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殺四方
熱鬧看夠了,確認是值得施以援手之人,易凡從不含糊。
“漕幫當真是好家教,不錯,不錯。”易凡出現在這群人的視野中,麵無表情,邊走邊說道。
“你是何人?少多管閑事!”漕幫的屬下看到一襲白衣,信步走來的少年,怒喝道。
漕幫的鼎鼎威名,居然也有不長眼的敢多管閑事。然而這個少年知道他們是漕幫的人竟還敢出頭,漕幫之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這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就衣著而言,看來絕非普通人。心中猜測這個少年的來曆之餘,頓時心生警惕。
“閣下何人,報上名來。”曹俊半仰著腦袋,斜著眼看著這個年紀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少年。
渭水這一塊有點勢力人家的公子哥他閉著雙眼折手指頭都能數出來,清楚得很,這個少年郎明顯不是任何一家的後輩,頓時膽子也壯了起來。根本沒把突如其來的少年放在眼裏,依舊一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模樣。
易凡可沒心思跟他浪費口舌,自己今天是找茬惹事來的,惹事就得擺出惹事的姿態來。易凡絲毫不理會曹俊,自顧自地走到雲芝的身邊冷聲喝道:“本公子今日來找雲芝姑娘,這裏沒你們的事,識趣的立即滾蛋!”
雲芝聽到這個英俊少年郎的話忍不住莞爾,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手無縛雞之力,說起話來可不是一般的霸道。漕幫的勢力,雲芝是清楚的,忍不住替他擔憂,連忙勸道:“這位公子,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你們聽到沒有!雲姑娘叫你們滾蛋,還愣著等本公子請你們出去不成。”易凡故意歪解雲芝的意思,借此無端生事。雲芝又驚訝又著急,瞪大一雙杏眼,滿眼的不可置信。急得直跺蓮足心道:這個呆子,人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麽就聽不懂人家的話呢,真是急死人了!
易凡還不知道第一次見麵,居然讓這個小丫頭扣上了呆子的帽子。
“好大的膽子!兄弟們,給我上!打殘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曹俊心裏早已窩著一團火,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多管閑事的小子一口一個滾字,聽在耳裏,無比刺耳。
雲芝正準備挺身上前阻攔,易凡連忙拉住她,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衣袖一揮,一道勁風透體而出,漕幫的幫眾應聲倒地。曹俊這才知道今天是遇著硬茬了,這個少年就這麽一揮手,自己的屬下就被打得倒地不起。易凡笑吟吟地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曹俊,淩空拍出一掌。曹俊慘叫一聲,被擊飛出數丈之外,倒地吐血不已。
“這個小子多半是殘了,回去告訴你們曹震大幫主。想尋仇的話,便請到渭風古寓找本公子,無名,等著他!”易凡掃了一眼這些漕幫的幫眾,一臉陰沉地說道。
“糟了……你真把那曹公子給打殘了?他可是漕幫曹震的獨子,你闖大禍了,趕緊……趕緊逃吧。”雲芝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今天這一幕她太震驚了。她還沒見過這麽霸道的男子,隨手就把漕幫的大少爺打成重傷,事後還跟沒事人一樣。這人的心怎麽這麽大,還留下名號和住的地方讓人找上門,實在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我為什麽要逃?這……多大點事嘛。”易凡看到這個滿懷著急的小丫頭,心裏就忍不住樂。
“你……你為什麽要幫我……”雲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他為什麽要幫自己,不惜開罪漕幫的少幫主。
“雲姑娘,上門是客,不請我進去喝杯茶?”易凡知道這個丫頭對自己有所防備,微笑道。
“寒舍簡陋,讓公子見笑了。”雲芝聰慧,眼前這個少年雖然衣著淡雅卻不失貴氣,絕非普通人。
易凡看著這簡陋的院子,雖然有些殘舊,卻收拾得齊整幹淨,布置得很有家的氣息。雲芝見這個少年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打量著自己的家,眼中沒有絲毫的嫌棄。反而饒有興趣,神情中居然表現出像是在回憶。雲芝不解,心中有些疑惑,他怎麽看都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怎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小芝,家裏來客人也不好好招待。”一把帶著一絲病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略顯老態的婦人輕盈走來。雖然身處市井落魄人家,粗布衣裙,言行舉止卻是富貴人家的派頭。曾經的富貴人家,即便落魄了,身上深入骨髓的涵養也是輕易抹不去。
易凡起身,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從繈褓中一手撫養了三年的女人,久經風霜的鬢角輕染微霜,滿眼滄桑淒苦。看得出這十多年的時間,她受了不少苦。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易凡的心中驟起波瀾,泛起一絲心痛的漣漪。
雲霜當看到轉過臉來的少年的時候,失神半晌,雙唇有些顫抖。眼前這個少年竟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無論是那與生俱來的淡漠眼神抑或是那身上那股淡淡的拒人千裏之外的清冷都是像極了當年的那個小男孩。
“夫人安好,晚輩有禮了。”易凡早已習慣了控製自己的情緒,在看到雲霜的瞬間便已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即便她對自己又養育之恩,理智告訴自己絕不能因此而暴露了身份。
“娘,你認識無名公子?”雲芝很好看到自己的幹娘會對一個陌生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這位公子很像娘的一位……故人。”雲霜黯然道,心中忍不住對這個少年的身份進行猜測:無名?這很顯然不像是個名字。
客人上門,雲芝很有禮貌地招呼易凡喝水,並安安靜靜地靠著雲霜身旁站著。
易凡微笑道:“夫人的女兒,乖巧孝順,實在難得。”
“公子謬讚了,令尊令堂有公子這麽優秀的兒子,那才是有福氣。”雲霜慈愛地看著俏立身旁的養女,輕笑道。
易凡不置可否淡淡道:“今日路過此地,發現漕幫的人無理取鬧。這個地方亂得很,長此以往總是不好,夫人有什麽打算?”
