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東城閱兵

  翌日清晨，陸嘯宇在一片劈裏啪啦的鬧聲中醒來。揉眼間見林浩天倚在床邊看著自己，他立即不爽的爬起身來，沒好氣的問道：“外麵什麽聲音，這麽熱鬧？”


  “是杜令昇，為了迎接你歸來，特意在上海囑托了人給你放一整街的鞭炮。”林浩天的語氣淡定自然，恍若昨日之事未曾發生。


  陸嘯宇望著林浩天，發現他唇間咬痕宛在，不禁在心裏暗爽：叫你小子囂張，再敢動我咬死你！

  林浩天似乎察覺到陸嘯宇盯著自己的嘴唇出神，便低下頭去，饒有興致的喃道：“怎麽？還想回味一下嗎？”


  陸嘯宇氣憤不過，飛起一腳，直直的襲向林浩天，林浩天毫無躲閃，隻是將手擋在身前。飛腿打在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這一腿雖沒有用到十成的力度，但是五成也是有的。一般人遇到這樣的力度早就叫苦不堪了，而林浩天則像沒事般輕輕甩了甩衣袖，暗帶嘲諷的說道：“不愧是受過訓練的，出腿這麽快。”


  陸嘯宇從床上爬起，將掛在衣架上的禮服搭在肩上：“所以你給本大爺小心點，小心爺廢了你！”


  “大話誰都會說，雖說你很厲害，但是能廢了我的人，嗬嗬，恐怕還沒出世。”林浩天扯過陸嘯宇肩上的禮服，到衣櫥裏拿出一身藏青呢製戎裝：“今天不穿禮服，穿這套。你待會要去軍區隨大帥檢閱軍隊。”


  陸嘯宇接過戎裝，順著衣服的紋路輕輕撫摸。自己和藍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藍晨便是一身戎裝。他立於榕樹下，溫柔含笑的對自己打招呼。陽光透過榕樹枝葉，在地上灑下竄竄陰影。那陰影在春風下微微搖曳，流光飛舞，少年依舊。陸嘯宇想聞聞這衣服，仿若一低頭，便能聞到那個人的味道。


  “時間緊迫，我來幫你穿。”林浩天將陸嘯宇的手籠進衣袖裏，仔細的幫他係著扣子。他的指尖頎長溫熱，一點一點的向下，像是蛇般侵蝕陸嘯宇的心。陸嘯宇望著他的眼眸，那裏滿是溫柔。這溫柔如潮水般淹沒了陸嘯宇的偏見，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幫自己穿衣的人其實沒有想象中的冷血不諳世道。


  林浩天沒有意識到陸嘯宇看著自己的眼神，隻是認真的將相應部署告知陸嘯宇，並囑咐他注意安全，很快一身戎裝便套於他的身上

  穿戴整齊後，在林浩天的陪伴下，陸嘯宇踏出了酒店大門。門外盡是記者的聚光燈，快門聲此起彼落。每次快門聲音響起，陸嘯宇就將明眸抬起，望著四周形形色色的人，他覺得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在這些人的手中，他每分每秒都在等待，這未知的死亡。


  載著陸嘯宇一幹的汽車在街道上急駛。沿途的街區都有崗哨，戒備深嚴。汽車在街上呼嘯而過，暢通無阻，很快便來到旻係最主要的軍區東城軍區。陸嘯宇下了車，抬眼間便看見軍區門口整齊的站著兩列士兵，著和自己一色的藏青呢製戎裝，靴子鋥亮，背上長槍的刺刀閃著雪亮的光芒。


  他們見到陸嘯宇便大聲的喊著：“少帥好！”接著對立於陸嘯宇身旁的林浩天畢恭畢敬的叫著：“林少將辛苦了！”


  陸嘯宇有些驚訝的看著林浩天，看來自己對南京的情況太過不在意了，自己原本以為林浩天隻是專程保護自己的保鏢，雖然與上官彥關係較好，卻不曾想他竟是上官新重用的良將，海外留學歸來的高材生，旻係軍閥最年輕的少將。


  林浩天習慣性的朝士兵們直直的擺手：“你們也辛苦了。”接著對領隊的副官說道：“帶少帥和我去見大帥。”


  “是，大帥正在閱兵台等你們。”


  閱兵台在軍區正中的空地上，空地兩方平疇漠漠，梧桐綿延。因為是冬日光景，樹上的葉子都掉光，隻剩下幹枯枯的枝幹，可是地上卻是幹淨如洗，可見上官彥是個素雅整潔之人。


  閱兵台下的空地上整整齊齊的站滿了背槍的士兵。上官彥帶著軍帽，身著戎裝，一身正氣，威嚴的站在閱兵台上。


  “父親！”陸嘯宇用上官雲欽的口吻與上官彥對話。


  “嗯。”上官彥隻是簡單的點頭，並無其他言語。


  整個閱兵過程隻有半個時辰不到，上官彥命身邊的副將沈佩山將自家軍隊的大概情況和陸嘯宇講解一遍，便離開辦事去了。


  自己並不是上官彥的兒子，他多少也要防備自己，當然不可能將軍隊的具體情況一一向自己說明。陸嘯宇掃視台下的士兵，半個時辰裏，巍然不動，穩如泰山，果真是訓練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