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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諸雄西行

  “殿下,那斯太不識抬舉!”出了匯通金行,魏祁璋的貼身親衛冷哼道。


  魏祁璋回頭看了一眼偌大的匯通金行,對護衛的話笑而不語。跟他說組織架構、經營之道……沒長篇大幅哪能解釋清楚。


  魏祁璋與匯通金行明爭暗鬥這麽多年,雖未過多利用自身特權的便利進行壓製,匯通金行能屹立不倒實在難能可貴。信步離去,一路上魏祁璋眼神陰惻,心道:總有讓你乖乖臣服的那天。


  要想匯通金行在大魏王國銷聲匿跡,不惜一切手段,他完全做得到。隻是他始終覺得,匯通金行組織嚴密、人員素質極高,毀之可惜。金融神器的威力,他魏祁璋焉能不清楚。


  “南行長,今日預計進賬白銀約五百萬兩!剛才那位九公子,存入白銀五十萬兩,皆已核對入賬。”負責管理賬目的總負責人前來匯報道。


  南澤平微微偏過頭來,吩咐道:“按老規矩辦。”


  賬目總管應了聲,隨即下去落實。‘老規矩’,自然是通過秘密渠道將這些巨額錢財轉移至他處,至於該怎麽轉移都有特定的名目。隻留下適量用以周轉,這麽大筆錢財放在這裏的金庫,誰能放心。萬一大魏朝廷突然發難,後果不堪設想。畢竟匯通金行近年來的影響力直追匯豐隆,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至於對手突然使陰招,發動擠兌風潮,匯通金行自有一套成熟的應對避險方案。


  “來人,請副行長過來。”南澤平站在窗台觀望直到魏祁璋離去,心裏總有些事拿捏不準。這個要權有權,人脈背景通天,要財有財的厲害人物,自己始終號不準他的脈。


  聽到身後的敲門聲和腳步聲傳來,南澤平頭也不回的說道:“老亞,你說這個自稱九公子的突然將這麽大一筆錢匯到外地,他安的是什麽心?”


  “我道是什麽大事,區區五十萬兩白銀,說多不多。這筆小錢,要用來對付我們外麵的分行,即便是一家,也不過毛毛雨,掀不起什麽波瀾來。”分行副行長李亞榕不以為然的說道。


  南澤平回過身來看了李亞榕一眼,沉著臉說道:“五十萬兩白銀在他手裏,以他的能耐隨便都能翻幾番。大魏王國神秘無比的‘點金聖手’,我敢斷言就是這位十八王子!”


  李亞榕收起嬉皮笑臉,雙眼閃過一縷寒芒,低聲道:“這位十八王子,他應該是衝著王者之劍去的。今天大魏各世家都派心腹之人前來辦理匯款業務,雖然辦的都是‘通存通兌’,我敢斷言,最終他們都會在渭水取用。” 所謂‘通存通兌’,隻要手持匯通金行的憑證即可在任意分行兌現額定數額的銀兩。


  這個時代信息傳遞慢,要想實現自由存兌,還是要費不少功夫。簡單點說,隻要儲戶在任意一分行取出一筆錢,其他分行都必須登記這一筆賬。隻要有一條賬目對不上,引發的損失是難以估量的。要想實現信息對稱,需要付出不菲的人力、物力、財力去構建這一信息傳遞網絡。


  “你的意思是,要他們……出得去,回不來。”南澤平瞬間便猜到李亞榕的用意,臉上浮上一抹讓人戰栗的陰冷,說道。


  “不如我們找個時間,今晚跟那幾個碰個頭。我覺得‘賞金獵人榜’,可以好好用一用了。”李亞榕撫了下下巴,陰森森的說道。


  南澤平伸手點了點李亞榕,兩人笑而不語。二人相視一眼,臉上泛起詭異的笑容。這些個世家大族,都大概率是公子爺君臨天下的阻礙。二人巴不得他們出點狀況,再也回不來才好。最直接獲得的利益就是他們存進來的錢財爛死在賬上,變成匯通金行的流動資金。


