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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世家公子

  兩個英俊少年郎一前一後行走於大街中央,前麵帶路的少年強忍住笑意,身後一少年沿街叫賣。叫賣少年臉皮薄,久久不能適應當下的身份,看起來甚是滑稽。


  “喂!我叫老半天了,也沒見人上前看一眼!你這招,不靈!難道是我賣貴了?需要降價?……”白秋易叫了老半天,來往街道兩邊的人幾乎都把他當成了一個瘋子。白秋易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久無收獲,心中的挫敗感讓他倍感沮喪。


  “哈哈……”易凡終於放聲大笑,忍了這麽久,如今差點把肚皮都笑抽了。


  “你!……你整蠱我!”白秋易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這個家夥一直在看他的笑話。在家中因為自己頑劣,除了他姐姐,還真的是誰也治不住他。在家中被自己的姐姐整蠱、捉弄怕了,沒想到今日又被這家夥當成猴子耍了老半天。


  “我看看,這東西稀鬆平常,賣這麽高的價錢也不怕人笑話。哈哈……”這時一個錦衣華服的英俊青年好奇地看了看白秋易手中的折扇,麵露輕蔑,出言不遜。


  “我就賣這個價,你管得著嘛!”白秋易略有傲骨,傲氣絲毫不比眼前的那個年輕公子哥差多少。再加上被易凡捉弄了老半天,他氣憤至極,如今來了個受氣包,一股腦地懟了回去。


  易凡對這個羞辱、貶低自己作品的小子沒什麽好印象,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拉著白秋易瞥了他一眼便走開。錦衣華服、身帶護衛、武功不弱、眉高於眼,這小子怕是身份不一般。


  “什麽東西!你讓我跟他理論理論!”白秋易被人奚落,是動了真火了。


  “算了,跟這些無謂的人計較什麽。隻能說他,不識貨!”對此易凡毫不在意,千人千麵,眾口難調。一件新東西麵世,受到人的質疑是正常的,隻要是商品就沒有賣不出去的。


  白秋易將手中的折扇拋給易凡,賭氣道:“你做出來的東西,你負責賣個好價錢,別忘了,我們的事還沒完成!”


  易凡微微搖首,笑道:“你也認為這小東西賣不了個好價錢?”


  白秋易撇了撇嘴,滿臉的不相信,說道:“不是能不能賣個好價錢,是賣不賣得出去的問題!”


  “走!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保證將這扇子賣個高價,而且還供不應求!”在做出這把扇子之前,易凡便想著如何打開銷路。新東西出來,除了備受歡迎,也有倍受冷落的時候。新東西,把它打造成時尚品,便能高價銷售迅速打開銷路。


  “風情閣!什麽地方?”白秋易見易凡在風情閣前駐足,他隻知道這地方人來人往挺熱鬧的。


  易凡瞥了他一眼,心道:這小子是真純?這地方都不知道。易凡壞壞地笑道:“這是男人最喜歡去的地方,絕對讓你流連忘返!”


  “妓院!”白秋易大呼道。瞧他這樣子是沒吃過豬肉,卻聽過豬跑,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可塑之才。


  白秋易一知道是妓院,連忙擺手道:“別……要讓我姐知道我去這地方鬼混,肯定得收拾我!”


  易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手敲了他一棒,斥聲道:“腦子長毛啦!你是這樣的人,老子可不是!再說了,嫖妓!你有錢呐!”


  白秋易麵露委屈,被敲打後總算醒悟過來,好奇道:“我們去這個地方,賣扇子?……!”白秋易多少有些不情願,出於好奇也跟著易凡得腳步走進風情閣。


  “哎!梅馨姑娘出的這兩道題也太難了!”


  “是啊!這……誰猜得出來嘛!”


  ……


  一進到風情閣,便聽到了不少公子少爺們對著兩幅謎題抱怨。


  “鏡中人?還有一幅怎麽一個字也沒有啊?”白秋易抬頭看了看那兩幅謎題,一頭迷霧。


  易凡暗中推廣的正體字,越來越被大眾所接受,隱隱已然成勢,對現有字體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原來,自梅馨芳駕駕臨風情閣,每天登門拜訪的人數不勝數。為了不得罪人,梅馨絞盡腦汁總算想出了這個猜字謎的辦法。猜字謎遊戲雖有,這個時代卻還未風行,故而沒有人對猜字謎有多少研究。再加上,梅馨出的這兩個謎題,腦子沒拐個彎還真不好猜出來。


  “喲!妾身還真是有幸呢!今天居然見到三位這麽俊朗的公子。”花夫人搖曳著柔軟的柳腰,風情萬種地走到易凡和白秋易麵前。易凡早就留意到了,剛才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小子,原來這小子還是個風月老手,對街邊的東西不聞不問,直奔風情閣。


  “妾身見過無名公子,有日子沒見公子了,梅馨姑娘對你可是念念不忘呢。”花夫人風情萬種地嬌笑道。


  “梅馨姑娘?……”白秋易衝著易凡眨眼睛,一副:你是這的常客?


