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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王靈履新練兵起

  清晨,雄厚的鐘聲自濟陽城中心的鼓樓敲響,悠揚傳遍四方。關閉了一夜的城門,應聲悄然打開,城裡的人們開始了一日的生計。

  位於城東的破浪營校場中,平整的地面上,早已站滿了破浪營的將士。老兵們如同標兵般挺立,手中高舉的旗幟上寫著所在隊伍的番號。

  如:破浪營四都一隊三伙,破浪營一都二隊五伙等,新兵們按照事先分配好的歸屬,依次入列。

  從點將台上望去,執旗的老兵個個孔武有力,筆挺堅毅的身軀中隱含殺伐之氣。

  原來,為了儘快提高隊伍的戰鬥力,王師範在隊伍編排上做出了新的調整。最初的那一百五十名起家精兵,作為破浪營的核心戰鬥力,被分成兩部分。

  選其最精銳的前一百名,組成親兵左右兩隊,左隊由王重師統帥,右隊由王彥章帶領,其上不設置都頭,直接由王師範統一指揮。以之為全營尖刀,起到保證破浪營戰鬥力的定海神針般作用。

  其餘五十名,皆被擢拔為什長以上小校,構成破浪營的基幹,再將剩餘老兵和三百名新兵混合分配於各都之中,起到老帶新、傳幫帶的作用。

  如此編排的明顯缺點是,五都之兵因大量充實新兵,短期內戰鬥力下降嚴重。所以,嚴格密集地訓練呼之欲出。

  王師範對提拔到各級領導崗位上的老兵,就提出了一個簡單、容易理解的要求,「我怎麼練的你們,你們就怎麼練新兵!」

  這群老兵的臉上無不露出解氣般的壞笑,「小樣,總算找到出氣筒了,老子遭過的罪、吃過的苦,你們一樣都別想落下!」懵懂的新兵們,從那稍顯詭異的氣氛中,沒來由地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當然,為了避免入選親兵的兄弟們有意見、鬧情緒,王師範特意頒令:親兵待遇等同什長,各軍職待遇高於其他五都同職一級。也就是說親兵隊長的待遇等同於其他五都的都頭。 記住網址http://m.bqge。org

  這樣,一來可以掌握破浪營精華於股掌之間,強化鞏固領導地位;二來可以給全營樹立榜樣,指明光明大道,要想出人頭地,就得先入親兵隊!

  從此,破浪營的競爭之風吹起,不管是訓練場上、亦或戰場,都充滿了幹勁兒和昂揚向上的風氣。須知毫無生氣的一潭死水之中,是無法掀起海潮般洶湧澎湃的。

  而且這次隊伍重新編組中,不再以兵種命名,而是以數字命名,如劉鄩所在都命名為破浪營第一都,王猛、王鐵、李獻、牛存節所在都分別命名為破浪營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都。

  另外,都以上配有軍旗,其上寫明番號,如賜榮譽番號,就像王鐵的鐵壁都,當于軍旗正中大寫以示光榮。

  至於軍旗顏色,王師範乾綱獨斷選為紅色,解釋的理由來自於後世的紅色教育,寓意軍旗是用無數將士的鮮血染成,引起了破浪營將士的強烈共鳴。

  正如唐代詩人於名篇之中傳出的戰爭慘烈,像李白的《關山月》: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彎。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又像王翰的《涼州詞》: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隨後,大練兵風風火火地展開了。而其中卻少了一個人的身影,此人正是王靈。其中因由,還得從昨夜的深談說起。

  昨夜,王師範將劉鄩、王猛、王靈和杜荀鶴約到書房,只看這份名單,就知所談之事必然緊要,唯有心腹可知。

  原來,王師範是想派人去整頓濟陽縣原有的縣兵,正好前縣尉於天平鎮平叛之役中陣亡,如今群龍無首,正是安插心腹之時。而且以王師範此時的威望和官職,想來也不會有人不服。

  明面上的任務是,整頓后緝拿濟陽縣境內的私鹽販子,打擊周邊盜賊團伙,以盡保境安民之責。

  如果只是這般簡單,也就沒有必要召集心腹,唯恐言傳八耳之外,其中必然暗藏隱情。

  所謂隱情,就是之前杜荀鶴的暗中經營私鹽之策,此事牽扯甚大,如果露出風聲,就是那有幾分暗弱的安師儒也必然會出手鎮壓,皆因此中利大,故唯此四人可知內情。

  王師範籌謀多日,終有定策,準備下一盤大棋。欲以打擊盜賊之名,實則去其骨幹,收其枝葉,再派自己人充任頭領,以為暗棋。

  緝拿私鹽販子,說來容易,那是指小打小鬧之徒,凡是此中巨鱷哪個不是背景深厚、亦或實力雄厚,牽一髮而動全身,皆非輕易緝拿之主。

  此時,正是啟動暗棋之際。

  王師範畢竟要顧忌官場錯綜複雜之關係,難免束縛手腳,不能任意施為。而這盜賊團伙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而且搶劫之事也是其專業所在,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到時王師範頂多擔著保境不利之責,稍加運作,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事至關機密,負責之人就尤為重要。一來必須是絕對心腹,二來要足夠機敏。再三思索后,王師範決定任命王靈擔任濟陽縣尉,負責此事,只是從此需要脫離破浪營。