雲霜輕歎,垂首黯然道:“生逢亂世,我等尋常百姓,生死但憑天意。”
將自身身家性命寄托於上天的憐憫,這是多麽無奈又無助的歎息。
“這個世界不會一直壞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說完易凡起身告辭道:“今日多有叨擾了,多保重。在下告辭了。”
“小芝,送送這位公子。”雲霜吩咐道。
出了這座小院子,易凡喚來一直暗中隨行的人吩咐道:“派人暗中保護這對母女,她們生活上盡量給予照顧。”
易凡仍舊不放心,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這間院子,繼續吩咐道:“找個最好的大夫,替那位夫人治病。”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午時,方才對漕幫放下的話,如無意外此刻他們也該到渭風古寓了。
“曹幫主你這是何意?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渭風古寓的掌櫃看著來勢洶洶的漕幫眾人,態度堅決強硬毫不讓步。曹震因為兒子重傷不治身亡,即便現在滿腔悲憤也不敢在渭風古寓造次,渭風古寓背景強大,與青龍幫的關係讓他投鼠忌器。
“錢掌櫃,老夫今日隻為找一個人,還請錢掌櫃讓我等進去。損壞貴店的一應財物,我漕幫雙倍奉還。”曹震氣急攻心,哪還有多少理智。自己唯一的兒子就這樣被人給殺了,而且還留下名號,撂下狠話。那人是何等囂張跋扈,猖狂至極,根本就沒有把他堂堂漕幫幫主放在眼裏。曹震見錢掌櫃依舊板著臉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如此油鹽不進,曹震也是無計可施。
“錢掌櫃,無名是否在貴店下榻,還請代為通傳。”曹震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語氣稍微平複下來,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諂媚道。
“曹幫主,你若是來敝店吃飯的,在下無任歡迎。做生意的總歸講究和氣生財,開門做生意迎八方來客。你的話在下會讓人帶到,還請耐心等待。你的人還請退到一邊,切莫妨礙了小店的生意,還請曹幫主見諒。”渭風古寓錢掌櫃微胖的圓臉一團和氣,說話態度卻堅決強硬,十足一個笑麵虎。
易凡坐在街道的拐角處看著鬧哄哄的街道,並不急於現身,臉上有些惡趣味地觀望。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等待可謂度日如年。其實,易凡除了要戲弄一番漕幫以外,還有就是觀望各方勢力的反應。雖然來看熱鬧的人不少,有分量的人物和勢力遲遲沒有出現這才讓人納悶了。如今有人跳出來薅漕幫這頭猛虎的虎須,都沒什麽像樣的人來撿漏,這個世界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高尚了?
曹震這邊等得非常不耐煩,若非顧忌這家酒樓的背後勢力恐怕早就殺進去了。
易凡一拍腦門,暗罵自己糊塗,這個世界的消息傳播可沒那麽快,是自己有些貪功冒進了。這麽多年都隱忍了,還是這麽沒有耐心。
“你繼續暗中留意各方勢力的動向,隨時向我匯報。”易凡對著下屬吩咐道,再不出現讓漕幫的人還以為自己怵他。做人還是得言出必踐,失信於人終歸不好。
“公子,您真決定出麵會一會那曹震?”下屬始終認為自家公子身份尊貴無比,沒必要為了區區一個曹震而降尊紆貴。
正當易凡苦於沒有找到更好借口的時候,不經意間留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打定主意,就這麽辦,說幹就幹。瞧準時機,果斷出擊,自己一貫如此。
“幫主,就是他!他就是無名!”漕幫的幫眾看到了今天早上的那個少年,驚呼道。
易凡大大方方地向人群中走去,迎麵碰上了自己曾有過數麵之緣的女子,絲毫不理會別人異樣的目光。
“就是你殺了我兒子!”曹震遲遲沒有等到渭風古寓錢掌櫃的回應,心情在喪子之痛的同時又受氣。如今殺子仇人現身,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清蕪姑娘,近來可好。”易凡見這個長相酷似祝清蕪的絕美女子,神情微感疑惑,隨即便鎮定下來。易凡捕捉到了這個女子的細微表情,知道她就是祝清蕪的孿生姐妹祝清妍,眼下並未點破。
“給我上!殺了他!”曹震對於這個少年的無視,這半日來受的氣,畢生加起來也不過今日多。
易凡還沒來得及與眼前這個女子寒暄,那曹震就急於出手。易凡平靜地轉過身來,喝道:“慢著!”
