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繼續北上
隆冬寒雪,檀香嫋嫋。
這幾日,易凡出奇的悠閑寫意。易凡看著眼前三個統一款式衣衫打扮,端坐於案前的三個風情各異的絕美女子忍俊不禁。潔白的絲綢衣裙,將三女的身材勾勒得玲瓏有致,優美無比。三女一身書童裝,長長的柔順青絲減單地束了個馬尾髻,一根紫色的綢帶減單紮起。精致而又簡約,三女淡雅清純的氣質中帶著一絲俏皮。
“你這個壞蛋,不許笑!”展盈嗔怒,大翻白眼,顯然對笑得快彎腰的易凡沒什麽好臉色給。一直安坐的寧柔柔,潔白的俏臉不自覺地爬上兩朵紅雲,一雙美眸不安分地轉動著。端坐於正中間的雲曦故意裝出一副俏臉凝霜的模樣,無奈卻難掩嬌羞風情。
易凡單手背負,端著平靜中帶著嚴肅的神情走到展盈的案桌旁,拿起她毫無進步的字說道:“姑娘,您這字……真是獨門功夫,自成一家。”
展盈皺著瓊鼻,伸手奪過宣紙,順手揉成紙團扔進火爐。美目偷偷瞥了一眼雲曦和寧柔柔娟秀的字體,仰著俏臉,毫不示弱,振振有詞地道:“本姑奶奶不就字寫得……不是那麽……端正……再說字寫得好又有什麽用……這……對武功的提升,真的有好處?”
易凡無奈地搖頭輕笑:“姑娘家家的,老想著什麽武功、刀槍、棍棒的,能學點好不。”展盈撇著嘴,把小腦袋偏向一邊,作了一個鬼臉。這些天,易凡難得有空陪三女讀書寫字,習武練劍。易凡因材施教,講解深入淺出,附加趣味性。引導著三女獨立思考,書籍的解讀植入現代理念,三女聽得倒是有趣至極,意猶未盡。易凡隻挑選一些之言片段進行講解,幾天下來,不少典籍均被挑選講解完畢。三女文化程度良莠不齊,然而易凡總能摻進去有趣的片段,解讀出新意。三女雖然聽得意猶未盡,然而讀書對她們而言確實不是件太輕鬆的事。
今日三女故意穿起書生的裝束,對易凡強塞給她們浩瀚汪洋的知識表示抗議,尤其是對寫大字這一塊。反抗之人以展盈小丫頭最為強烈,她寧願練劍大半天也不願意執起老鼠尾巴一樣的軟毛筆。對於長劍她倒控製得遊刃有餘,柔軟的毛筆確實不如剛中帶柔的寶劍好使。
“先生……下課時間到了……”寧柔柔一向恬靜乖巧,這時也忍不住埋怨,說這句話的時候螓首低垂生怕受到責罰一般。雲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俊不禁,掩嘴輕笑。自家夫君平日裏隨和、幽默風趣,做先生這幾日似乎一直嚴肅地板著臉,該出口訓斥的時候更是嚴厲。
“夫君先生,這節課時間太長了,你倒是越說越起勁了。”雲曦伸著窈窕的嬌軀,風情萬種地埋怨道。易凡習慣性地抬手看了看手腕,這才發覺這個世界可沒有隨手攜帶看時間的東西。這幾個丫頭上課的時候老愛跟自己對著幹,易凡故作嚴肅地說道:“下課吧,雲曦同學留下,加課!”看著歡呼雀躍的而女,雲曦俏臉有些委屈地撅著小嘴。
“雲兒,這些書你可得好好看,好好學,不許偷懶哦。”易凡牽著雲曦的纖手,將她擁入懷中。雲曦坐在心上人的大腿上,任由他環著自己的腰肢。當看到堆得高高的書籍時,臉色頓時委屈地沉了下來:“這麽多……我都要看嗎?”
