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與虎謀皮
春日漸暖,萬物初生。
易凡一如既往的早出晚歸,此時回到下榻的地方已經夜幕落下。易凡看著依舊亮著燈光的院子,心裏感到一陣溫暖。心中苦澀道:自己還真是個勞碌命,四處奔波。
易凡推開房門,徑直向臥室走去。“你……你怎麽在這!”
易凡看到白清雅與雲曦二女和衣半躺在榻上,不由得驚訝大叫。看到歸來的易凡,並沒有起身讓位置的意思,不知道白清雅這丫頭心裏又打的什麽壞主意。
“很詫異?我們姐妹促膝長談,難道不行?”白清雅一臉詭異的說道。
易凡真不知道這丫頭使了什麽手段,居然隻用短短的時間就跟自己的女人打得火熱,一口一個姐妹的,好不親熱。自己的乖乖娘子雲曦,每次自己回來不都好好伺候著,今天倒好居然都不起身迎接了。
易凡很沒趣地坐下來,斟著半熱的茶水喝了起來,心情非常煩躁。自從遇上這個丫頭,自己多年來的養氣功夫,看來都要破功了。易凡端著茶杯半天,白清雅也看在眼裏。白清雅故作糊塗,全然不理會易凡這端茶送客的婉拒。
易凡陪著笑臉,嘻嘻道:“小師妹,天色已晚,早睡對身體好。”
白清雅吐了吐小香舌,沒好氣的瞪了易凡一眼,依舊半躺著,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雲曦看著這師兄妹二人就這麽僵著,隻好下床來,柔聲道:“夫君,你今晚就在偏室休息吧。妾身要和清雅妹妹聯床夜話呢。”
“憑什麽!”易凡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脫口而出,百般不甘心。
看到夫君這麽大反應,雲曦紅著俏臉在易凡耳邊低聲說了句,即便不舍,也隻好作罷。憋著火氣,獨自一人走開,開啟了一夜的寒衾孤枕,輾轉難眠。
翌日清晨,窗外鳥鳴雀躍。
易凡第一次賴床不起,昨夜失眠,臨近天破曉才入睡。若非使用了蟄龍伏的輔助,恐怕一夜都無法入睡,睡覺都要用武功才能入睡,恐怕這世上也沒誰了。
“懶蟲!起床啦!”白清雅一早起來梳妝完畢,看到睡得正沉的易凡,有心要作弄他一番。故而湊近易凡的耳邊大喊大叫,揪著他的耳朵。易凡感到眼皮甚是沉重,睡眼惺忪,根本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強行扯過被子蒙著頭繼續大睡。白清雅氣呼呼地,這個家夥居然敢不理自己,把她的話當搖籃曲。一氣之下,用力一掀被子。“啊!流氓……壞蛋!”白清雅看到易凡一大早的異狀,羞澀的轉過身來直跺蓮足。雲曦看到這一幕,如玉的俏臉嫣紅密布,羞澀嬌豔。
“姑奶奶,能不能讓人睡個安穩覺了。我……”易凡手肘半支著身子起來,依舊睡眼惺忪。這個丫頭昨夜把自己從原本就是自己的房間趕了出來,一大早又在這大吵大鬧,還罵自己是流氓。當看到自己的異樣,估計自己的醜態被這丫頭看到了。
“奇怪?那家夥每天都很早的,今天是怎麽了?”展盈四女圍在一起用餐,遲遲不見易凡出現,嘟著小嘴埋怨道。
“清雅姐姐,你怎麽跟雲姐姐在同一個房間出來?”寧柔柔微仰著俏臉問道。
“難道你們……”展盈瞪大杏眸,滿眼的不可置信。
“吃飯還那麽多話。”雲曦白了這兩個小丫頭一眼,故作慍怒的說道。
“不等……他了?”寧柔柔螓首微垂,一雙美眸骨碌暗轉。
“那家夥武功高強,估計都辟穀了。”白清雅一雙素手捏著糕點,恨恨的說道。
“喲,我的小師妹都開始不食人間煙火啦。敢問,何時白日羽化升仙啊。為兄正好請教修仙之術,還望師妹不吝賜教才是。”易凡端著湯煲,遠遠地就聽到這個丫頭在埋汰自己。此話一出,雲曦、展盈、寧柔柔三女不禁莞爾。
“死相!你敢咒我!”
