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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爺凱旋歸府來

  自從師師接受了穿越這個事實,就逐漸嘗試去融入王師範這具身體,並且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以及身處的時代——晚唐。

  「我要練武!」是不假思索就在王師範頭腦里萌生的第一個想法。

  「身處人命如草芥,有兵就是草頭王這樣的亂世,不知幾人稱王,幾人稱帝,然功業背後都是百姓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凄苦與絕望!」王師範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雙目皂白之間浮現出了几絲紅線。

  「我雖是武將之子,然而要想在這亂世生存下去,必須要有自保之力,練武強身是當務之急。」王師範雙目陡然放光,冷厲中透著堅毅,數息之間已然作出決定。

  王家畢竟是名門之後,代代皆出英才,或高居廟堂擎划天下,或身處邊疆保國抗虜,家學淵博,不僅藏有文史典籍,歷代兵書,亦有武技傳承和打造根基之法。

  王師範雖風雅,且好儒學,但本身並不是毫無武學基礎,對一些拳腳兵器基本套路也是熟知的。

  其實文人不習武和人們對文人產生「弱不禁風」的印象,大都是宋代以後的事。

  唐以前的文人都是習武的,就像大名鼎鼎的詩仙李白,武力值堪稱爆表,一手劍術出神入化,且師承當時號稱「天下第一劍客」的裴旻,都足以說明其武功不凡。

  儒學鼻祖、至聖先師孔老夫子也是身長九尺六寸,且力氣過人,可以輕鬆舉起城門的關閘。

  王師範身高九尺,雖然不及孔老夫子,但也是妥妥的山東大漢一枚。

  只是之前酷愛讀書,練武的時間少些,基礎不夠紮實,武功套路不夠精深,而且毫無實戰經驗。 記住網址http://m.bqge。org

  也正是如此,郭大娘子夫妻兩人雖視兒子如掌上珍寶,不想讓他走上武將之路,然知道兒子本不喜練武,只是偶爾為之,才不去阻止,也少了些許擔憂。

  既然決定要練武強身,那就要練出個樣子來,而這卻是王師範此刻的心中所想。

  從此,王師範每日清晨卯時即起,從基本功開始練起,不厭其煩地打煞著力氣和耐力,而且中午和晚上都要各加練一個時辰,甚是勤奮。

  「一切為了活著!」王師範銀牙緊咬,玉面肅然,內心激昂地咆哮著,如同海浪,一浪高過一浪,波濤洶湧,綿綿不絕。

  他的兩個貼身僕人王猛和王靈兩兄弟每日不離左右寸步,起初只是在旁邊小心侍候著,就連一向機靈的王靈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大郎自從瘋症好轉后,近幾日越發痴迷於武藝,話也不如以前多了,還是謹慎些好,莫要刺激到他。」王家兄弟心裡琢磨著,這也可能是全府仆婢們甚至郭大娘子的心聲。

  漸漸的,王師範也發覺了異樣,印象中平日三人在一起時,王猛雖然半日也沒有一句話,就像一個悶葫蘆,臉上卻總是掛著傻笑,沒有現在這樣的木訥、呆板;王靈人機靈,話也多,現在卻變得跟王猛一樣,著實彆扭。

  不過,王師範還是挺聰明的。

  「小生玉樹臨風賽潘安,神機妙算勝諸葛,欲擇佳婿,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呦!」靈魂深處,師師騷氣地秀著演技。

  轉念就想通了,「應該是自己這幾日跟以前相比,變化有些大,大家都有些無所適從。」

  一念即通,隨後的日子,王師範的笑容多了,跟兩兄弟的話也多了,三人間又熟絡了起來,沒有起初的拘謹了,更像往日的融洽。

  而且應王師範的邀請,兩兄弟也加入了練武隊伍,很榮幸地晉陞為王師範的直屬部下,還是第一、第二名。

  「話說,上船容易下船難,『賊船』更是萬萬沒得下的,主要是某個傢伙著實喜歡『帶頭大哥』的感覺。」師師又賤賤地插播廣告一條。

  從此,小演武場中多了王靈不時哀嚎地求饒聲,「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饒了我吧,真真世上最好,沒有更好的大郎啊!」這廝是越來越皮了,好像受了某人的不良影響。

  伴隨著王猛一如既往的「嘿嘿」傻笑,王師範也漸漸地養成了傳說中的統率氣質,「沒練完就不能休息,繼續跟我練!」

  正所謂慈不掌兵,「兵雖然少了點,就兩個,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王師範嘴角微微翹起,有些小壞。

