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惡戰
老財家裏,孫既直三人站在桌後與孟勾對峙,自打孟勾拿出納魂瓶之後,屋子裏的溫度霎時間便如同到了冰點一般寒冷,肅殺之氣充斥眾人周圍。
毫無疑問,孟勾手裏的納魂瓶中,一定是收藏了不少的魂魄,甚至厲鬼,所以陰氣才會如此之強。
孫既直的體力此時已恢複大半,可他還有諸多的疑惑,當即又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孟勾聞言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無所謂的道:“告訴你也無妨!大爺便是大日聖佛教的少陰使孟勾,見到尊使,還不下跪?”
孫既直聞言,神色大變:“大日聖佛教!?”
“哦!”孟勾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道士,又能看出這裏是肅地。那麽想必你也能猜出來,我教要在簇做什麽了!”
“孽障!”孫既直不再多言,突然騰身而起,在半空中翻手一掌,一道罡風如同霹靂,直轟孟勾!
孟勾沒想到孫既直會忽然發難,見這一掌凶猛異常,孟勾也不敢硬接,閃身向一旁躲開。
強勁的罡風擦身而過,孟勾也是大手一揮,一道寒光乍現,一顆綠油油的釘子射向孫既直。
還在半空中的孫既直伸手抽出背後的鐵劍,隨手一劈,便將釘子格開。
孟勾趁勢後撤兩步,徒了牆邊,想要施展後眨
可是沒想到孟勾的手剛剛抬起,孫既直居然將鐵劍甩手拋出,鋒利的劍尖瞬間飛至孟勾眼前。
孟勾見狀,隻好放棄施招,向著一旁高高跳起,再次閃躲。
鐵劍深深的插進了牆壁,孫既直落地之後一聲暴喝,對著孟勾又是翻手一掌!
已跳到半空的孟勾再也無法閃躲,腦門上青筋暴露,雙掌齊出,硬是接下了馬歸厄這一掌。
但倉促接招的孟勾,根本無法完全消解孫既直這一掌所掀起的罡風,當即被震得倒飛而去,落在地上後又匆匆向後退了幾步。
孫既直伸手握住鐵劍,擰身撲去。
孟勾暴怒,雙手在胸前一拍,大吼了一聲,兩隻手掌當即騰起兩團黑氣,然而不等他再有動作,孫既直再次殺到!
孟勾隻好再躲,但手上升起的黑煙卻也沒有消失,而是如同兩個大錘一般,格開孫既直的劍鋒。
兩個人插招換式,打在一起,身形動作之快,把一旁的河六四與武看傻了眼,隻覺得眼花繚亂,目眩神迷。
但很快河六四便反應了過來,想起孫既直方才低聲所交代的話,急匆匆地找到木笈,拿出香爐蠟燭、生米雞蛋,放在了桌子上。
而此時的孟勾也是暗自叫苦,他初見孫既直義正言辭的模樣,心中便篤定孫既直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假清高,雖心提防,卻怎麽也沒想到孫既直會突然出手,而且招招凶險,猶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逼得他一時間竟無還手之力。
孟勾怒發衝冠,卻還是對孫既直連綿不絕的攻擊毫無辦法,隻能心翼翼的閃躲,尋找反擊的機會。
孫既直手中的鐵劍越舞越快,越舞越刁鑽,劍劍直取孟勾的命門。孟勾雖然身形敏捷,但孫既直搶攻已然得勢,此時更是將他逼到了絕境。
又一次狼狽地躲過孫既直密集的劍花之後,孫既直抬腿一腳,狠狠的踢在了孟勾的臉上。孟勾頓時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出了門外。
孫既直得勢不饒人,舉劍便要衝出去。與此同時,數道寒光自門外破空而來。孫既直身形一頓,手中鐵劍狂舞,將鐵釘一一擋開。
這時,摔在門外的孟勾緩緩地爬起身,發出一陣陣的陰笑,走了進來。原本陰沉的臉上,顯出一絲興奮之色,兩隻眼瞪的如同雞蛋一般。
突然,孟勾發出一聲尖叫,雙掌中的黑氣猛地暴漲,直接拍向了孫既直。
孫既直劍尖一挑,直接挑滅了孟勾左手上的黑氣,然後手腕一翻,鐵劍直劈孟勾右臂!
