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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少年

  “殿下。”


  君似錦正欲轉身,容辭又叫住了她。


  “容辭哥哥還有事?”君似錦道。


  容辭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君似錦,道:“明天,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驚慌。”


  君似錦笑了笑,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話雖是這麽說,但其實君似錦心裏也沒底,或者說,更多的,她自己也覺得可能會發生什麽事。


  而這件事,容辭顯然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等到明天也就知道了,她現在去擔心那些也無用。


  容辭點了點頭,二人道了個別便沒在逗留。


  容辭現在沒在摘星台是因為他確實有一事,需得出宮一趟。


  而君似錦也沒有直接回錦華殿,今日她得去見一見晏胥。


  她們之前就約定好了。


  雖說現下她並不再想什麽回去的事,但答應了別人的事他還是得做到,蘇旋她得去看看,而且是盡快。


  她最近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她想這大概和上一次自己被晏胥擄走有關,她不能確定當時晏胥對自己做了什麽,但她大抵還是能猜到一些。


  他的目的應該不隻是救活蘇旋那麽簡單吧。


  ……


  ……


  鑰天樓。


  此時沒有了拍賣會,這鑰天樓確實顯得冷清了,但來往吃飯的人依舊不少,雅間內,朱言卿正同晏胥喝著酒。


  晏胥倒了一杯酒,喝下道:“這麽多年不見,言卿兄還是老樣子。”


  “晏兄變了。”朱言卿直言道。


  晏胥輕輕一笑,這笑容裏滿是自嘲,又沉默良久才說道:“誰說不是呢。”


  當初他們認識的時候不過還是十二三歲的少年,現在大家都長大了,這麽多年過去了,能初心不變的又有多少呢?

  十二年……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很多人。


  十二年,說長也長,說短也短,畢竟十二年前的是,他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他和朱言卿能認識,還是因為容家,他是先同容因認識的。


  那是容家滅門的那一年,也是容因娶妻的那一年。


  說起來,容因為了安歌可是一直未娶妻的,他也是實在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女子竟然能讓他改變主意,而且在此之前,容因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放出去,所以這才去參加了他們的大婚典禮。


  不過也隻是瞧了一眼。


  他並未發現那女子有什麽過人之處,就隻當容因是因為年紀大了,不得不娶一個妻子。


  他抱著一壺酒離開了宴席,便一個人到後邊的院子找清靜去了。


  此時正值新春佳節,院子裏也掛滿了紅燈籠,雖是白雪滿地,倒也不至於太過冷清。


  湖邊的枯樹下有一個藍色的身影站在那裏,麵朝湖水,手中也提著一壺酒,看他的樣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晏胥倒是沒想到,此刻居然有人同他一樣,離開了熱鬧的宴席,來到了這無人問津的後院兒。


  不過不同的是,他隻是過來找清靜的,而那個人似乎是來懷念故人的。


  瞧著他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個世家公子,不過想來不是容家的,畢竟容家家中現如今似乎並無與他一般大的人。


  別家的人,為何會在容家的院子裏思念故人?這無疑是勾起了晏胥心中的好奇心。

  似察覺到有人來,那藍衣少年偏過頭來,衝著晏胥笑了笑,又算是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但他卻並未開口說話,又轉了回去。


  晏胥本還覺得他是個有禮貌的人,可現下被人忽視,他卻覺得那人有些高傲了。


  “公子一人在此飲酒,可是有心事?”晏胥微微笑著,走到那少年身旁不遠處,與他並排站著。


  那藍衣少年回之以微笑,反問道:“公子是有心事?”


  一個人獨自哪些酒壺來這後院的並非隻有他一個人,他如此,說他是有心事的那人也是如此。


  他這麽說,意外表明一個人來這喝酒並非就是有心事。


  聞此言,晏胥朗聲笑了幾下,“在下晏胥,敢問公子貴姓?”


  “免貴,姓朱。”藍衣少年道。


  “原來是言卿兄啊,久仰大名。”朱家的,與容家有關,想必是千尋朱家了。而他這年齡,加上這一身清冷的氣質,估計就隻有一人了,那就是朱家的嫡長子——朱言卿了。


  “今日咱們一起喝酒,一起賞雪,也算有緣,咱們交個朋友吧。”晏胥頓了頓,卻不見朱言卿回答,隻得又自顧自的說道:“既然是朋友,那便得互相幫助,我非是有什麽傷心事,不過言卿兄所有什麽事,倒也可以同我說,說出來或許會好些。”


  聞言,朱言卿愣了愣,有微微側頭,“晏兄為何如此料定我是有心事?”


  想了想,晏胥頗為認真的說道:“因為我有讀心術。”


  認真,卻又似乎帶著玩笑的意味。


  朱言卿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言卿兄是不相信?”


  “並無區別。”朱言卿道。


  “怎麽會沒有區別?”晏胥道,“信,你便說與我聽,不信,你大可自己憋著什麽也不說。”


  “嗬。”朱言卿輕聲一笑,道:“晏兄的聰明用錯了地方。”


  他這分明是想套他的話啊。


  晏胥沒想到,像他這樣看起來死死板板的人居然會這麽快想到自己是在套他的話。


  不過他這麽做並非是想探別人的心事,他是真的想幫他,替他解解悶兒。


  說來也奇怪,他今日分明是第一次見著朱言卿,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感。


  “言卿兄不必介懷,我並無他意。”為了避免誤會,晏胥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畢竟他這麽去探究別人的心事,多少是容易讓人心生防備的。


  “無事。”


  他還真是冷啊,不管自己說多少話,他都總是一句話,也不知道他對別人也是這樣,還是隻對他這個“不速之客”這樣。


  “似乎又要下雪了。”就在這時,朱言卿突然又不著邊邊的來了這麽一句話。


  “又要?”晏胥不解。


  這寒冬臘月的,天天都下雪,就連現在亦是飄著小雪,所以又何來的又要?

  “是啊,又要來了。”朱言卿似乎並未聽出晏胥話中詢問的意味,便隻又重複了一遍。


  山雨欲來風滿樓,而這雪若是想要來,又會是什麽征兆呢?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今天的喜宴恐怕是……


  朱家應該是趕不來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找到那兩個還在外麵並未回來的孩子,阻止他們回到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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