  每日王師範三人練武時,小演武場的角門后,不時露出一張俏麗的少女面容。

  一雙大眼睛總是偷偷地看向王師範三人這邊,白嫩的小手放在朝外的耳邊,生怕漏掉他說的每一個字,一舉一動間無不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話說,這位機警的少女,名喚「玉娘」,是郭大娘子的貼身小婢,平日里負責郭大娘子和王師範間的傳話,剛剛她又多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將大郎每日情況彙報給郭大娘子。」

  「大娘子,近日來,大郎的笑容多了,和仆婢們也熟絡了,就像往常一樣謙和,只是練武越來越刻苦,身體也越來越結實……」

  玉娘一字不落地向郭大娘子彙報著,說得繪聲繪色,尤其當說到某些特定部位,一張小臉羞得通紅,像極了熟透的紅蘋果,引得郭大娘子不時掩嘴而笑。

  「只要大郎平安,不再犯那瘋症,喜歡練武就練吧。」郭大娘子心裡默默想著,對寶貝兒子突然勤於練武的態度有些鬆動了。

  其實,王師範每日早晚都是來給郭大娘子問安的,只是剛開始時有些生澀,近來才自然多了,誰讓咱們師師演技高超、進入角色快呢,哥們可是專業的!

  「進入角色需要一個過程嘛,這是可以理解的。」師師自我安慰著、也不知道跟誰解釋著。

  不過,這個看似短暫的過程,卻使得郭大娘子的心裡著實有些不放心了。母親之愛子,察若毫釐,兒子王師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間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她那一雙充滿愛憐的眼睛,此皆母子天性,於是才讓信任且機靈的心腹小婢玉娘每日都去偷偷觀察,再回來第一時間報給自己。

  隨著王師範漸漸適應了原本的一切,舉止也越發得當了,再加上玉娘時不時傳來的可靠消息,郭大娘子眼看著寶貝兒子沒有再發瘋症的跡象,漸漸地心裡踏實多了。

  轉眼間,已是乾符六年三月初一,王師範勤於練武已兩月有餘。基本功越發紮實了,力量明顯增長,氣息更顯悠長,一根重二十斤的長槍舞動一個時辰尚有餘力,著實有些輕了。

  家傳武技也有了幾分火候,長槍揮舞間略顯章法有度,招式切換也少了之前的滯澀,只是漸漸地如遇瓶頸。

  這兩日間,王師範正琢磨著應該延請一位名師,為自己解惑。

  昨日給阿娘問安之時,說起阿爺已經得勝歸來,今日就能回府,「阿爺回來的真是時候,正好可以求他尋得一位名師。」王師範盤算著,嘴角標誌性的微微翹起。

  早晨,王師範如同往日,卯時練武,之後洗漱完畢換好一身儒士服,對著銅鏡整理好襆頭,就在王猛王靈兄弟二人的陪同下去給郭大娘子問安了。

  三人邁出東跨院大門,穿過內院,沿著迴廊一路走來,經過左耳房就來到正房門前。

  只見玉娘俏生生的站在門前,踮起腳尖不時向這邊張望著,「大郎安好!」見王師範走來,玉娘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右手輕輕搭在左手之上,順勢雙腿併攏微微屈膝,低頭輕語,悅耳討人歡喜,好似落在枝頭的杜鵑。

  「大娘子已在前廳等候多時了,我這就進去通報,大郎稍待片刻。」不等王師範開口,她已經猜到來意,像小燕子一樣轉身飛入前廳。

  趁著這會兒空閑,王師範抬頭端詳著正房門上的匾額,只見三個遒勁俊秀金字「烏衣堂」。

  「烏衣」二字不禁使人想起劉禹錫那首撫今弔古的名篇《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此詩憑弔的是昔日東晉南京秦淮河上朱雀橋南岸的烏衣巷的繁華鼎盛,而今野草叢生,荒涼殘照,感慨滄海桑田,人生之多變。

  向人們無聲訴說著,榮華富貴是難以常保的,曾經那些烜赫一時的高門貴族,也如過眼雲煙,在歷史的長河中終將慢慢消逝。

  而詩中王導之王家與王師範之王家實乃同出一脈,皆「琅琊王氏」之後,故以「烏衣」為堂號,以示不忘祖宗。

  亦如詩中所繪,此時的王家已是日垂西山,早非鐘鳴鼎食之高門望族。

  雖經王師範之父王敬武,勵精圖治,稍有起色,在青州一地也算有幾分臉面,然其不忘創業之艱難,依然保持著質樸的本色,殊為難得。

  王師範之母郭大娘子,很是賢惠,甚解郎君之意,始終以勤儉之道持家,不事鋪張,雖郎君官至都指揮使,仍居三進之院,不肯擴建,亦不願換華府,衣冠簡樸,古風尚存,不以富貴彰顯身份、地位之尊榮。在這個一朝握權柄、會當及時行樂的很少去想明天的動蕩年代,無疑被視為眾人眼中的奇葩。

