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真假
秦蓁攪了攪手帕跟在君似錦旁邊，她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讓那些丫鬟婆子進去了，公主不僅失憶了，就連這性子也變了，她真的有些慌了。
如果性子都變了，那公主對先皇的情誼是不是也變了？她不敢想，如果真的都不在意，她父親的計劃就泡湯，如此一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能做出什麽事來。
“姐姐不舒服？”見秦蓁突然定住，君似錦開口問道。
“啊？沒事，錦兒近來可還好？”秦蓁道。
君似錦擺了擺手，道：“咳，我？我好得很。”
“進來坐。”
雖說君似錦潛意識裏不太喜歡這個什麽清妃娘娘，但別人來看自己，總也不好把人涼著，或是直接打發了回去，況且這人還是君蕪城的寵妃。
“嗯。”秦蓁笑著點了點頭。
進屋坐下，君似錦便讓襲香奉了茶。
“念蘭。”
秦蓁喚了一聲，念蘭便把她今兒去拈花築買的花顏脂拿了出來。
“這是我從拈花築買回來的花顏脂，用著甚是好，便想著給公主送些過來。”
“那錦兒便謝過姐姐了。”說著便示意盼春收下。
拈花築是朱家的產業，朱家是她的娘家，朱家的家主是她母妃的親哥哥，是她的親舅舅，待她也是極好的，這是之前盼春說的。
這個清妃還真是會挑禮物，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秦蓁也是個健談的，先是和君似錦嘮了會兒家常，後又給她講了她以前的一些事兒。
“以前先皇真的跟疼公主呐，有一次公主落水，先皇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公主那時還小，害怕了就抓著先皇就不放，最後先皇將您救了起來，自己卻險些丟了命，事後怕你被太後責罰，便硬說是自己不小心掉進去的，當時那麽多太監丫鬟看著，隨便拉一個問問都知道……”秦蓁口若懸河的說個不停。
君似錦麵上帶笑的聽著，眼裏卻是淡漠。
這些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兒，這不會是她來的目的，從一開始君似錦就知道，她也就當故事聽著，也難得去管是真是假，她終歸是要擺明目的的，她等得起。
“可惜錦兒如今都不記得了，與我也生疏了不少，我本還有些悄悄話想與妹妹說……”秦蓁掩麵說著，甚至還抽噎了起來，吸了吸鼻子，都有些泣不成聲了。
“如今姐姐不是和我講了麽？總會好起來。”說著又轉頭看向襲香和盼春，“你們都先下去吧。”
她當然知道秦蓁是在演戲，她在二十三世紀可是公認的戲精，她一眼就能將她的這些小把戲看穿。
她之所以讓她們出去，是因為她想看這個清妃到底想幹嘛，先前說的都是些沒用的，接下來便是她來錦華殿的真正目的了。
自從朱槿穿越過來成為了君似錦，她似乎就繼承了她的智慧，看人也是一看一個準兒，除了君蕪城，這尊大神她真的看不懂，所以見著他才會莫名的慌亂。
“姐姐有話不妨直說。”君似錦倒不想拐抹角。
在她看來想說什麽就挑明可直說，拐彎抹角大家都不自在，實在沒必要。
“不知錦兒還記不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秦蓁抹了抹淚，開口問道。
“你知道我失憶了啊。”君似錦故作難為情的說道。
雖是早就知道的結局，但聽到君似錦親口說出，秦蓁還是難免失望，“哈，是啊，公主什麽都不記得了呐。”隨後又畫風一轉，“那公主一定也忘了先皇是怎麽死的了。”
聽到這裏君似錦皺了皺眉，難道真的另有隱情。
秦蓁一看，有戲！麵上卻依舊是平靜，“先皇有個兒子，公主以為君上如何能登基。”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像公主這種打小就聰明的人，自然會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聽到這兒，她才隱約想起今兒太後好似提起過什麽“皇位本該是淩兒的”，難道君蕪城真的是弑兄奪位？
放在幾天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相信的，可現在她卻有些搖擺不定。
若真是這樣，也確實說的過去，但看見他今日的失落，又覺得他不會是這樣的人。
之前秦蓁跟她講的大都是她和君明璟的事兒，甚少提到君蕪城，而且她也聽坊間傳言說君蕪城不受寵。這個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之前他還不明白為什麽會給他取個這樣的名字，如今倒是明白了。
蕪城，一座荒蕪的孤城麽？
或許她天生就願意相信處於弱勢的人，而君蕪城就是這樣的人，他是君王，到卻連普通人家的親情都得不到。
君似錦思忖了一番，慢悠悠的開口道：“這些話可不是你我能議論的，君上繼位自是先皇的意思。”
態度似乎很明確，但卻又看不出真正的態度。
秦蓁又開口說道：“公主雖失憶，但先皇終究待公主不薄。”頓了頓，“公主始終還是更在意先皇的。”
更在意先皇？秦蓁也知道她與君蕪城關係不好麽，她突然有些可憐起君蕪城來，所有人都待他不好，所有人都想落井下石。
聽了半天，她也算是聽明白了，她不就是想讓自己和她聯手替先皇報仇麽？記得盼春之前說這秦蓁喜歡衛珩來著，難不成她還與先皇有什麽關係？還是她有其他目的？她是君蕪城的妃子，君蕪城死了，她就算不陪葬，也隻能青燈古佛了卻餘生了，這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自然是在意的，所以今兒的話我也不會說出去，但你們要做什麽都與我無關，姐姐請吧。”說著就站起身來，這是在送客。
本來是到了飯點，君似錦沒有留客，而是送客，這就已經是表明態度了。
別說她現在懷疑弑君奪位的真實性了，就算是不懷疑，她也不會與她一起謀事的，她又不是真正的君似錦，她不想惹事，也怕麻煩，宮鬥權謀什麽的，她不想沾。
每次老宮鬥劇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想吐槽，大家就不能相安無事的好好活著麽？非要拚個你死我活。
她啊，隻想好好的、平平淡淡的過好自個兒的日子。
但事兒也不能做的太絕，她知道她今日的選擇很危險，雖然秦蓁沒有挑明她想做什麽，但也能猜到，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而通常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兒的人都得死。
不過既然君蕪城說了會保證她的安全，那她便信他一回。
秦蓁欠了欠身，“還請公主在好好想想。”
說完便也沒有在逗留，公主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隻希望她別說出去什麽才是，如若不然……
想著她的眼裏閃過一絲狠厲，她得再找個機會找父親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