白清雅氣得將吃剩的一塊糕點,隨手砸了過去,易凡頭一偏張嘴就接了過去,順便將糕點嚼碎了就吞。邊吃邊讚道:“今天這糕點做得不錯。”
白清雅難得羞澀地低垂螓首,潔白的俏臉略微羞紅。暗自啐道:這家夥,臉皮厚的功夫見長啊。
“這是什麽?還挺香的。”展盈一早就看到了易凡端著什麽東西,一臉的小饞貓相。
“紅棗紅糖薑湯,美容養顏,暖胃活血。姑奶奶們,人人有份。尤其是雲兒,可要多喝點哦。”易凡嘻嘻怪笑,特別強調一下。雲曦原本溫暖的芳心,聽到他最後那句話,頓時芳心大感嬌羞。
“公子,你昨夜沒休息好?眼睛都紅了。正好,我今天燉了些湯,你喝了吧。”寧柔柔溫柔細膩,端著燉盅放在易凡的眼前。香氣撲鼻,以寧柔柔的手藝味道肯定差不了。易凡一打開燉盅,頓時遲疑了,這可是補湯,喝了非出鼻血不可。易凡苦澀著臉推到雲曦麵前,雙眼滿是祈求之色。
寧柔柔連忙阻止,紅著俏臉低著小腦袋,細聲囁嚅:“這湯……不適合女子喝。”
“這個……初春易燥……”易凡聞著讓人食指大動的補湯,實在難以下口。
“這可是柔兒妹妹花了一大早的時間燉的,心意可嘉,你難道忍心糟蹋了?”白清雅故作一臉的委屈,隻有易凡看出了她眸中的惡作劇神態。再看寧柔柔一臉的期盼之色,最難消受美人恩,易凡隻好硬著頭皮喝下滿滿一燉盅的補湯。再看白清雅這丫頭一臉陰謀得逞的得意,易凡敢怒不敢言。
“好喝!真暖和!過癮!”展盈連喝兩碗紅棗紅糖薑湯,肚子溫暖無比,感覺渾身舒坦連聲稱讚。
易凡喝了那盅補湯感到臉頰發燙,渾身燥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雙手邊扇風邊問道:“柔柔,這湯你沒放什麽大補的東西吧,有點不對勁。”
寧柔柔皺著好看的秀眉,疑惑道:“我沒放其他東西啊,這是清補湯……”
“小妖女!你做了什麽手腳……”易凡留意到白清雅美眸左顧右盼,有點做賊心虛。
“你放心,沒放毒藥。我特意多加了些極品人參、絕品鹿茸、枸杞……哦……還有三兩菟絲子提提味。就這些……”易凡越聽她數藥名越來氣,這可都是大補的藥材。加了些,鬼知道這丫頭放了多大的量,萬一補過頭,這顆如何是好。再也忍不住,起身就追著這丫頭,無論如何要給她點教訓。
“姐姐救我……”白清雅知道自己逃不了他的魔爪,隻好用最快的速度躲在雲曦的身後一臉的委屈,大呼救命。
“小魔女!該喊救命的是我吧!你怎麽著……做大補丸呢!”易凡昨天本就上火,今天又喝了這十全大補湯,渾身是勁無處使。看來白清雅這丫頭是瞅準了時機才下的手,存心讓自己難受,簡直太過分了。
“柔柔,這都是大補的藥啊。清雅姐姐也沒害他呀,這壞蛋怎麽那麽不知好歹,不識好人心!”展盈撓著耳腮子,疑惑無比。寧柔柔有些內疚地低垂小腦袋,心道:這也太補了,藥量也重了些,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他,千萬不要補出什麽亂子才好。
易凡一聽這話頓時氣結,這丫頭什麽都不懂,存心氣我呢。易凡一甩袖子,氣衝衝地道:“我有要事,需要去處理。整天作怪弄妖,回來再找你算賬……”易凡邊走還不忘罵咧咧地,昨夜到現在,確實被這丫頭捉弄得不輕。