  唯夫妻二人將獨子王師範視如珍寶,期願其此生平安。

  看著匾額,一時王師範思緒萬千,心中多了一份重振家業的豪情種子,多了一份對阿爺阿娘的敬重和感恩,也多了一份與阿爺早點相見的急切之情。

  「大郎,大娘子說了,讓你快些進去見她。」玉娘的清脆之聲傳入耳中,王師範收斂了幾分心緒,臉上掛著淺笑,邁步走入前廳。

  繞過屏風,只見兩排椅子整齊的排列在東西兩邊,東西牆壁之上掛著幾幅字畫,迎面是一張茶案,左右兩邊也各布置了一把椅子,此時左首端坐著一位中年婦人,面容含笑,正是郭大娘子。

  「母親慈安。」王師範恭恭敬敬地行禮。

  「大郎昨晚睡的可好?」郭大娘子一邊說著,一邊指了下旁邊的椅子,示意兒子坐下說話。

  「睡的很熟,讓阿娘操心了。」王師範微微欠身,「今日阿爺得勝回府,孩兒也已數月未見阿爺了,心裡甚是挂念,想著給阿娘問過安后就去大門外候著。」

  「大郎真是有心了,不妨事的,娘已經讓僕人早早在大門外候著了,你阿爺一到,就會有人來報信,我們娘倆再去迎接不遲。」郭大娘子心中的焦急不差兒子分毫,只是歷年持家養成了穩重之風。

  「只是你日間練武著實乏了,要多多愛惜身子,莫要過於勞累了。」又細細地叮囑著,隱約間透露著一絲規勸之意。

  「阿娘且放寬心,孩兒都是省得的。」王師範知道阿娘的心意,耐心地解釋著。

  「自從兩年前黃賊(即黃巢)反於濮曹二州,至如今已是盜匪四起,呈蔓延之勢,世道越發亂了。

  雖說黃賊一夥已過江,卻數次擊敗官軍,頗有幾分聲勢,不知幾時又會殺回江北。」

  這時玉娘剛好奉上一盞茶,王師範自晨起一直沒有喝水,著實渴極了,就接過茶盞抿了一口,「天平鎮畢竟是其家鄉,關係盤根錯節,且最是熟悉,恐難倖免,因之孩兒近兩月余勤練武藝,想來也是一求護身,二求護宅,再有也是希望能如阿爺一般,護一方百姓,免受無妄之災、池魚之殃。」

  正待郭大娘子想著怎麼規勸安撫兒子之時,前廳外庭院之中傳來一道欣喜又帶著幾分急切的呼喊之聲,「娘子,我回來了!」

  王師範與郭大娘子對視一眼,都知道是誰回來了,趕忙起身出門迎接。

  還未走出兩步兒,便見屏風后閃出一中年武將,身著明光鎧,一手拿著頭盔,一手按著腰間寶劍,甚是威武,臉上布滿了笑容,只是頜下一縷略有些乾澀的鬍鬚暗示著主人的風塵與疲憊。

  郭大娘子趕忙上前接過頭盔,王師範此時已俯下身,大禮參拜,「孩兒拜見父親,迎接來遲,還望父親責罰。」

  此中年武將正是王師範之父王敬武,「我兒快快起來,」說話間伸手虛扶,「是為父急切了些,不等僕人報信就進來了,不關你們娘倆的事。」語帶安慰道。

  「你們父子過會兒再寒暄不遲,老爺一路辛苦,還是先去後堂洗塵,待更衣后再敘家常才好。」郭大娘子隨手將頭盔遞給玉娘,上前扶著郎君王敬武。

  「好,好,都依娘子。」王敬武說著就大步邁向後堂。

  大約半個時辰后,王敬武身著寬袍,人顯得舒緩多了,頜下鬍鬚也打理得有了往日幾分光澤,由僕人引著來到偏廳。

  此時,桌上早已備好八道菜色,熱酒及一應餐具,雖說不是什麼珍饈美味,確是王敬武平日喜歡的菜式,一家人圍攏一桌,邊吃著酒菜,邊話著家常。

  「我離家數月,家中之事讓娘子受累了。」王敬武拿起酒杯,朝向郭大娘子。

  「這都是妾身份內之事,老爺征戰在外,身冒矢石,那才是要緊的,可容不得半點分心。」說著郭大娘子也拿起酒杯,夫妻二人對飲一口,以訴離別之苦。

  「夫人遇事莫要瞞我,我們夫妻一體,凡事理應一同承擔。」眼角餘光微微轉向兒子王師範。

  「方才僕人跟我說了,前段時日,大郎發了瘋症,夫人著實擔憂了一陣子,這事應該早早報給我知,一來拿個主意,二來也分擔一些,莫要擔心影響戰事,為夫承擔得起。」安慰著郭大娘子。