  匯通金行,可調用的財富,難以想象。要想將一個人的名字定在‘賞金獵人榜’不過就是大筆一揮的事。有幸被列上‘賞金獵人榜’的人物,哪顆人頭不價值千金。誰閑得沒事提著千金之重滿大街逛悠,大多數錢銀最終還是存在匯通金行。


  王者之劍將出,天下各方勢力、江湖遊俠聞風無不心動。心動之下,多有行動,紛紛踏上征途。


  次日清晨,陸陸續續的馬隊穿過道路,攪碎寧靜。


  興許天公不作美,一大早竟然下起了鵝毛細雨,濃霧彌漫,舉目望去僅能看到數十丈開外。


  剛入午時,行道野店,此刻早已座無虛席。


  旅館內,一個俊美男子一臉憂愁,獨自坐在靠窗的座位,自酌自飲。此人正是奉命調查‘傳信箭’的陌上瀟,自接到命令後他忙得腳不沾地。一晃那麽長時間過去了,他要調查的東西始終沒有頭緒。這些日子以來他發動手中所能夠發動的力量,廣撒網,就連他本人都親自上陣,依舊勞無所獲。


  陌上瀟抬頭看了看窗外,一陣清風襲來,讓本就一籌莫展的他清明少許。驀然,陌上瀟雙眼神采奕奕,一想到那個方法,頓時唏噓不已。天下間有那麽幾個組織專門靠買賣情報衛生,自己一忙起來竟把這茬給忘了。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幹嘛把自己搞得累死累活。


  頓時豁然開朗的陌上瀟,正準備結賬離去的時候。一聲破空聲傳來,這時一支箭從正門疾射而入,正好釘在櫃台,刺鼻的煙霧一直冒出,瞬間彌漫開來。煙霧辣眼,離得近的人,擔心附在箭上的煙霧折子有古怪,膽小的早已捂著鼻子遠離。


  “裏麵的人請高升一步,這家旅館,我家公子包了!”旅館外的人高聲吼道。


  一支煙霧箭射進來便請這裏的人都出去,也不顧忌裏麵是否有他們惹不起的人。也不知是誰家的公子,目中無人如斯,無禮至極!到底是什麽來頭,誰給他這份狂傲的底氣。


  陌上瀟本就有事要辦正要離去,也不想惹是生非。當他定睛看清了那支釘在櫃台的箭,竟又重新坐了下來。那支箭這些時日來一直在他腦子裏浮現,簡直太熟悉不過了。一陣竊喜,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決意留下來,看清楚無故發箭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聽到外麵那警告的聲音,不少膽小的執劍武士顧不得結賬,拔腿就跑。不過依舊有少許人藝高人膽大,翹首以盼,到底是哪家公子這麽驕狂霸道,無視天下英雄。


  煙霧變輕,刺鼻的氣味漸淡。一個錦衣公子在隨從的簇擁下,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一掃店內的景象,看到有人居然無視他的警告,依舊坐著不肯離去。看清楚在座的人,錦衣公子收回輕蔑的目光。在場的人除了那麽幾個,並無出挑之處,其餘之人他還真沒放在眼裏。


  “你!你!……難道沒聽到某人的話?還是有意讓澹台公子不痛快!”錦衣公子的隨從聲色俱厲的指著賴在原地的人吼道。


  澹台公子?這個姓在大魏國,人們都耳熟能詳。眼前這位倨傲無比、不可一世的年輕公子,又姓澹台……陌上瀟隱約猜到這個年輕公子的身份。剛才逞一時意氣賴著不走的武士,此刻悔不當初。


  “原來公子姓澹台,不知是澹台世家……”其中一個武士拱手彎腰,笑咪著臉說道。話音未落,隻覺胸口一窒。那姓澹台的少年公子一劍直刺,給他來了個貫穿。


  “讓你死個明白,本公子,澹台懷德!”澹台懷德冷漠的看著被他刺了一劍,奄奄一息的男子說道。言語冷漠,讓人不寒而栗。


  澹台懷德還劍入鞘,那男子應聲倒地,胸膛鮮血直流。帶著不甘和悔恨,死不瞑目。生命沒有第二次,若能倒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一定會選擇沉默,而非多動口舌。