這些書包羅萬象,稅誌、律法、財賦、曆史人物傳記……這些可都是易凡命人收集編撰成冊,不對外流傳的書籍。要知道修這些書籍,易凡可是花費了巨大的精力和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完成的。雲曦看著陌生的書名,越看越腦袋發脹,這些書籍她聞所未聞。易凡摟著她的香肩,柔聲道:“雲兒,我一直不告訴你我所要做的事,怕說了你也不一定能夠理解,我不希望你我在認識上產生分歧。”
雲曦一直就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心中藏著巨大的秘密和遠大的抱負,每每聽到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自己是一點也聽不懂。雲曦對此心中很不是滋味,心中暗自責怪自己無用,很多事情都幫不上忙。雲曦伸出藕臂,摟著心上人的脖子,長舒了一口氣說出了一直以來不敢提起的話:“夫君,妾身知道夫君是做大事的人,有一件事情,妾身一直不敢問。”
易凡柔情一笑,輕輕刮了一下懷中玉人的瓊鼻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雲曦鼓足勇氣說道:“夫君可有想過找到自己的家人,認祖歸宗。”易凡一愣,雙目一陣失神,這是自己一直不想提起的事情。雲曦感受到愛郎的情緒變化,這樣的表情她幾乎從未見他表露出來。即便她已經知道自己的愛郎應該就是那個傳承千年門派的嫡出傳人,在為愛郎高興的同時,她又心有顧忌。雲曦將小腦袋靠在心上人的胸口,緊緊地摟著他繼續說道:“夫君可恨遺失你的父母?”
易凡感受到玉人的柔情,惆悵道:“雲兒,你我都是孤兒,蒙受師傅收養培育。在這個亂世,如你我這般身世的人數不勝數。當然,你我算是幸運的。骨肉分離自然是苦痛,無論是對生身父母還是自身都是如此。尋根問底,認祖歸宗不見得都是好事。至於遺失孩子的父母,他們也應該有無奈和苦衷。這些事情,我已經看淡了,我不會刻意去追查自己的身世。咱們不都得活在當下,憧憬未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雲煙消散吧。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雲兒,我這樣說,你是否會覺得我是個不孝子?”
倚在心上人懷中的雲曦用力地搖了搖頭,一雙美眸泫然欲泣。對於這樣的事情,自己也一直都沒有答案,又何苦苦苦追問心上人。兩人同病相憐,這樣的心情是相通的。雲曦呢喃道:“夫君,妾身希望我們日後的孩兒承歡膝下,不再受這樣的苦楚。”
雲曦坐直了身子,神色堅定地看著自己的愛郎,當說到兩人日後的孩子的時候,芙蓉玉頰頓時如染櫻。雲曦嬌羞得躲進愛郎的懷裏,扭著身子發泄心中的羞意。這樣大膽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說出口,兩人恩愛甜蜜,感情正濃,此刻她居然有點想跟愛郎生一個他倆的愛情結晶。易凡溫柔的撫摸佳人的背脊,非常清醒,兩人現在還不是要孩子的時候。
易凡將玉人抱起,雲曦頓時心如鹿撞,砰砰直跳。低聲呢喃道:“夫君,這是大白天……何況……昨夜夫君不已經……”兩人重逢後幾乎天天纏綿,雲曦依舊非常容易羞怯。每次歡好之後,雲曦嬌柔無力,不堪重負。易凡則每次都意猶未盡,興致高昂。感受到愛郎強有力的臂膀,雲曦呼吸急促,情動不已。
易凡低頭輕輕吻了吻玉人,一臉壞笑的說道:“夫君的腿都被你坐麻了,起來動動。為夫也知道娘子……雲兒也體諒一下你夫君,好不?”