  聞言,郭大娘子眼圈瞬間紅了起來,一汪淚水欲奪眶而出,「起初確是不想老爺分心,後來沒過幾日大郎就好轉了,瘋症也沒再發,想來應該是好了,就沒報給老爺。」

  「大郎啊,為父還聽說,近兩月來,你轉了性,練武頗勤,讓你母親增添了幾分憂色,各中緣由確是為何?」王敬武面容一整,頗為嚴肅。

  王師範趕忙站起,向父母躬身行禮,「孩兒有錯,讓父母擔憂了,請大人責罰。」

  郭大娘子還是心疼兒子的,連忙扶起兒子,「坐下慢慢分說,正好你父親回來了,也有了主心骨,咱們一家人好好聊聊,沒什麼是過不去的坎兒,好嗎?」

  「是啊,該給父母一個交代了,省得擔心我再發瘋症。」

  王師範想到此,就將內心的想法娓娓道來。

  「方才父親回來前與母親說的,確是孩兒心中所想,其實孩兒並不是發了瘋症。

  只是數月前讀書讀到杜工部的《三吏三別》,被安史之亂所致的一片哀鴻遍野、民不聊生的困苦之象深深地震撼了。

  一時想到近年來,前有龐賊(龐勛)、現有黃賊(黃巢)霍亂天下,遠超八年,可想而知百姓之困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父親艱苦創業數十年方有現下家族重振之勢,然父親漸漸老去,家中唯有我一獨子。

  雖好儒學,有悲天憫人之心,卻無挽狂瀾於既倒之力,待他日家道中落,如何能對得起父母的養育之恩!」說到亢奮之處不禁有些哽咽了。

  郭大娘子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流落臉頰,王敬武的面色也緩和了,目不轉睛地端詳著兒子,彷彿在重新認識自己的兒子。

  王師範抽泣兩聲,穩了穩情緒,接著說:「孩兒一時悲痛,深感無力,連續三日渾渾噩噩,及至第四日思緒通達,悟得只有文韜毫無武略,於此亂世,定難保自身更何談家族。

  於是,孩兒從練武強身做起,每日讀書之時兵法戰策也是多看了些。」目光越發堅定,而父母的臉上卻多了一絲憂容。

  王師範敏銳地察覺到了,「孩兒讀書已逾十年,自是明白父母的心意,就如同《觸龍說趙太后》中所言,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大人深愛於我,只盼孩兒平安,不望孩兒身處險地,然大人也知,就算盛世有些事亦是想躲也躲不掉的,何況亂世乎?唯有練就一身本領,以不變應萬變,才能保長久,望大人深思之!」欠身一禮。

  王敬武與郭大娘子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釋然與欣慰,言道:「為父今日才知我兒已長大,以前是我與你母親短視了,日後我兒盡可練習武藝,習學兵書,只是要練就練出真本領,不能總是閉門造車,也要走出家門多接觸外面的世態炎涼,在事上多多磨練。」

  「父親說的是,孩兒謹記。」王師範心下也是一松。

  「對了,後日就是三月初三,是一年一度的上巳節,安節度已經傳信於我,今年亦同往年,在益都西五十五裡外的淄水邊舉行臨水宴飲,屆時平盧有些臉面的文臣武將都會參加,大郎就與我同去吧,也見見世面。」王敬武突然想了起來。

  「是,父親,孩兒近日練武遇到瓶頸,您平日軍務繁忙無暇教導,就想著尋一名師,好解心中疑惑,不知可有合適人選。」王師範趁機說出心中所想。

  「嗯,待我想想.……潁州長社王家,你有一位表叔,年方二十五六,名喚「王重師」,與我頗為親厚,他少有勇名,材力過人,刀劍長矛技法之妙,冠絕一時,或可請來,你可願意。」王敬武詢問兒子之意。

  「孩兒願意,全憑父親做主。」王師範爽快地回應著。

  「那好,明日我就讓阿忠帶著我的名帖去長社請你重叔,早年阿忠與我去長社時也和他熟絡了,想來會順當的。」王敬武想起王忠,就說道。

  「忠叔去辦就更萬無一失了。」王師範心裡一樂,忠叔人很是忠厚,素來辦事也是穩妥的。

  「好了,別盡說這些了,大郎,你父親數月勞累,難得今日清閑一日,陪他好好吃幾杯酒才是正事。」郭大娘子看父子二人聊的差不多了,就過來打個圓場。

  「母親所說是極,來,父親,兒子敬您一杯。」說著就向王敬武敬起酒來,一家人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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