  澹台懷德掃了一眼跪地求饒的人,心道:這人就是賤!無視警告,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們還不快滾!”澹台懷德的隨從大手一揮,好不神氣的喊道。


  有了前車之鑒,可不願觸黴頭,惹惱眼前這位喜怒不定的年輕公子。當即狼狽逃竄,隻恨少生了兩條腿。


  “等等!把這屍體帶走!”那隨從冷哼道。


  陌上瀟也混在人群中,打算離開。不過他可沒有表露任何狼狽之相,吃飯付賬,提腳離去,自然而然。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他還要進一步調查那支箭的詳情。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及早離去。


  “你!等等!”澹台懷德叫住了陌上瀟。無他,隻因陌上瀟在這群人當中,太過鶴立雞群,手中的金笛過於顯眼。


  陌上瀟正要從澹台懷德身邊走過,突然被叫住。他也不是怕事的人,一派雲淡風輕的微笑道:“澹台公子,有何見教。”


  “閣下手中的金笛,實在別致,借我一觀,如何。”澹台懷德沉聲道,聽他的語氣,不容拒絕。


  陌上瀟昂然挺胸,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


  “我家公子叫你拿來便拿來,少在這磨磨蹭蹭的!”澹台懷德的隨從見陌上瀟不為所動,把他家公子的話當耳旁風,忍無可忍的吼道。真應了那句話,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家仆,物隨主人緣。


  陌上瀟斜瞥了那狗仗人勢的家仆一眼,驀然出手,重重的抽了他一記耳光。冷聲道:“狗東西,哪有你說話的份。”


  陌上瀟這一巴掌力道著實夠味,直抽得那家仆摔在數尺開外的地上。半邊臉應聲紅腫,嘴角流出的鮮血,分外刺眼。


  “這位公子,打狗還得看主人!”澹台懷德臉色有些難看,當著他的麵教訓自己的人,實在讓他怒火中燒。 澹台懷德話音未落,早已寶劍出鞘,直刺而來。陌上瀟早有防備,微一側身,手中的金笛與澹台懷德的寶劍瞬間交碰,一聲刺耳的金石之聲傳出。澹台懷德憤然出手,力道十足。陌上瀟雖有提防,卻也感到澹台懷德的那一招的勁道。


  陌上瀟一觸即退,澹台懷德挽了一個劍花,變招進逼。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澹台懷德這個倨傲的世家子弟,手上的真功夫,著實不弱。陌上瀟不敢大意,沉著應戰。兩人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


  轉眼間,兩人已交手十數招,倆人誰也奈何不了誰。澹台懷德劍招大開大闔,卻又靈動變幻。無論是劍招的變換,還是步法的配合,完全恰到好處。陌上瀟身法縹緲詭異,出招,還招一派悠然寫意,殺機隱而不露。他最擅長的是捕捉時機,以出人意表的手段予對手以重創。夜幕秘府極擅長暗殺、偷襲,作為二號人物,這樣的打法也契合他的身份。


  經過十數招的較量,陌上瀟心裏也大概有數。論光明正大的單打獨鬥,兩人的實力也就在伯仲之間。陌上瀟知道不宜繼續做無謂的纏鬥,畢竟目前的處境是敵眾我寡,若是澹台懷德一直戒備的手下一擁而上,今日怕是危矣。


  “想跑!”澹台懷德見陌上瀟箭步直向大門,斷定他是想逃跑,奮起直追。哪知陌上瀟突然一個折身殺了個回馬槍,手中的金笛直刺而來。寶劍與金笛對撞,兩人僵在半空。陌上瀟左手早已蓄勢待發,一掌打出。