雲曦貼著愛郎的耳垂輕聲說道:“要不,夫君將那兩個丫頭收了吧。”易凡感覺耳朵癢癢的,被玉人這麽一挑逗,禁不住心猿意馬、心旌搖曳。理智告訴他,現在是非常時刻,不宜過分沉溺兒女私情。
日落西斜,寒雪堆積。
路上行人稀疏,易凡於途中無意瞥見了一個高大健碩的青年,一直俏皮的展盈美目立時變得淩厲。俏臉凝霜,美眸含恨,提起劍便向那青年刺去。易凡也認出了此人正是向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
“展盈妹妹!……”平日裏的展盈雖說有些刁蠻,雲曦極少見她今日這般,見人便拔劍相向。易凡拉著雲曦,示意她不必驚慌。向羽的隨從見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殺氣凜凜的襲來,不待吩咐,左右果斷拔出長劍阻止展盈的進攻。向羽的貼身隨從身手不凡,一時間展盈與那兩人處於膠著狀態。
展盈這些時日以來武功大進,但在對敵經驗這方麵並不豐富,更何況她從未殺過人,劍法中少了幾分果決的殺意。憑借精湛的劍法,展盈越戰越勇,劍法的應用愈發純熟。向羽的兩個隨從護衛逐漸不支,敗象屢屢呈現。一旁的向羽臉色訝然,當看到攜兩女觀戰的白衣少年一臉平靜,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展盈越發進入狀態,趁著兩人露出破綻之時,手中的寶劍以迅雷之勢切斷了兩人的手腕筋脈。展盈乘勝追擊,向羽深知兩個護衛的武功,沒誠想這麽快便敗於這個小丫頭手裏。迫於無奈他果斷抽出背負的重劍,重劍之威,頗具氣勢。展盈刺在重劍的劍頓時彎曲,展盈借勢而退,退勢未衰淩空變換了進攻的角度。詭異刁鑽的角度,快如閃電的長劍逼迫向羽退居守勢。一旁觀戰的易凡對於善於防守的向羽,心中感到有些驚訝。其實以展盈如今的武功,至少可以與向羽對戰三百招不落下風,憑借劍法的精妙甚至有僥幸取勝的可能。向羽的防禦看似滴水不漏,在易凡看來實則處處都是破綻,就算自己以展盈目前的武功也能輕鬆破掉他的防禦。展盈畢竟臨陣經驗欠缺,捕捉戰機的火候還有所不足。此刻的心境已亂,向羽身上的濃烈殺氣足以讓她倍受壓力。久攻不下,劍法淩亂,展盈破綻已現。
善於把握戰機的向羽向著展盈的破綻之處精確出手,展盈立刻陣腳大亂,破綻叢生。就在向羽暗藏的殺招使出的時候,易凡果斷出手與他對了一掌,救下了已經落敗的展盈。易凡臉色平淡,站於雪地之上紋絲不動。而向羽則不同,受到這強力一擊身退數丈,頓感氣血翻騰,內息紊亂。
向羽一直對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哪誠想在眼前這個雲淡風輕的少年手裏會是這麽不堪一擊。向羽知道這是真正實力的較量,由不得他不心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努力平複紊亂的內息沉聲道:“無名公子!在下受教了!”
向羽轉身就走,易凡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展盈出奇的沒有繼續與之糾纏。
雖然向羽是她的殺父仇人,展盈一直都想著以自己的實力親自報仇雪恨。待向羽一行人離開,展盈持著寶劍呆立一旁,出奇的安靜。易凡看著像做錯事的小姑娘,低垂著小腦袋像鵪鶉等待著受責罰。易凡見狀,心一軟,輕輕搖了搖頭。她麵對殺父仇人這是已經能做到的極限了,易凡看得出她還未完全被仇恨蒙蔽喪失理智。說明這個丫頭心裏還是光明的,自己又於心何忍,應該對此感到欣慰才是。
當然該教訓的還是少不了,易凡輕輕敲了一下她的玉額:“小丫頭,還是這麽毛躁,回去再好好修理你。” 展盈本以為他會重言責罰,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這句話,展盈芳心出奇的甜蜜,這話她聽過好多次了,他每次都沒有說她什麽,更不會責罰自己。展盈知道這不是眼前這個少年的記性不好忘了,這是對她任性的寬容。展盈一雙美眸,清淚打轉。這樣的寬容、寵溺,除了至親,她從未感受過。展盈一直對這個高深莫測的少年心有好感,對他心生依戀,他能給自己心靈上的歸宿。孤身一人的她,能有這麽一個處處寬容她的人,夫複何求。
一旁恬靜乖巧的寧柔柔也看出了端倪,心中忍不住問自己:我若如展盈姐姐這麽任性,他是否也會這麽對我?雲曦心細如發,敏感地捕捉到而女的情思。她一直知道這兩個小丫頭對自己的夫君早已情根深種,這麽一個能讓人心裏感到溫暖的體貼男子,又這麽優秀,哪有女子會不動情。
回到下榻之處的易凡,靜坐案桌上陷入沉思。向家實力不弱,此刻莫名地出現在司州,究竟是意欲何為?心道:看來對向家,還是太手軟了,無論你出於何種目的。在江湖上行走,豈容你滴水不沾身。向家、至尊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江湖的水總有交匯的一天,不是?