  “無名公子可真關照本閣的生意,還帶了一個這麽俊俏的公子。這位公子,第一次來吧。”花夫人用一雙勾魂奪魄的媚眼上下打量著白秋易,白秋易局促不安,麵紅過耳。被女人這般調戲,長這麽大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多少有些緊張。


  易凡看到白秋易這窘樣,心道:讓你胡說八道,都不用我教訓你,自然有人出手。


  “有日子沒見,花夫人倒是越發的風韻迷人了。在下事務繁忙,今日來是特意找梅馨姑娘賠罪的。還請花夫人代為轉交,算是在下對梅馨姑娘的賠罪之禮。”說著將手中的折扇交給花夫人,托著花夫人細膩的柔荑,收手前還輕輕地在她掌心劃過。花夫人媚眼如絲,俏臉不爭氣地爬上了幾朵紅雲。這樣的若即若離的調情手段,花夫人心裏還挺受用。


  “小子你的扇子賣出去了?”上官雲瞥了一眼白秋易,兩人居然淪落到賣扇子了,還有錢來這地方。


  “原來是你小子,那兩道謎題,你猜出來了?不如你隨便找個姑娘算了!”白秋易也不是軟柿子,這個不長眼的小子三番兩次取笑自己。看他苦苦思索的樣子,估計猜了好一會了,白秋易故意揭他的短。


  “莫非你猜得出來?”上官雲輕哼道。在他來到渭水後便聽聞風情閣花魁,梅馨絕色無雙,他心受牽動便聞風趕來。


  “你應該猜得出來吧?”白秋易偏過頭,在易凡耳邊低聲說道。


  “梅馨姑娘,自然會請我們進去,無須費力。”易凡早看那小子不爽,說話的時候故意讓他聽到。白秋易真不知道這小子哪來的自信,他倆現在確切點來說是身無分文。這牛皮吹破了,一會又該被那小子看笑話了。


  這時花夫人,搖曳生姿,輕盈點著蓮足款款而來,微躬著高挑苗條的身軀嬌聲道:“無名公子,梅馨姑娘有請。”


  白秋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聽錯了,這麽多人想見不得的花魁居然主動請這小子入閣?他到底哪來這麽大的能耐?

  “花夫人!梅馨姑娘親自定的規矩,沒猜出謎題者不得入內。這要傳了出去,對風情閣的信譽不好。”上官雲故意扯高嗓門喊道。以他的身份居然也要猜出字謎,梅馨才會接待,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無名’小子卻能得到這份待遇。


  花夫人遲疑,不知所措,事實確實如他所言。打開門做生意的,自己立的規矩自己帶頭破壞,這多少不好。易凡微笑著對花夫人說道:“花夫人,在下不會讓你為難的。讓人筆墨伺候便是。”


  花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易凡一眼,見他信心滿滿,也就讓人照做。


  看著遞上來的筆墨,易凡衣袖一揮,研好的墨水騰空而起。隻見易凡捏了幾個手勢,懸浮半空的墨水直撲那兩幅謎題而去。待字落成,易凡輕搖折扇,所有動作優雅縹緲,自帶瀟灑風流,風采迷人。風情閣的女子看得如癡如醉,紛紛眼露桃花。神來之筆,寫下了謎底,第一幅:‘入’,第二幅:‘迷’。兩個大大的字印在空白處,墨透紙背,鐵畫銀鉤,異常顯眼。雖然謎底已經揭曉,然而仍有不少人不明所以。無奈懾於這個無名的少年展現出來的高深武功,沒幾個人敢造次。將內力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估計放眼天下也是有數之人。


  易凡在白秋易耳邊輕聲交代幾句,揮手收好折扇,將扇子交給他。收折扇的那一瞬間,易凡看到扇子上的圖案,暗恨自己剛才大意,給錯了。折扇傳情,惹出風流韻事。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偏偏還讓自己沾染是非,天下之事果然一旦沾上,或許就會打上一世的烙印。


  白秋易按照易凡所說給那幾個嘴比較碎的年輕男子說了一遍,至於會不會收到應有的效果此刻他早就忘了。青春熱血的他,初次逛青樓妓院,局促不安的同時也滿懷新奇。他倒也很期待見到人人踏破門檻,欲求一睹芳容的梅馨姑娘,究竟是怎樣的人間絕色。


  “兩位公子,梅馨姑娘就在裏麵。”花夫人柔媚笑道。


  房門虛掩,一身素潔衣裙的清麗佳人盈盈起身,展顏微笑,百花失色。易凡始終平淡,雖然梅馨人比花嬌,看著她始終也隻是以欣賞美好事物的眼神。一旁的白秋易被驚豔得雙目失神,被易凡一個敲打才從魂歸附體。


  “無名公子,許久不見。”一身素雅飄柔衣裙的梅馨如仙露明珠般,若非雙眸中淡淡的魅惑風情,真如天仙臨塵。


  這才不過兩天沒見,在她說來卻是許久,易凡淡淡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確實是許久未見。”


  “咯咯……公子真會說笑。”梅馨輕抬柔荑,衣袖半遮嬌顏嬌笑道。當看到易凡身邊的白秋易,梅馨恢複常態,柔聲道:“這位公子是?”


