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殺手天狼

  聖誕前夕的平安夜，上海灘異常熱鬧。日本人為了慶祝與北方靖係軍閥尹連風全麵實現軍事經濟合作，成團的穿著和服在街頭肆意尋歡作樂。陸嘯宇壓了壓自己的帽簷，低調的行走在路人堆裏，時不時的環顧周圍，隨後滑入一家茶館。


  這是一家日風茶館，名為雅存居，老板是上海著名的商人杜令昇，靠販賣軍火發戰爭財。因為常年為日本人提供戰爭物資，一直與日方交好，所以無人敢在此茶館鬧事。來這家茶館的幾乎都是各行各界的名人：上海灘的富商，交際花，軍統高官，金發碧眼的洋人，囂張的日本人等。他們來這有些隻是單純的飲茶，有些則是幹著買凶殺人，換取情報的行當。陸嘯宇則是這殺人行當中的一員，他殺人的技藝十分高超，通常一槍斃命，誰都知道他真實的姓名，隻知道他外號“天狼”，殺人從沒失手過，是上海灘的頭號殺手。


  陸嘯宇在穿著和服女人的帶領下來到一間雅致的包廂裏。包廂的牆麵上綴著點點殷紅櫻花，正中心擺著一張檀木桌幾，散發出縷縷暗香。桌幾中間用簾子隔開，透過簾子隱隱可以看到裏麵坐著一個男人裝扮的人，卻看不清臉。


  簾子裏的人見陸嘯宇進來了便開口問道：“你就是天狼？”


  聽聲音是個三四十歲的男人。


  “如假包換。”陸嘯宇在男人的對麵坐下，悠閑的拿起桌上的瓷杯把玩起來：“你就是這樣以禮待客的嗎？連臉都不能讓客人看見！”


  “我們做生意的講究的是錢不是禮。”男人從簾子裏推出來一個紅木盒子。


  陸嘯宇打開盒子，隻見盒中整整齊齊躺著五根金條。陸嘯宇將盒子推回去，輕笑著說：“這盒子精致倒是精致，隻是爺從不和沒有誠意的人合作。沒有別的事，爺就告辭了。”


  陸嘯宇起身欲走，簾中人急忙站起身來，扯開簾子，極力挽留：“天先生別急著走啊，咱有事好商量。”


  這男人身著黑色風衣，蓄著絡腮胡子，約摸四十來歲。陸嘯宇滿意的坐了下來：“說吧，要爺殺什麽人？”


  “剛從日本調來的中尉，小澤乾一郎。”


  “小澤乾一郎，日本高級軍官，畢業於日本陸軍軍官學校，專長是軍事戰略及狙擊。”


  “天先生消息真靈通。就是他，這五根金條是頭款，事成之後再給你五根。”


  “我天狼從來不走回頭路，要嘛一次性將十根全付清，要嘛就去找別人。不過不是爺吹噓自己，恐怕這上海灘裏，除了我，沒有誰敢動他。”


  “好，十根就十根，隻要你幫我把他幹掉，別說是十根就算是一百根也沒問題。”


  “你放心，保證做的幹幹淨淨。”


  從雅存居出來，陸嘯宇迅速轉入一個院落，院門口環繞著極高大的樹木，冬日晴好湛藍的天空下，樹木顯得異常的茂密，這是常青樹，一年四季都處於生長的旺盛期。院落裏坐落的是大理石砌成的別墅，這別墅裏住的便是時下最有名的交際花秦方怡。秦方怡是陸嘯宇的老搭檔，秦方怡負責為陸嘯宇掩人耳目，陸嘯宇則給她一半傭金。兩人一直都配合默契，從無失手。


  別墅的門緊掩著，透過鐵門可以清楚的看見秦方怡房間的窗戶半開，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暗號：窗戶關著或全開則是有客人，窗戶半開則表示她家沒有外人在，很安全。陸嘯宇借著樹葉的隱秘，翻身越過圍牆，偷偷的來到秦方怡房裏。


  此時的秦方怡正在房裏邊哼小曲，邊試新買的旗袍。他從身後抱住她，在她耳邊輕喃：“真香。”


  “天狼先生的嘴巴可真甜，不知要迷惑多少女人的心。可惜啊，你對女人不感興趣，不然我早把你吃了。說吧，今天又接了一單什麽好買賣？”


  “有人讓我殺掉小澤乾一郎。他今天晚上在瑪利亞西餐廳有場慶功會，這是下手的絕佳時機，我不想錯過。”


  “那你想讓我怎麽做呢？”女人轉過身用手在陸嘯宇胸前劃著圈。


  “你去弄一張瑪利亞西餐廳的請柬，剩下的交給我。”


  “怎麽？這次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算了，帶上你不得托爺後腿嗎？還是我一個人幹比較幹脆。”


  陸嘯宇知道這次任務很是危險，自己不想讓一個女人去冒險。雖然說在上海灘裏人與人之間都是虛情假意，但是和眼前這個女人經曆過太多風雨，即使雙方都是為了錢，但多少還是會在意對方的安危。


  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秦方怡哪會不懂陸嘯宇的用心。她用力抱住陸嘯宇：“晚上你小心點，我在外麵接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