“清雅妹妹,夫君身體棒著呢,怎能給他吃這些……這麽燥的東西。”雲曦責怪著亂下藥的白清雅,邊說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白清雅一副乖寶寶樣子聽受訓,心中暗道:哼!壞人,就該這麽懲治。
“完了!……萬一他饑不擇食……這該如何是好。”白請雅連忙蹦起,說出來的話……也是虎頭蛇尾。
易凡走在大路上,渾身是勁,卻無處可使。頓時滿心煩躁,看到什麽都來氣。
這時迎麵而來的一輛馬車快速駛來,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小子!讓開!找死啊!”趕車的馬夫,看著走在大路中間的少年,竟然像沒長眼睛和耳朵一樣,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大爺看你是找死!”本就煩躁的易凡,毫無往日的翩翩佳公子形象。心情暴躁之下,一言不合,一躍而上,對著車夫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子把他抽飛。
馬兒受到驚嚇,拖著車,飛奔亂竄,失控撞在街邊的飄花院大門前才停下來。在馬車失控的那一瞬間,一道窈窕的身影,飛身而出。易凡定眼望去,眼前佳人雲衣霧鬢,身法飄逸唯美。
“小子,馬上給這位姑娘道歉!否則,休怪本公子不客氣。”這時一位油頭粉麵的青年挺身而出,替美人強出頭。
易凡看著飄花院,樓上打扮得花枝招展,輕紗罩體,嫵媚風騷,勾魂攝魄的風塵女子,再聽到居然有人這麽嗬斥自己。心裏一陣氣急,吼道:“道你二大爺!”
易凡暴怒之下,以迅雷之勢橫掃了一腳那個讓人厭惡的小白臉。
那小白臉連對方是怎麽出的手都沒看清楚,就被踢飛,身體撞在妓院門前的柱子上重重地摔倒在地。隻見那倒地的小白臉氣若遊絲,進去的氣少,出來的氣多。震怒之下,易凡可沒把握好力度,估計那小子不死也得殘廢。
“你!你敢對西門世家的二公子下手!小子你就等著承受西門世家的怒火吧!”說話的人看樣子是西門世家的護衛,看到自己的主子隻剩半條命,知道對方是個高手,隻好搬出西門世家來。
“回去告訴你們家主便是!有本事盡快來,老子不多候!”易凡揚長而去,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圍觀的人們下意識地離得遠些。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霸道的人,一言不合便打得人家重傷殘廢,當人家報出家門還能這麽橫。
“這誰家的公子?太霸道了……真夠狠的。”周圍有人指指點點,卻也隻敢在那少年走遠了才低聲細語。
“什麽情況?為了飄花院的花魁大打出手,鬧出人命?新鮮事啊……”後麵來看熱鬧的人忍不住猜測,這爭風吃醋都出人命了。
“小姐……這小子……”剛才被易凡抽了一記耳光的車夫,捂著腮幫子,說話都不利索。
司徒婉兒淡漠地看了一眼車夫,看著傲然離去的少年,囁嚅道:“他就是無名?傳說無誤吧?”