  澹台懷德哪能料到這個年輕人的反應如此之快,倉忙回了一掌。兩掌印了個瓷實,兩人一觸即退。陌上瀟右手突然發力,借助那短暫的瞬間借助反震之力,飄身退出旅店大門。就在兩掌即將對碰的瞬間,澹台懷德感到掌心一陣麻痛。哪知陌上瀟這麽狡猾,出掌的刹那居然發出了暗器。細如牛毛的銀針將他的手掌刺了個洞穿,緊隨而來的那一掌避無可避,唯有硬著頭皮迎上。


  一時不慎,遭遇暗算,澹台懷德吃了不少虧,一連倒退兩丈才穩住身形。抬起顫抖的左手,掌心間依稀可見一個細微的針孔。澹台懷德不敢大意,連忙封住穴道,以免有毒攻入心脈。連忙運功逼毒,一連運功幾個周天,這才略略鬆了一口氣。慶幸的是,那銀針並未淬毒。這時澹台懷德雙眼泛起惡毒之光,內心忿忿難平。胸中堵著一口氣,無處發泄。一個無名之輩居然讓他吃了這麽大的虧,今日之仇,他是記下了。


  “稟報公子,那人……逃遠了。”這時追出去的下屬回來稟報道,聲音略微顫抖。就在陌上瀟飄身出門,澹台懷德的隨身護衛一湧而出。無奈賊人輕功了得,隻幾個折身便把他們遠遠拋在身後。


  “給我把此人的畫像畫下來,本公子要查個究竟!”澹台懷德寒著臉吩咐道。隨即轉身落座,右手緊握拳頭,重重的摁在飯桌上。一雙燃燒怒火的眼,殺氣暴漲,久久平息不下。極少吃虧的他,一旦吃虧,極容易記仇,並且不死不休。


  “這位客官,不知可有為您效勞之處。”上前說話的正是這家旅店的掌櫃。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他都看在眼裏。短時間的觀察,也知道眼前坐著的這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公子,是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且狠辣決絕之人。他開的這家旅店,接待的大多是身懷武功的江湖人士,這樣的場麵說不上新鮮。即便雙方結下了梁子,但凡還未走出他的店,總得上前招呼不是。


  澹台懷德此時盛怒縈懷,火氣未平,他的一眾隨從們也因辦事不力,誰也不敢太靠近。就連剛才話最多的那個仆從,此時也是噤若寒蟬。拉聳著腦袋,卑微至極。


  “好酒好菜盡管上來,本公子不差你銀兩。”澹台懷德麵容冷峻,沉聲哼道。


  掌櫃微微躬身頷首,招來夥計,輕聲吩咐幾句。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卻突然被澹台懷德叫住。


  “掌櫃的,你不怕我?”澹台懷德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正要離去的掌櫃怔了怔。


  掌櫃回過身來,微笑著說道:“承蒙顧客不棄,看得起小店。顧客都是小店的衣食父母,唯恐招待不周。有幸接待公子這等少年英雄,實在是鄙人的榮幸。”


  “你很會說話,不錯。”澹台懷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稱讚道。好話誰不愛聽,澹台懷德當然不能免俗。聽了掌櫃的這一番話,他心情好了不少。


  澹台懷德隨即沉著臉偏過頭去看了他的隨從一眼,寒著臉道:“把你要來的錢財都交給掌櫃,掌櫃的且看錢上菜即可。”


  那個多話的仆人不敢違逆,將剛才得到的錢銀不大情願的通通交給掌櫃。這些年來,他狐假虎威,相機摟錢,所獲不少。剛才那群被嚇破膽的江湖散勇,也被他以‘吃霸王餐’為由,讓他們將隨身錢銀留下。他覺得心安理得,誰叫他們慌不擇路,居然忘了結賬不是。好不容易要來的錢銀,轉眼易手,心裏多少不情願。


  旅店的掌櫃倒也還算公道,奉上的美食美酒,讓澹台懷德一眾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酒足飯飽,澹台懷德一行人不多作停留,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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