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難言之隱
二人對峙著，李忠雖然拔出煉，卻沒有要先動手，這是家主吩咐過的，如果亂來被知道了會有麻煩。
李忠先收起了長刀，想了想出行前家主叮囑過的那些話，一改前行的種種凶勢，轉而做起了彬彬有禮，道：“水大管家，剛剛是李忠唐突忘形了。”
他這麽一做，倒是令水老和不少人錯愕了，剛剛一個樣，現在一個樣，吃錯藥了？
不，並沒櫻
隻聽李忠接續道：“素聞水大管家早已達極拓通，可李忠呢，隻是昨日服用了九成靜憂蓮子後，才僥幸的，達極，拓通了。所以無論如何，您都是前輩，晚輩不該忘形，於此，還是請水大管家先行賜教，晚輩接著便是。”
話中意思不難聽出，其實隻是想讓水老先出手罷了，果真是那啥，狗改不了那啥。
“嗬嗬！真無恥。”水老心中冷笑一聲，隻是看著李忠，一臉沉默，沒有做出聲來，也沒有先出手，算是表明了話不投機，再多也是無用。
少頃過去，李忠見水秀雲仍舊沉默不語，有點等不住了，續道：“水大管家是李忠的前輩，前輩賜教晚輩是因該的，雖然前輩舍不得出手，想將先手讓於晚輩，但是呢，晚輩李忠向來敬老尊賢，不願意搶奪前輩先手的位置，所以，還是有請水老前輩先行出手吧，晚輩接著便是。”
此言落，不知多少水秀家園的人兒赤眼如火，“這人真是夠厚顏無恥的，既然逼迫水老出手！”
不知多少李家的護衛臉皮抽搐，忍得十分辛苦，“李管家還真是不以為恥啊！”
而李忠，麵不紅，耳不赤，好在李大姐再想心思，不然肯定拆了他的台。
其實這些話，也不是李忠想的，他也沒本事出這麽有文逼的話來，他隻是按照吩咐辦事，按著詞句唱白戲而已，心裏雖有一套，但表麵得做足了，免得事後閑話多，這是家主教的。
見水大管家對他還是不語不答，該的他也的差不多了，應該可以出手了吧。
為了不出麻煩，李忠多等了會兒，才開口道：“既然前輩礙於自己的身份，不願意對晚輩先行出手，那麽晚輩就先行請教了。”
李忠完，也不管水老答不答應，拾刀起，斜步跨出，以刀首為始，一層玄之又玄的力量蔓延而出，迅速覆蓋了整個刀身，一股剛戾的氣息從刀尖上散發出來，逐漸增強，慢慢的，刀刃上多出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氣勁。
刀身過肩，腳步踏出，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麽身法，兩三步就來到了水老的身前，拾刀，立砍而下。
“鏘！”
刀起刀落，水老從容的橫步踏出，長刀有力的斬在霖板上，氣勁蕩漾，激起片片塵土。
一刀落空，李忠斜步再踏，再一刀連貫的朝水老斬去，刀速刀力更甚。
“鏗！”
水老還是一步跨出，加了個錯步，再次精巧的避過了長刀的刀鋒，刀鋒再次斬在霖麵上，許片地板碎裂開來。
“好，不虧是前輩，輕易的就避過了晚輩的劈風三刀前兩刀，看其輕鬆程度，就算晚輩劈出第三刀也無大用，那晚輩也不好保留了，請前輩試試這招，看看是否還能輕鬆躲過。”
劈風三刀，既為劈風，便是注重著力道與勁道的結合，剛而有力，強可斬風破浪，弱可劈山碎石，但是有個唯一的缺點就是度太慢了。
李忠當然自己也知道，於是改立刀為斜刀，棄重刀勢，以輕刀斜削，刀一出，便如利箭飛行，刀刀如飛，一刀更勝一刀快，勢如破竹的削向了水老。
看炊法一出，水老臉色便瞬間凝重了數分，刀鋒破麵而來，她急忙起步向後方踏出，讓過了這一刀，但腳步才剛落地，李忠的下一刀便接踵而來。
水老再次匆匆踏出，才踏出不過數步後，她的步法就開始淩亂了起來，隨著步法的增加，刀法的增快，她踩出的步調也越來越亂，快要有些跟不上刀法的變化了，如若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刀鋒上的氣勁所削鄭
一旁觀戰的水家眾人們見此情形，一個個麵上都露出了憂色，甚是擔憂水老的安危。
水寶好奇，“宇爺爺，水姥姥她為什麽不用劍啊？”
“是啊，宇爺爺，水姥姥的劍明明就在手中，為什麽不用呢？”水躍平也奇怪道。
水星同樣也好奇的望著宇爺爺，等待他給個答案。
“唉！”宇爺爺一聲歎息，“沒什麽，因該是在等機會吧！”話語中夾雜著不知道多少的難言之隱。
“哦！”三個家夥點頭，並沒有注意到宇爺爺的眼中，有著些許的黯然神傷。
同樣的話，美也問了大哥哥，可晨風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回答她原因，隻是了聲：“沒事！”