司徒婉兒瞥了一眼飄花院樓上那些輕佻的風塵女子,莫名感到一陣惡心,這樣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飄花院的閣內上,一個一襲紫衣的嫵媚女子透過窗台,觀察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嫵媚佳人優雅轉身,明豔動人的容顏,嬌豔如三月芳菲。佳人展顏一笑,頓時百花失色,嬌聲道:“白衣無名,你還真是一個狂妄無邊的人。”
飄花院一般人都把它當作男人的溫柔鄉,尋歡作樂的銷魂場所。實則,這是天宮的一個世俗據點,隸屬百花宮。而剛才那個嬌媚如花的絕色佳人,則是百花宮的花仙子——花影。
花影突然收斂剛才的嬌媚神態,一改妝容,對著身邊的侍女吩咐道:“我需要知道此人的行蹤,你親自去辦,不得有誤。”
花影的侍女應了聲,退了出去。花影也是第一次見到江湖傳聞中的白衣無名,心中自言自語道:師傅呀師傅,江湖傳聞何其荒謬。這個無名非但桀驁不馴,還是一個喜怒無常之人,這樣的人又豈會輕易受人擺布。
青山湖畔,碧水清澈見底。映著初春滿山脆嫩的綠色,遠遠望去猶如一塊無暇的翡翠。碧波如鏡,佳人淩波起舞。縹緲輕盈,羅襪生塵。
湖畔手持寶劍的絕色佳人,翩翩起舞,劍法唯美如夢如幻,更勝百花盛開。嬌花令人迷醉,畫麵在這一刻仿佛定格。舞劍佳人於半空回旋,輕盈淩波而立。“好精妙的劍法,憑此劍法,祝月容不見得會是我的對手。”
祝清蕪輕展嬌顏,腳尖輕點微波,翩然踏波離去。
祝清蕪身體複原後,尋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苦心鑽研易凡交給她的飛花劍法,僅僅一天功夫,祝清蕪明顯感到自己的武功遠非一日千裏可形容。對於擺脫祝月容的控製,此刻的她信心十足,欠缺的隻是一個機會而已。算著時日,金針應該快接近自己的心脈了,為免祝月容生疑,隻好趕回飛雲堡。
“師傅,徒兒感到金針越來越近心脈了,求師傅開恩。”一個長得與祝清蕪一般無二的妙齡女子,恭敬地拜倒在眼前的美婦人前麵,神色惶恐不安。
“清妍,你恨師傅?”祝月容看著日益出落得嬌美動人的少女,身為女人她,看了都難免心生嫉妒。
“堡主,清蕪回來了。”這時門外有人進來通報。
“她還知道回來,遲遲不歸,音訊全無,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傅!”祝月容憤怒地一拍茶幾,雙眸冰寒。這次派她出去執行任務,飛雲堡一幹好手全軍覆沒,祝清蕪下落不明。
“徒兒清蕪,拜見師傅。”祝清蕪雙膝跪地,螓首低垂,靜靜地聽候祝月容的訓斥。
祝月容,優雅地抿了一口茶,表情嚴肅,沉聲道:“我飛雲堡數十名好手,悉數隕落,就你一個人回來,好生讓為師意外啊。說!這些天你都去哪了!”
長年的心理陰影,祝清蕪即便如今還是會很不自覺地感到恐懼。祝清蕪知道,倘若撒謊,以祝月容對自己的了解,肯定瞞不住。思考再三,祝清蕪輕啟櫻唇,慌忙道:“徒兒辦事不力,請師傅責罰。”
祝清蕪雖然低著身子,一雙眼睛此刻卻是格外的鎮靜和警惕,沒有人察覺到她此時的異樣。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實回答我,這些天你去哪了!”祝月容怒火更盛,隨時都要發作。
“師傅請息怒,徒兒遭遇上官世家精英死士的追殺,死裏逃生。身受重傷不能自理,時至今日傷勢才稍稍好了點,第一時間趕回來。徒兒句句屬實,願接受處罰。”祝清蕪簡明扼要地直講重點,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打消祝月容的疑慮。以師傅多疑的性格,肯定會追問她失聯後的細枝末節。
“救你的人是個男子?”祝月容是個精明的女人,以祝清蕪的武功要想從上官世家的精英死士手裏逃脫。幾乎不可能。祝月容這樣說,無非就是試探而已。祝清蕪猛然抬首,她這一刹那的反應,正好驗證了祝月容的猜測。
祝清蕪心中為難,心中百轉千回想著應對之策,她嚐試賭一把,如實交代道:“救我的人是……無名……”
祝清蕪說出這個人的時候,心裏一點底也沒有,她把不準生性多疑狠辣的師傅聽了這個名字會是什麽反應。
“哈哈!好!好!好極了!”祝月容不怒反喜,連聲稱好。
祝清蕪心中一喜,看來自己這回是賭對了。祝清蕪哪知道,祝月容今天接到聖門的最新指示,任務就是接近無名,徹查他的身份來曆。
祝月容正愁無處著手,沒想到自己的徒兒居然給了她一個意外驚喜。得來全不費功夫的事,這如何讓她不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