  王靈聽后,並未有絲毫猶豫,直言道:「我和阿兄自幼侍奉縣令左右,待如兄長,故但有所命,無有不從,再說只是脫離破浪營,又不是離開兄長,眾兄弟仍能見到,也沒什麼捨不得的。」

  王猛萌萌嘿笑,「阿靈說的對,兄長但有所命,只管招呼就是,我們兄弟定唯兄長之命是從,絕無二話!」

  見王家兄弟二人說得直白,王師範心中那一絲擔憂盡去,隨後說道:「此事也不是阿靈一個人應付得來的,畢竟是要動刀子的,軍事上阿兄和阿猛需多多配合,因此事決定我破浪營的經濟命脈,杜師也要幫忙謀划才好。」

  眾人紛紛抱拳,口稱責無旁貸。

  王師範轉過頭,又叮囑王靈道:「阿靈此去,可帶幾名心腹之人,便於行動,只是這官職我可以任命,至於能否指揮得動,你需下些功夫,好生思慮。」

  「兄長儘管放心,跟著你這麼久了,怎麼說也學得一些皮毛,保證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嘿嘿。」笑談中雖帶著幾分惡趣,卻是信心十足。

  今日一大早,王靈帶著幾名親信就新官上任了。經過天平一役,原本三百人的縣兵僅餘二百人,但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

  王靈沒有廢話,直接帶隊武裝越野,而且自己就跑在隊首。直到午時初刻,王靈第一個跑回來,猶自氣定神閑,除了帶來的幾名親信,其他縣兵盡皆落後,趕回城門時無不癱倒在地,再望向王靈的眼神中有了些許敬畏。

  並沒有急著帶隊回營吃飯,而是原地休整半個時辰后,王靈開始了點名比武,就是找人和他一對一單挑。

  這小子也不挑食,隨手點指一人,三招二式間就打爬在地。不及一盞茶的功夫,就已撂倒三十餘人,這手上的功夫當真不含糊,雖比不上破浪營那幾個變態,但亦非常人可敵,不墮驍勇之名。

  好似沒看到縣兵們求饒般的眼神兒,王靈猶自沒心沒肺地叫著:「下一個!」

  直到將二百人逐一放倒,沒有遺漏,才露出心滿意足之態。

  縣兵們的心中不住地哀嚎,「太變態了!」但眼中的桀驁之氣盡散,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頭啊,徹底沒脾氣了,服了。

  從此以後,這二百縣兵最聽不得的話就是「下一個!」那是一個讓他們靈魂都戰慄的魔鬼之聲。

  王靈用這招「以力壓人」降服縣兵,雖然老套,卻管用,管他黑貓白貓呢,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唄。

  收服眾人後,縣兵整訓也開始了,王靈話說得明白,「能者上、庸者下,各級軍職靠本事掙得」,最後又加上王師範那句經典台詞,「老子的隊伍不要廢物!」

  至於如何訓練,這倒是體現出王靈的機智本色,他直接將隊伍拉到兄長王猛的第二都駐地,美其名曰增加兩家感情,實際就是把第二都當成磨刀石,好好去去這二百縣兵身上的銹!

  此後,訓練場上多了不少哭爹喊娘之聲,然王靈並不心軟,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被縣令大人訓練出來的,最是知道療效。

  只是當有人想要耍賴偷懶時,悠悠開口,「下……」故意拉長了音調,不等「一個」二字出口,部下全都如打了雞血般,麻溜利索地接著訓練,口中還得高喊:「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軍中沒有秘密,王靈把王猛第二都當成磨刀石訓練縣兵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劉鄩馬上找到李獻,二都人馬展開了弓弩競技大比拼。

  牛存節也嗅出此中妙處,二話不說,直接帶著第五都兄弟打上王鐵第三都駐地,聲稱要打敗第三都,贏下「鐵壁」番號。

  王鐵更是打出火氣,親自赤膊上陣,玩命般訓練手下弟兄,揚言誰要是慫了,就得嘗嘗他拳頭的滋味,那可是一雙鐵拳啊,人如其名,「寧可累死,也不吃鐵!」默默響在第三都可憐的兄弟們心間。

  親兵營地也不消停,王重師和王彥章二人怒目而視,尤其是王彥章,自認功夫天下第一,很是不服王重師那「刀劍矛法,冠絕一時」的雅號,更是不服他那破浪營總教頭的身份。

  一場親兵隊長間的較武激情上演了,這是屬於猛中之猛地肆意碰撞,火花擦起濺入軍心,詮釋何謂神勇、何曰無敵。

  一個槍勢渾厚,力壓萬軍;一個技巧嫻熟,角度刁鑽。猶如下山猛虎遇蛟龍,誰都不肯相讓,從日出斗到正午,又自正午斗至日落,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始終勝負難分,好一場龍爭虎鬥。

  經此一戰,王彥章心中的氣順了,再不敢小視天下英雄。王重師亦是發自肺腑稱讚王彥章,不愧「破浪營第一猛將」之名。二人反而打出了交情,王師範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雖然交情有了,彼此也都服氣了,但手下弟兄們還是得比出個高低,看看誰才是破浪營尖刀上刀尖!

  一場大練兵,被王靈的一個鬼主意,生生變成破浪營各都大比武。

  不過,練兵收穫可稱豐厚,大出預期。有對手才更容易發現自身的不足,從而有意識的補足短板。

  好的方法就要保留,這是王師範一貫提倡的。從此,以比武促練兵成了破浪營身上永不磨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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