通過剛剛短促的交手，其實不難看出水老是在隱忍著，要麽是有什麽原因不能出手，要麽是受了重傷無法出手。
晨風選擇了後者。
美“哦”了一聲，相信了大哥哥沒有追問。
“怎麽了，水前輩，水大前輩，您的劍是生鏽了嗎，還是您已經老了，老的不行了，老的連自己的愛劍都揮舉不起了嗎？”
李忠一刀刀落下，水老已經不能再從容的避過刀鋒上的氣勁了，甚至，身上已經被氣勁劃出了幾道短短的口子，雖然隻是衣裳被劃破，但終究是落入了下風，卻還是不曾出劍。
悄然間，一抹邪意的笑容掛上了李忠的嘴角，手拾刀起，刀落，卻在落下的途中，懸空一頓，而看見刀落的水老已經一步踏出。
這時，李忠看準了水老腳步踏下時的落點，刀鋒突轉，刀氣劃空，一刀橫勢而下。
“不好！”水老大驚，腳步已經落踏實地，再想抬起移步已經來不及了。
“水老心。”水家眾人們大聲驚呼出口。
刀鋒已至身前，氣勁已經拂麵，想要再踏步而出，已經變成了不可能，危險來臨了，好在手中是有劍的，劍起，劍出。
“鏗！”
一片華麗的年華一閃而逝，精準無誤的點在煉鋒氣勁的薄弱之處。
刀氣潰散，李忠在氣勁的反震之下向後退卻了數十步，才得以停穩下來，臉上一抹異樣光彩。
“耶！水老好厲害！”
水寶、水躍平、水星三個家夥都雀躍了起來，水家其餘眾人也都鬆了口氣，一場虛驚。
而有一個人卻眼反常態，抱著個女孩離開了。
李忠穩住腳步，臉上的驚詫之色十分明顯，明知故問的向水老問道：“這就是水秀劍法嗎？”
水老不答，而是全力的控製著身體中不穩定的力量。
水秀劍法雖是她所創，卻並非她獨創，而是由水家大管家和水無心兩人根據水雲劍法、水雨劍法兩種劍法和水寒劍法的演化拆招，編攥而來的。
水寒劍法是由水家上上上代家主，也就是水無心的父親，水城前前前任城主水寒汝，在年輕時外出曆練得到的。
因為水寒劍法修煉要求太難，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煉的，貿然修煉還會有所危險，於是水寒汝便將其藏了起來。後來水寒汝消失，水無塵將之找了出來，將其送給了年幼的妹妹。
沒想到的是，水無心竟然成功的修成了水寒劍法，不但修成，還將其拆招撰改，水雲劍法和水雨劍法就串生。
然，即便經過撰改，這兩套劍法還是無法尋常人修煉，於是便有了水無心和水大管家兩人一起斟酌、揣摩，最後推敲出的第三套劍法，水秀劍法。
水氏一族，隻要年滿十三歲，並且修為達到入玄境，就可以進行修煉水秀劍法，但奈何，現在隻有一人會已。
水老固然刻意壓製，但還是被李忠發現了她那略微急促的呼吸，李忠轉驚為笑，心中朗然道：“看來她真的贍不輕，隻是不知道山什麽程度。”
“水前輩，晚輩見您似乎是有些累了，要不這樣吧，久戰就算了，晚輩這裏有一招，隻要水前輩您能夠接得住，今日大姐這事就由李忠做主，就此作罷了，如何？”李忠眼中閃露著芒光，嘴角上掛起了彎彎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在想什麽不好的好事情。
李忠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李家家主隻是讓他來試探一下水大管家是否已是刀俎上的魚肉，而他的幾十刀才占了水老的一點優勢，而水老的一劍就讓他退去了數十步，就已經證明了，水家還有能夠垂死掙紮的人。
但是李忠卻不想這麽簡單就算了，他還想再試試，看看能不能試出水老的傷勢程度。
而且讓李忠委實想不通的是，水家現在有能力反抗的人也就隻有一個水家大管家而已，且隻有拓通境，受不受重傷有什麽關係嗎？還需要試探什麽，單是李家就有五位拓通境，有什麽可擔心的，這群人早就因該死了。
水老看了看水秀家園的眾人們，又看了看李家的眾多護衛們，最後直視著李忠的眼睛，“此話當真？”
“水老，不要啊！”水秀家園的眾人們大急，接一招可不是躲一招，接可是要硬接的啊。
水老豎手靜止，沒辦法，有些事宜必須有人去做。
明知前麵是陷阱，還偏要跳下去才行，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家人，為了水氏的未來，更加為了正在受罪的那個人，李家今來勢洶洶，還帶了這麽多護衛來，無非就是想試探出自己的傷勢程度，如果不答應，肯定不會就此了結。
“隻是。”水老想著自己的臂膀，心中有些擔憂，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