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假意
人的心亂了,陣腳也就跟著亂了,君蕪城是一國之君,自然是得顧及到那邊的百姓,但她卻是不用的。
若是瘟疫的事一直不能得到解決,那就是君蕪城自己能力的問題了,到時候,反對他的人會更多吧。
“君上也知道這件事?”鍾總管又問道。
“知道,可那又怎樣,他不會去找她的。”莊太後道。
君蕪城最在意不就是那一點麽,君似錦的心裏從來都隻有明璟這一個哥哥,而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什麽都不是。
多麽可笑啊,他怎麽可能會去自取其辱呢?
他不找她,她就可以毫無顧忌了,沒有人攔著,一切就好辦多了。
“太後娘娘,君上來了。”月娘從外邊進來,走到太後身邊低聲道。
聞言,莊太後皺了皺眉,他又來做什麽?
“母後。”
君蕪城的聲音雖不大,卻也不可能聽不到,但太後卻沒有做出一點反應。
君蕪城也不惱,而是找了個位置自己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道:“母後不問兒臣來找你是何事了?”
以前的時候,就算是再不想見他也不至於像今日這樣當做他沒來,今日的反常是否代表著她真的是心虛呢?
他此時倒是希望她是自己走的,至少這樣她不會有危險,或者說危險沒那麽大。
沒等莊太後回話,君蕪城便自顧自的又說道:“聽說母後帶人去了紅葉山,把下山的都堵住了。”
聞此言,太後微微一驚。
他明明就已經說不找了,怎麽會知道這些?看來他還是放不下啊。
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他這麽在意她的那個妹妹呢。
“她好說歹說也是我天盛的長公主,失蹤了自然得去找,不然豈不是叫人看了笑話去?”莊太後這才開口道。
“母後何須擔心,兒臣自會派人去找。”
“你?”莊太後輕笑一聲,“你的人也未必就能找得到吧?你是哪裏來的自信?”
“人人都不信朕,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別人不信,朕自己信就夠了,朕既然是要去找她,就必然會找得到,而且必然會在別人找到她之前將她帶回來。”君蕪城道。
這世間別人的看法往往都不那麽的重要,與他人的看法比起來,自己對自己的看法才是更重要的。
別人不相信自己沒關係,等到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那就真的沒得救了。
說起來這時間確實有不少人都會在意別人的看法,當然,誰都渴望得到別人的承認,他也不例外。但有的人的承認或是否認確實也是無比廉價的,那樣的承認和不承認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就好比現在,太後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能這麽輕而易舉的幾句話就去否認他,這就是廉價的,這樣的承認與他而言也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所以不要也罷。
怎麽樣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怎麽樣也無所謂。
“別人?嗬。”莊太後冷笑一聲,抬頭看向君蕪城,接著道:“她算個什麽東西,你真以為除了你和哀家還有人會在意她的死活?”
“那可不一定,母後剛才不還說了,她好歹也是天盛的長公主,這樣的身份難道還不夠?”君蕪城道。
“你沒必要在這裏跟哀家咬文嚼字。”
“咬文嚼字?既然母後這麽認為,那朕便先不說這個了。”君蕪城頓了頓,又接著道,“不日前,朕在母後您這裏抓到了兩個女細作,母後應該知道吧?”
“哀家這宮裏這麽多人,少了一兩個也未必就知道。”莊太後道。
“也是,不過母後應該同她們挺熟悉的才是。”
聽此言,莊太後一顆心霎時間往上提了起來,他怎麽知道的?
她確實和她們兩個都挺熟悉的,畢竟是那個人的人,她們要做的不就是同她搞好關係麽?
所以怎麽可能不熟悉呢,她們兩個是她除了鍾總管和月娘之外最為熟悉的兩個人了。
“君上什麽時候對別人宮裏的丫鬟也注意起來了?我記得你宮裏好像確實沒什麽丫鬟,你要是喜歡可以叫人送些去,也沒必要盯著哀家宮裏的人不放吧。”莊太後道。
“嗬,母後這就是在說笑了,兒臣可沒那意思。”君蕪城道。
“那你為何如此?”
她們兩個雖同她還算熟悉,但是她從未將她們帶在身邊過,所以除了鍾總管和月娘之外,便該是沒有人知道她和她們兩個算熟悉的才對。
他會知道,隻能證明他確實在康寧宮安插了眼線,而且這些個眼線,還事無巨細的都會向他稟報。
當然她倒是不會懷疑是鍾總管或者說是月娘,畢竟她們兩個都是她進宮以來就陪著的,那時候君蕪城可還沒出生,收買人心也不可能會這麽快。
所以啊想必是些個年輕的丫鬟侍衛才對,看來得抽個時間好好清理一番了。
自己在外邊待了一年,倒是有些忘了這些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向清理門戶這種事真的不該忘啊。
“兒臣這不是擔心母後您的安危麽?”君蕪城道。
“這宮裏,母後也沒什麽人,朕這個做兒臣的自然得多照看這些。”
他當然知道太後的意思,他之前會那麽說,就沒打算把事給圓過去,他在太後這裏安插了眼線,這是事實。
他不怕她知道,至於這些人,能不能活下去就得看他們的本事了,若是活不下去,那也是他們自己本事不到家,雖不是活該,但也怪不得誰。
當然,他也相信他們,怎麽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將自己暴露出去的。
況且,就算他不說,她也該是知道,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眼線這種東西,太後宮中有,他紫宸殿也有,甚至遠遠要比康寧宮多。
有眼線並不是什麽壞事,有人肯在你身邊安插眼線,至少是證明了你在別人眼中還算是有價值的,這所謂的壞處,是壞在,他們不知道如何去利用這些眼線。
進一步說,更壞的事情,就是自己反而被那些眼線利用了,這也隻能說是他們蠢。
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現在他身邊的,若是不能利用的,他殺了便是,誰也別妄想逃得過他的眼睛。
莊太後冷哼一聲,道:“這裏是皇宮,哀家是太後,誰敢對哀家不利?你又何必在這裏假惺惺?”
“兒臣可不是假惺惺。”君蕪城道,“你看,兒臣這不是白將你宮中的楚淵細作給處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