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搬走小孩子很美妙
這是什麽沒有良心的怪叔叔?
??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但是,當這幼崽無比頑強又凶悍的蹦躂起來,踩著梅仁禮想要啄薑玄祁手中雲外懸之時,君娉婷又覺得,這種熊孩子搬回來也好,免得留在這裏謔謔別人,以及花花草草。
??梅仁禮,悲催無比。
??他從土裏好不容易露出一絲餘音,帶著微微的顫音道:“就沒人搭把手,把我拉起來嗎?”
??最後,可憐的他還得自己爬起來。
??頂著三足環首雕幼崽的炯炯目光。
??雕崽似乎很喜歡他,也許是孩童心性,總是會對自己幼時便看見的人生出親近,又或者是,它對於這個玩具有了一點兒微不足道的感情。
??總之,照顧雕崽的重任就被交給了梅仁禮。
??繼成為風幹臘肉之後,梅仁禮又成了臨時的育崽大師,簡直慘到了極點。
??梅仁禮總算是承認,自打這次他下了山,就沒碰到什麽好事。
??“就沒有哪個好心人幫幫忙嗎?”梅仁禮有氣無力道。
??太歲樓中有個叫做方泰清的好心人伸出援助之手,在梅仁禮看著救星的目光之下,被雕崽啄了個頭禿。
??真的,頭上很明顯掉了一堆頭發。
??方泰清心有餘而力不足,在梅仁禮戚戚然的目光之下,隻能裝作看不見,避而遠之。
??而經過方泰清的教訓,再沒人敢隨便靠近雕崽。
??“方師兄……”梅仁禮淚眼朦朧。
??方泰清雖然心軟,但是麵對著禿頭的危險,他還是不能答應,隻能道:“梅師弟,你,小心一些。”
??“方師兄,你不要這樣,其實我有很多生發秘方,不打緊的!”梅仁禮進行著最後的掙紮。
??方泰清嘴唇哆嗦,臉色發白道:“別說了。你的生發秘法根本沒用。”
??“怎麽沒用?”梅仁禮大聲道,“咱們鴻雪師兄不就是用了我的生發秘法,頭發現在烏黑發亮嗎?”
??太歲樓眾人:“……”
??“方師兄,事實在此,你信我。”梅仁禮信誓旦旦道,“哪怕是沒了,用了我的生發秘方,也能讓腦袋重新煥發生機。”
??方泰清心如死灰,良久,說出眾人皆知的秘密——“鴻雪師兄,戴的假發。”
??太歲樓眾人紛紛假裝自己聽不見,就連薑遲長老,都有些尷尬的將目光挪到了別處。
??梅仁禮一臉呆滯。
??雕崽啄他的頭發就像是啄它娘的翎羽,然而,它娘的翎羽堅不可摧,梅仁禮的頭發卻脆弱無比。
??他緩緩捂住自己的腦袋,覺得現在的心情相當崩潰。
??君娉婷緩緩後退一步,對於這種情況,她無能為力。
??曹病甲在一旁捂著肚子直笑,顯然看得分外滿意。
??有的人,真是缺了大德。
??“我要冷靜冷靜。”梅仁禮從崩潰之中蘇醒,等待他的是更加崩潰,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發絲,直想捂臉大哭一場。
??“師弟別衝動。”
??“我要靜靜。”
??說著,梅仁禮蹲到了一個角落,像朵蔫吧的蘑菇。
??蘑菇的旁邊,靠著一隻毛絨絨的小幼崽,時不時在他腦袋上啄上一下。
??等到梅仁幸滿臉土灰溜來的時候,還衝著曹病甲幾人抱怨了幾句:“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三足環首雕瘋得厲害,死追著我不放,簡直像是我搶了它的崽子一樣,要不是我提前埋了很多火雷,暫時擋住了它的來路,隻怕是逃不出來了。”
??宛若雄鷹一般的梅仁幸,在經曆這一番生死之後,頹得像是隻鬥敗的攻擊。
??君娉婷等人默了許久,都沒有開口。
??梅仁幸又道:“仁禮呢?怎麽不見他……”
??一句話噎在了喉嚨裏,他瞬間看見某個角落裏的毛絨絨,瞳孔猛烈震動,喉結上下滾動幾下,良久,音量一下子拔高了道:“你們還真搶了它的崽子?”
??“別說我們,跟我們沒關係。”丹繆瞬間跟曹病甲撇清關係。
??曹病甲道:“這怎麽能說搶呢?隻是適當的請小朋友出門玩玩而已。”
??梅仁幸:我簡直要傻了。
??經曆過三足環首雕的瘋狂追殺與攻擊之後,梅仁幸本以為不會有什麽事比他之前做的更瘋狂,也不會再有什麽情況,比剛才那種情況更危險,現在他才發現,他真的小瞧了這個世界。
??他也小瞧了曹長老。
??曹長老,當屆修士之中實至名歸的狠人。
??梅仁幸哆嗦了一下,艱難道:“那我們還是快跑吧,三足環首雕很快就要過來了!”