“少主!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回到住所後,已經是掌燈時分,向羽正心緒紊亂之際突然聽到屬下的呼聲。向羽一臉疑惑,自己初到司州,大半夜的竟然有人興師動眾地前來找他的麻煩。
向羽並不驚慌,沉聲道:“發生了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向羽的護衛,連忙將一個木匣子擺放在桌子上說道:“就在剛才,有人將此物丟了進來……便招來了這麽一群黑衣人。”
向羽打開木匣子,看到裏麵全是至尊盟記錄江湖各門派勢力詳細信息的卷宗。向羽臉色大變,這是有預謀的設計,目的非常明確。這是要挑起他向家與至尊盟的矛盾,幕後之人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向羽看到卷宗的記錄,不怒反喜,這些卷宗記錄比他收集的還要詳盡太多,對他而言這可是無價之寶。得來不費功夫,這就舍棄了實在可惜。
“準備突圍!殺出去!”向羽當機立斷,這個陷阱他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收起木匣子的卷宗率領手下提劍便殺出去。
夜幕雪地之上,明晃晃的火把散發著濃烈的鬆煙。向羽帶領他的手下突破重重包圍,腳步所過之處血跡斑斑,然而黑衣人還是窮追不舍。領頭的黑衣人,目光如電,他不經意的一個轉身看到身後濃煙衝天。黑衣人目光驚變,急忙對著一眾手下道:“撤!快!”
黑衣人知道自己中了計,老窩都被人給抄了,對上他無從交代。就在他急速返回的時候,半路殺出的一群戴麵具的殺手阻擋了他的去路。這群人非常果決,上來就是一通痛殺,毫不手軟。這群人訓練有素,武藝高強,沒多久便將他一行人殺了個幹淨。領頭的麵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了一個字:“撤!”
聞令,這一群人手中的刀劍齊刷刷地歸鞘,撤退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
“混蛋!竟然敢對我至尊盟的秘密據點下殺手!好大的膽子!”至尊盟內佟敬雄、範刕二人臉色凝重,佟敬雄更是怒不可遏,破口大罵。
範劦沉思良久,此次至尊盟的損失不可謂不大,這對東方禦天不知如何交代才好。讓他奇怪的是,這次的遇襲讓他感到匪夷所思。向家的人無故襲擊至尊盟的秘密據點處處透露著讓人費解的地方,初臨司州的向家如何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一舉殲滅至尊盟的據點。他了解過當時的情況,心中忍不住猜測,難道向家的勢力已經滲透進司州了?
“佟兄,這件事,事關重大,你我還是上報盟主,請盟主定奪,你我受處罰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了。”佟敬雄怒火稍消,臉色非常難看,盟主將如此重任交給他們二人,這才幾天便發生這樣的事情。佟敬雄想想都覺得窩囊,這樣莫名遭受襲擊,而且還被人一鍋端了個幹淨。
次日清晨,寒陽透過紗窗。玉人對鏡梳妝,如瀑的秀發自然垂落,鏡中的玉人慵懶風情醉人至極。雲曦麵如芙蓉,玉顏殘留著動人的紅暈。“夫君,妾身該換個發髻了。”
易凡摟著玉人的柳腰,貼著她的嬌顏,看著絕美的佳人,柔聲道:“娘子想換成怎樣的發髻,為夫幫你。” 雲曦甜甜一笑,滿臉幸福喜悅。“妾身想把頭發盤起來,夫君會嗎?”
易凡有些疑惑,這又換發髻又將秀發盤起的,其實易凡一直非常喜歡雲曦以往的打扮。雲曦看到鏡中愛郎的疑惑之色,嗔笑道:“雲兒是夫君的娘子,已嫁為人婦,還留著少女的發髻不合適。”
易凡這才恍然大悟,沒想到還有這個講究。易凡輕輕地吻了吻雲曦的俏臉,擁著她深情道:“無論梳什麽發髻,我的娘子都是最美的。”
易凡沉思一會,繼而說道:“雲兒,今天我們就要啟程離開這了。這些日子你隨我四處漂泊,苦了你了。” 雲曦倚在心上人的懷裏,呢喃道:“能陪在夫君身邊,風雨與共,這是天下女子最羨慕的事情了。夫君不必自責,即便天涯海角,妾身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