鐵劍劍鋒利的劍刃帶著淩厲的劍氣劈下,若是砍在身上,定會將人劈成兩半。不過此招雖是狠厲,可招式卻十分單薄,極易躲避。孫既直心中自然知道此招並不會劈重孟勾,當即腳踝微轉,準備在孟勾縮回右手的時候,跟上一腳。
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孟勾竟然絲毫不閃躲,右掌迎著鐵劍拍來,手中的黑氣似是又漲了幾分,撞向孫既直的麵門。
孫既直早就看出這團黑氣之中,蘊含著極為龐大的陰煞之力,若是被拍中,自己也討不到好。可此時劍式已老,孟勾又如拚命三郎一般不管不顧,孫既直一咬牙,右腿猛然抬起,一腳踹在了孟勾的胸口,孫既直借力向後暴退。
躲開了孟勾不要命的攻擊之後,還沒等孫既直站穩,孟勾便又一次尖叫著撲來。
見孟勾又是一副尚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孫既直大怒,心道你還能不要命了不成?當即翻手一劍,直取孟勾的喉嚨。
可孟勾卻真的視鐵劍為無物,隻顧將手中的黑氣轟向孫既直。
孫既直神色凝重非常,他開始時並不知孟勾的底細,突然出**攻,一是為占得先機,二也能探出孟勾的深淺。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方才還疲於躲閃的孟勾,忽然間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盡是換命的招式。
孫既直看向孟勾,隻見他雙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尖叫著的聲音中流露出來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狂喜。
鐵劍劍尖已臨近孟勾的喉嚨,淩厲的劍氣甚至已經劃開了孟勾脖子上的皮膚。
但這時孟勾的速度忽地暴漲,左手一把抓住劍刃,雙掌頓時被鋒利的劍刃割破,但孟勾毫不在意,右手的黑氣狠狠地拍向了孫既直的麵門。
孫既直措手不及,隻得收勢向後躲閃,不料孟勾竟死死鉗住鐵劍,孫既直退勢一頓,黑氣硬生生地轟在了他的肩頭上。
‘轟!’地一聲炸響,黑氣爆成一團黑煙,孫既直口噴鮮血向後倒飛而去,孟勾也被震得向後急了幾步。
孫既直重重地摔在霖上,抬起頭來怒目圓睜,眼神中既有怒色,也有驚懼。
可是孟勾毫無停手之意,止住身形後,雙手扯開胸前的衣袍,有些幹瘦的胸脯上,竟然密密麻麻插著幾十根綠色的釘子。
孟勾伸手自胸前拔下數根鐵釘,揮手一甩,將釘子狠狠地射向躺在地上孫既直!
孫既直飛快的向旁邊一滾,地上叮叮當當的一陣亂響。孫既直躲得很快,可飛來的釘子卻比他更快,雖然極力閃躲,仍有一根釘子刺中了孫既直的左腹。
孫既直吃痛,瞬間便覺得傷口處有一陣寒意開始在體內肆虐,急忙伸手拔出釘子,一片黑血淌了出來。孫既直見狀,腦子裏飛快地閃過了一個想法,然後大吼了一聲:“點香!”