??走在逃生的路上,君娉婷總覺得這種場景分外熟悉。
??當初剛入修行的時候,她是這麽逃生,如今總算是有些本事,她還是這麽逃生。
??不一樣的修為,相同的經曆,真是讓人懷念啊。君娉婷麵無表情的想。
??三足環首雕這種禽類,記仇,那是相當的記仇。
??隨之相伴的便是性情殘暴。
??特別是當三足環首雕追著在它家作亂的賊人,卻發現本應該在巢穴的幼崽也在這群人之中時,它的這種凶殘天性被強烈的仇恨與憤怒激發到了數倍不止。
??於是,在胥夢澤之中,出現了這樣一副奇景。
??一群人在前麵跑,一隻毛絨絨的小幼崽追在一個人後頭跑,遠遠綴在最後頭的,便是凶殘無比的三足環首雕。
??三足環首雕尖嘯不止,幼崽卻沒有絲毫反應,對於薅光梅仁禮的頭發極為鍾情。
??君娉婷喊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曹病甲也道:“要不把梅仁禮拋出去?”
??梅仁禮慌張無比的狂奔:“曹長老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忽然之間,噗通一聲。
??梅仁禮不見了蹤影。
??君娉婷正納悶,便聽見噗通一聲,自己眼前一黑,像是一下子踩空,懸在了什麽地方。
??在那一瞬間,一隻手拉住了她,傳遞給她一絲溫暖。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現在所處的位置不太妙。
??渾身僵硬,不能動彈,頭頂是草棚頂子,旁邊是木桌,身上蓋著獸皮毯子,她現在是……躺在某張床上?
??君娉婷先是慌了一下,然後鎮定了起來。
??按理說,她如今還是男子模樣,雖然長得還行,但是,總不至於忽然出現個女子,同她說我瞧上了你,要霸王硬上弓跟你生米成熟飯,這也太離譜了些。
??不至於不至於。
??君娉婷無聲幹笑了幾下,被自己腦補的畫麵逗樂了。
??不過,她現在究竟是在哪裏?什麽情況?
??方才,她明明是和太歲樓眾人、丹繆、琴師他們一起跑在路上,身後還有三足環首雕的追殺,怎麽一閉眼一睜眼的工夫,世界都變了一遭,連自己的境遇,也變了一遭。
??這就離譜。
??身子有些麻,不知道是中了毒,還是受到了什麽術法的迷惑。
??總之,還是先要恢複行動力。
??君娉婷沒有聽見身邊有任何聲音,於是低低的喚著辰幽橐,道:“辰幽辰幽,你還在嗎?”
??“尊神大人,您總算是醒了。”
??“你還在就好。”君娉婷鬆了一口氣,“現在是什麽情況?”
??“尊神大人之前似乎是忽然間碰見了空間的裂縫,一下子被卷了進來,空間的撕裂對於您來說,不知道為何傷害極大,您一下子昏了過來,我一路護佑著您下落,總算讓您安然無恙落下,然而這裏有很多毒蛇,我隻能臨時喝退它們,畢竟數量太多。一直到天邊出現紅光的時候,有人出現,我就回到了您的袖間,看著那些人將您帶了回來。他們似乎是這裏的土著。”
??“我……”君娉婷回想失去意識之前的那絲溫暖,遲疑了一下問道,“薑玄祁呢?”
??“不知。”在這種地方,辰幽也很難探查別人的蹤跡。
??聽了辰幽橐的回答,君娉婷微微放下心,隻要薑玄祁沒有跟自己一樣,落到這種地方,一切都好說。
??她的修為依舊可以施展,靈力也沒有絲毫凝滯,比較當初在深淵之下的情況,要好上太多。
??君娉婷合著眼假裝睡著,一直在暗自施展靈力讓自己恢複行動力,良久,她的手指終於能夠微微動彈,等到她麻的身體終於恢複之後,她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響聲——腳步聲。
??有人走近,似乎是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見她沒有蘇醒,才彎腰掀開了她身上的獸皮毯子,就在這個時候,君娉婷瞬間出手,一下子擒住那人的喉嚨,壓低聲音道:“別出聲,不然殺了你!”
??那土著似乎被嚇到了,憨厚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手裏的蘑菇掉了一地。
??君娉婷看了看那些蘑菇,皺著眉頭道:“你們就是用這種東西令人渾身麻?”
??土著渾身哆嗦。
??“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再不開口,就殺了你。”
??土著瑟瑟發抖道:“又讓我別出聲,就讓我開口,怎麽都是死啊?”
??君娉婷:“……”
??她輕輕咳了一聲,忽略這種小問題,故意露出凶狠的表情道:“小點兒聲音說,這毒蘑菇什麽作用?”
??“就是讓……讓您渾身麻,沒有力氣的。”
??“這裏是哪裏?”君娉婷又問。
??她聽這人的聲音,應該是昭國人,也是昭國的口音。
??“這裏,您不知道是哪兒嗎?”那土著小心翼翼的端詳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
??“讓你說你就說。”
??“這兒不就是胥夢澤嗎?”
??“還是胥夢澤?”君娉婷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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