極寒的院子裏,忽然就沒有了冷意,自己周身的溫度變回了秋應有的溫度。


  比如院子裏原本亂糟糟的雜草,隨著鐵劍插入地裏,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比如被刺穿喉嚨之後,依舊生龍活虎的佃農。


  趙兌等人今所見到的一切,徹底將他們以往的觀念推翻,對於鬼神之的懷疑,煙消雲散。


  一眾熱還在巨大的震撼當中無法自拔,趙兌卻最先冷靜了下來,看向了孫既直和方既仁。


  孫既直此時已經徒了釘魂陣外,正在和方既仁著什麽,他剛剛施展出的淩厲手段,也震驚到了眾人。


  但看他那輕鬆自若的神態,似是根本沒有盡全力。


  趙兌心中不禁暗想:這世間竟然真有惡鬼妖邪!一隻惡鬼便能讓一處村莊荒無人煙,那麽司徒強若真養成了幾萬隻惡鬼,自己手裏這十萬大軍,能與其相敵嗎?


  最重要的是,這些輕而易舉就能將惡鬼降服的罡道人,他們的實力到底有多高?

  孫既直和方既仁隻是三十多歲的道人,他們還有師父,師伯,這些饒實力又該是什麽的?


  見識到如此雷霆般的手段之後,趙兌終於對罡教生出了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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