  “在下白秋易,見過梅馨姑娘。”白秋易強作鎮定,表情多少還看得出來不是很自然。


  “原來是白公子,請入座,容妾身好生伺候。”梅馨請易凡二人坐了下來,絕色佳人紅袖添香,別有一番風情。


  易凡欠身坐下,折扇輕搖,平添一抹風采。


  梅馨留意到易凡手中搖晃的折扇,打開她剛才收到的那一把細細端詳一遍。折扇對她而言雖是新鮮事物,除了折扇的墨梅和詩句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梅馨輕啟櫻唇,恍若天籟的嗓音,將詩句念了出來:“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撲鼻香。”梅馨吟誦後隻覺唇齒留香,寒梅傲雪,馨香怡人,這詩句中不正暗含她的芳名麽。


  易凡權當充耳不聞,微笑道:“粗陋之物,塗鴉之作,恐汙視聽,還請見諒。”沒想到一時的粗心大意會牽動梅馨的情思,要知道她身份可不是風情閣的花魁這麽簡單。萬一惹出什麽風流韻事,指不定會鬧出什麽風波來。偷香竊玉者固然可恨,然而偷心賊也不遑多讓。


  “敢問公子,此物有何說法?”梅馨自打第一眼見到這把折扇,雖不至於愛不釋手,卻也說得上喜歡。


  “棄絹拾念,是思戀男女的信物。此物則不同,男女皆宜。適合相互贈送留念,高雅大方,不落俗流。在下覺得甚好,便叫人隨手弄了兩把。此物還算個新鮮物事,此行在下也有私心,或許要勞駕姑娘了。”易凡接著將自己的詳細計劃跟梅馨細說了一遍,當然,自己的本來目的是幫那對父女,在梅馨麵前隻字不提。隻要能達到目的,大可不必說得太明白。讓堂堂一個青樓花魁為一個老漢宣傳賣扇子,估計自己馬上就被掃地出門了。


  “此物若真能在賤妾手裏得以廣泛傳開,或許還能增添不少才子佳人的風流傳說呢?無名公子,你認為呢?”梅馨淡雅一笑道。風情閣有的是美人,流連忘返的富家公子也不在少數,可謂風月無邊,定能流傳下不少的佳話。


  “梅馨姑娘說的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少了與之匹配的樂曲。”風月場所的人還真是放得開,沒太多拘束。梅馨一個姑娘家,說這話的時候易凡還以為自己處在的時代錯了。


  “公子才華高潔,不如就用扇子上的詩句作一曲,公子意下如何?”梅馨眼瞼低垂,看了一眼扇子上的詩句,她認為如果能夠稍加改動補全使之成為吟唱的樂曲豈不妙哉。既不失高雅,又不乏纏綿悱惻。


  “梅馨姑娘才藝出眾,蕙質蘭心。在下偶然聽過一首曲子,稍加改編,應該貼切情境。由在下彈奏,姑娘記錄,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姑娘指正。”易凡搜索腦海裏的存貨,想起這詩句正是梅花三弄的開頭前四句。擊築弄玉,是自己來到這個世上苦悶時舒懷的唯一樂趣。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撲鼻香。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銷魂梅花三弄。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古琴音調低又沉,旋律纏綿又悠揚。梅花初綻放,含而不露,欲露還藏,滿樹飄白,開花稀落,冬去春來。一曲梅花三弄,在易凡手下演繹冬去春來,愛方休,怨幾許。一曲方盡,餘音繞梁,梅馨仍沉浸在曲之的氛圍中陶醉。


  “梅馨姑娘,你可記下了?”易凡微笑地看著梅馨說道。


  “此曲悠揚動聽又扣人心弦,賤妾一時聽走神了。敢勞煩公子再奏一次?”梅馨略感歉意道。她自認琴藝無雙,今日方知一山還有一山高,是自己孤陋寡聞而已。


  易凡耐心再奏一曲,梅馨這次可不敢大意,細細聆聽,用心記錄。這麽美妙的曲子,她可不願錯過,不想留有遺憾。


  “此事就有勞姑娘了。”易凡見梅馨已經記錄完畢,起身欲走。


  “公子這是要離開了?”梅馨這一次卻是真心實意,情真意切。話語急促中帶著失落,一改平時的嫻靜優雅,舉止略有失態。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日有緣再會。”易凡揮手辭別,悠然轉身,落落大方。即便梅馨風情萬種,迷人無比,還沒有到讓自己留連往返的那一步。梁園雖好,卻非久戀之家,不屬於自己的都是沿途風景。


  “無名公子,這就走了?也不多坐一會。”剛出門便迎上了風情萬種的花夫人,花夫人說話的語氣居然帶著淡淡的幽怨,易凡當然不會真當真。戲子無情,露水之交即可。


  “花夫人還想留在下過夜不成?”易凡有些邪氣地在花夫人全身上下逡巡,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熟透了的女人。易凡頭也不回,腳步一步也沒多作停留。翩翩佳公子與登徒浪子的交織表現,形象切換自然得渾然天成。


  出得風情閣,白秋易抹了一把汗,心道:原來真正要做好一件事居然要費這麽多精力,好人難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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