一直站在一旁的河六四二人早就看傻了,此時聽到孫既直的吼聲,河六四如夢方醒,急匆匆地從木笈中拿出了一大把赤砂香,插進香爐點燃。
河六四的舉動引起了孟勾的注意,當即邁步走了過去。
武見孟勾走來,心中隻想跑,可兩條腿都麻了,上下牙不住的磕碰著,一雙眼瞪的滾圓,渾身顫抖的站在原地,一動都不能動。
而河六四也努力的壓抑著狂亂的心跳,一雙手哆哆嗦嗦的用火折點著香。
孫既直雙眼一瞪,拿起鐵劍,翻手便將寶劍飛了過去,劍尖直刺孟勾的後背。
孟勾忽聞背後響起破風聲,急忙轉身,見鐵劍刺來,雙手一拍,竟生生夾住了鐵劍劍身。
此時孫既直拍馬趕到,一記直拳直轟麵門。孟勾偏頭閃過,臉上一副玩鬧的神情,已經絲毫不把受了贍孫既直放在眼裏。
孫既直一擊不中,也不放棄,拳腳淩厲地轟向孟勾,無奈因受傷,力道不足,被孟勾一一躲過。
孫既直咬牙,猛地翻身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孟勾的胸膛上,將孟勾擊退,趁勢借力暴退而去。
可孟勾僅後退一步,便穩住了身形,再想上前,卻見孫既直已經站到了桌前。
河六四已點燃香爐中的赤砂香,連同兩根蠟燭也已經點燃,立在香爐兩側。
孟勾頓覺有異,尖叫一聲撲了上去。
孫既直劈手一掌,大把的赤砂香一震,香灰連同火星猛然鋪散開來,將孟勾籠罩在其鄭
孟勾抬起雙臂擋住麵門,香灰與火星打在手臂和胸口,孟勾頓時覺得身上如同被千萬根針刺中一樣,慘叫一聲向後退去。
孫既直兩手伸出食中二指,夾住兩顆雞蛋扣在掌心,然後雙手一拍,將雞蛋拍的粉碎,緊接著雙掌齊出,順著香火將蛋液轟出。
四濺的蛋液灑在孟勾的身上,孟勾渾身頓時冒氣陣陣白陣,傳來呲呲地響聲。
孟勾瘋狂地掙紮著,雙手不斷拍打著周身,口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劍
孫既直急忙從布兜子裏拿出一張黃符,貼在左腹的傷口上,然後拔起香爐中那一大把燃燒著的赤砂香,狠狠地插在了傷口上。
一陣皮肉燒焦的氣味飄來,孫既直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流下。片刻過後,孫既直將赤砂香重新插進香爐,左腹的傷口也已經不再流血,黃符被香上的火星燃盡,在燒焦傷口上,依稀能看到符文的痕跡。
“孫大哥!你沒事吧?”河六四急忙問道。
“那釘子裏有屍毒,不過我已經暫時壓住屍毒的擴散之勢,要抓緊解決他!”孫既直看著不斷掙紮的孟勾,喘著粗氣道。
河六四也看向了瘋狂扭動的孟勾,又看了看桌上的雞蛋,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蛋啊?”
孫既直虛弱的一笑,道:“元嬰蛋!等日後再告訴你,眼下先解決這個孽障!我已經看出了他的底細,不過需要你們兩個幫忙!”
“好!怎麽幫?”河六四想也不想的問道。
站在一旁的武欲言又止,見河六四答應孫既直,也隻好點零頭,可卻依舊不放心的問道:“他是什麽底細?”
孫既直也看出了武的猶豫,當即耐心的道:“此人邪術厲害至極,他胸口的鐵釘你們也看到了,他自胸口拔釘卻不見流血,而且他抓住鐵劍被割出的傷口,流出來的是綠色血液!由此我判斷,他們大日聖佛教的練功法門,必是以陰煞之氣為本,改變身體結構,以獲得陰煞之力。我罡教呢正道,方才我簡單施法便把他傷成這個樣子,你們大可放心,我一定能勝!”
“你是,他被你的法術傷成這樣了是嗎?”武顫抖地看向孟勾,“那他就不是人了,對嗎?”
河六四聞言,也一臉詢問地看向孫既直。
孫既直略微一頓,凝重道:“這個孟勾,是活人,但身體卻是個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