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人一半
獵頭司其實隻有在望洋城有所謂的總部，被稱為獵頭樓，在其他地方都是暗中行事，或是隱藏在山間荒野，或是用商號、茶樓等等身份偽裝。
??所有的懸賞都會掛在獵頭樓，再由獵頭司內部整理分散。這樣做的效率自然不高，但勝在穩妥，不過也好在一般懸賞都不太著急，隻要人死了，就算是一年兩年發布懸賞的人也是認的。
??高盛早就換上了一副白殼麵具，在額頭處刻著四條長紋，顯示著他白虎部長首的身份。他一路走街串巷，猶如一陣風一般，沒有人察覺到他的行蹤。
??獵頭樓不是很高，隻有四層，一層是掛懸賞的地方，隻有兩個弟兄在台前；二樓則是獵頭樓大部分獵頭聚集的場所，負責整理和委派任務；三層是長孫無疆的私人場所，除了特別的人，沒有他的親自準許，不能擅闖；最高層則是堆積陳年舊案的地方，都是一些隱秘和未完成的懸賞，困擾葉修的那個案子就在裏麵。
??“白長首！”獵頭樓台前的獵頭一眼便認出了高盛，躬身行禮道。
??高盛微微頷首，直接走到三層，無人敢攔，因為高盛就是那些特別的人之一。
??獵頭司對四位長首以及一些三紋獵頭的信息隱藏得極好，隻有少部分人才知道，而高盛的姓名自然也是鮮有人知，所以一律將白虎部長首稱為白長首，青龍部長首為青長首……
??高盛一路點頭示意，直接推開了三層的大門，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一身便裝的長孫無疆正躺在安樂椅上，手上拿著蒲扇，等著他了。
??“你來了？”
??高盛脫下麵具，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猛灌下去這才回答道：“你睜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十年了沒回來這裏了，你這麽急讓我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我打聽過了，這裏的家族勢力不怎麽樣，就算是城主也隻有辟海中期的水平，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境界竟然和我旗鼓相當。你總不能是因為老了，連這些人都對付不了了吧？”
??高盛一見到長孫無疆就如同倒豆子一般稀裏嘩啦說了一大堆。而長孫無疆也隻是微笑地看著他，靜靜地聽他說完。
??“你還是那個樣子，太心急。”長孫無疆站了起來，坐在了高盛對麵，同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這望洋城裏的家族自然是威脅不到獵頭司分毫，隻是這城外，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是海源州外的勢力。”
??高盛瞳孔微縮，眯著眼睛道：“果然，我們還是被盯上了！”
??“其實早就被盯上了。”長孫無疆指了指桌上的信紙，語氣略帶嘲諷道：“他們早就想要吞並我們獵頭司了，隻是我一直拒絕，他們覺得不必大動幹戈來對付我們罷了，現在情況卻變了。”
??高盛拿起信紙，一下便看到了“天啟城”三個大字，他重重地將紙拍在桌上，臉色陰沉，“是天閣！”
??“沒錯，不過他們現在也不太好受。”長孫無疆小喝了一口茶，“天啟城城主趙明和被人毒殺了，他的兒子趙天振似乎不能服眾，但還是擁立他的人多一些，畢竟天閣是趙城主的私人產物！”
??長孫無疆將“私人”兩個字咬得很重。天啟城是位於中神州的一座城池，但有著特殊的意義，它是為了安定人族內部而建造的，由每個州域派出的州長老組成長老會，以決斷人族事宜。而天啟城城主，雖然不在長老之列，但卻有遠大的影響力。
??而天閣，正是名在天啟城，實在趙家的機構罷了。它遍布於整個人族地界，每個州域設有天閣分閣，起到收集情報，暗殺，收攏人心的作用。
??顯然，獵頭司若是能並入天閣，趙家的勢力又會上個台階，趙天振也能順利子承父位。
??“那你想要怎麽辦？”
??長孫無疆嗬嗬一笑，微嘲道：“他們天閣自然要比我們獵頭司強，但他們打錯了算盤。若是放在幾年前，他們有拿捏我們的實力，但是現在我們有和他們講條件的地位了。”
??長孫無疆的話說得很明白，那就是為了天閣做事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但獵頭司成長起來了，也不是能隨便被欺負的了，可以和天閣講條件。
??高盛點了點頭，“所以我為什麽要回來？”
??“因為你們就是我講條件的籌碼啊！”長孫無疆放下了茶杯，輕道：“他們之所以這麽有信心，是因為對我們不夠了解。你是獵頭司長首之一，隻要他們知道了你的修為，那不得不要三思而後行了。一個長首就有辟海的修為，那其他的長首呢？那我呢？”
??“明白了，虛虛實實，透露一點情報給天閣，讓他們忌憚，同時又隱藏其他人的信息。”高盛聞言露出了笑容。
??“既然公事聊完了，那就要聊聊私事。”高盛臉色一轉，有些凝重，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袁老頭子死了，張家幹的，你應該知道。我想知道你不動手的原因。”
??長孫無疆聞言釋然一笑，仿佛早就知道了他會問這個問題，“當時沒能救袁老頭，是因為我剛好不在獵頭司，而是在查一樁懸賞，詭異得很。事後當我知道了情況後，也想過動手，但是我發現了一件事。”
??“張家背後有勢力？讓我猜猜，中界城，天閣分閣？”高盛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奇怪的笑容，有些得意。
??長孫無疆愣了愣，笑道：“你怎麽知道？”
??“張家原本是一個小家族，可後來和中界城扯上了關係，因此我猜想張家可能隻是中界城天閣分閣的一個傀儡罷了。”高盛抿了一口茶，繼續道：“而且我已經知道你的條件是什麽了。”
??“哈哈哈！”長孫無疆仰頭大笑，說道：“看破不說破！看破不說破！”
??高盛也是笑了起來，從衣服裏拿出一個包子，說明了原委，將包子對半分開，一人一半。
??長孫無疆聞言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才回道：“沒想到袁老頭還有徒弟了？這些年太忙，有些事情都沒有注意到，我今日就派些人去照顧照顧那家包子鋪，也算是還一點袁老頭的情。”
??高盛點點頭，嘴裏塞滿了包子，含糊不清道：“你別光說！吃啊！”
??長孫無疆拿起半隻包子，剛想送進嘴裏卻停了下來，問道：“買包子還不知道買肉餡的？是沒錢了麽你！”
??高盛一聽到肉餡包子就想到異民窟裏的那個少女，還是感覺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他搖了搖頭直接將包子塞進長孫無疆的嘴裏，“廢話真多！”
??長孫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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