“你還有何話可說!”易凡的這一聲喝讓漕幫眾人心中一凜,再聽到曹震的命令,紛紛駐步。攥著劍,警惕著。隻有他們知道,剛才的這一聲短喝給他們造成什麽樣的震撼,此時舉劍的手都忍不住顫抖。
“閣下何人?一上來便喊打喊殺的,你老子就是這麽教你的。家教,真差!”易凡冷冷哼道。
“咯咯……”易凡身旁的女子聞言頓時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一雙美眸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英俊的少年郎,心道:他就是無名?真是個霸道的主。他不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孩子,居然大言不慚地教訓起和他爹年齡都差不了多少的人,當真真夠膽識。而且還一副義正嚴辭的樣子,什麽叫狂,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殺子之仇,辱人父母。無須贅言,殺了!”曹震再次下達命令,而漕幫的幫眾並沒有第一次那樣果斷出擊而是非常小心地一步步靠近。
“哦!原來閣下便是漕幫幫主曹震,果然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父,聖賢誠不欺我。你那犬子,恃強淩弱,強迫良家女子。我等俠義之輩,路見不平,責無旁貸,曹幫主你還有何話可說!”易凡輕瞥了一眼漕幫眾人,一臉的滿不在乎,淡然自若。
易凡這話絲毫不顧忌曹震的麵子,打人專打臉,罵人專揭短。再掛上一層仁義道德的麵紗,在外人看來,這個少年郎是為了道義出手,師出有名,無可挑剔。有人認為這話未免太傷人了點,也有人認為這個少年無畏豪強膽色過人,真豪傑也。
“哈哈!果然是後生無畏呀!”這時一隊人馬飛馳而來,人未到語先至,馬蹄聲碎亂眨眼將至。
“歸海兄,別來無恙。”曹震麵對眼前這個少年郎,心裏一直都感到一絲不安,這不安從而而來,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看到策馬飛馳而來援助的歸海一霸,頓時喜出望外。
“殺人獨子,讓人絕後,年輕人當真好歹毒的心腸!”歸海一霸受邀趕來助陣,斷章取義,其餘一概隻字不提,一昧的給人瞎扣罪名。
要說什麽最容易顛倒,人的話說變就能變,這可比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更簡單,是個人就能把話換成無數種說法。全憑實力,心情好壞,當真任性。
易凡看到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話怎麽說都通,閑扯無益。詭秘一笑,對著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祝清妍道:“我這就去把敢對你不敬的人打跑,乖乖的哦。”
臨了還不忘刮了刮祝清妍的瓊鼻,祝清妍猝不及防之下,芳心為顫。這一幕落入了圍觀者的眼裏,這麽親密的舉動,祝清妍俏臉酡紅。心中嗔道:小無賴!
“那個海龜啊,這沒你的事。”易凡指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歸海一霸,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放肆!老夫歸海一霸……”歸海一霸居然被人叫成了海龜,無名之火驟起。
“歸海的一王八,不就是海龜了?今天我看誰敢插手私人恩怨,無論是海龜還是海鱉都要做好被燉的心理準備!”易凡冷聲喝道。
“殺……殺了他……”曹震滿心以為有歸海一霸出麵會對這個少年多一分震懾,沒想到他居然囂張如故。曹震忍無可忍,親自出手,一躍而起提劍直刺而來。
不率先動手,後發製勝。易凡靜立不動,看著越來越近的殺招,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曹震的身後。眾人看到這個少年始終沒有動,而不知何時卻出現在曹震的身後。而曹震仿佛石化了一般,直到他倒地氣絕眾人才醒悟過來。如此武功,如此殺人手法,誰人能躲。易凡的此番出手,一舉震懾漕幫與歸海一霸眾人。
“此刻清靜了,海龜老賊,你有話便說。”易凡冷冷地看著劍拔弩張的歸海一霸一行人,歸海一霸的表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嘴角勾起一絲得意之色,易凡悉數看在眼底。這個老賊眼看自己殺了曹震,而漕幫與他歸海世家過往甚密,如今漕幫群龍無首正是他趁機吞並漕幫的大好時機。
“曹震父子,為富不仁,欺淩弱小,實在罪該萬死。今日無名公子仗義出手,此等義舉,鄙人拜服。”歸海一霸此時的嘴臉與剛才實在是天壤之別,這變臉的本事,易凡由衷欽佩,自愧不如。
“不錯,你這海龜還真是識時務。”易凡隨意一笑,轉眼冷冷掃了一眼漕幫幫眾,來到祝清妍身邊伸手摟著她的纖纖柳腰步入渭風古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