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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表演

  ‘下午五點半,操場二樓器材室一號室我告訴你吉他的事。如果不來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四個字足夠說服我讓我去,我最怕的就是東窗事發了。


  演出在六點開始,我們節目是第四個,所以我的時間是足夠的。我原本想讓陳旭和我一起去的,結果陳旭正好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胡旭嬌因為還要準備主持,所以早早就去了表演會堂,戴佳在座位上認真算題,想想上回因為陳旭爽約她害得她尷尬的事就覺得再麻煩她不好,況且她還在學習。


  我給陳旭留了紙條讓他幫我把吉他帶去表演的地方,然後就去了操場的體育器材室。


  我算是第一次去器材室,裏麵很大,有好幾個隔間,我繞道最後一個隔間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器材室的陽光有點暗,我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可能是約定的人還沒到,我看了下手表,如果六點還沒人來我就不等了。畢竟我還有表演。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似乎這個器材室並沒有有人要來的意思,空蕩蕩的器材室就算是白天,居然還有一點點恐怖的氣氛,我努力壓製自己的恐懼,希望給我寫紙條的人可以早點來。


  5:58,算了,不等了,表演要開始了。


  ‘嘩’所有燈全部滅了。外麵我聽見有人鎖門的聲音。我衝向門口,門已經被鎖死了,我拚命喊開門,可卻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我一邊著急一邊哭喊,可一個人都沒有。我才發現二樓器材室一號室原來離操場這麽遠,而且這麽偏僻。


  更可笑的是我才發現我被人騙了。


  比起騙我更擔心的是表演怎麽辦。我覺得好氣又好笑,這種裏的情節最終還是發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哭地腿軟,拚命的敲門聲漸漸慢了下來。現在更讓我害怕的是我會不會在這裏過夜。我還是挺害怕黑的。我在想我要是隨聲帶著手機就好了。


  我現在特別想念奶奶,奶奶要是知道我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該有多傷心啊!我真希望奶奶可以再幫我一次,希望她能找到一個能讓我出去的人。


  時間慢慢的過去,我的希望越小我就越害怕,我可能真的要在這個地方待一晚上。


  然後我真的呆了一個晚上。器材室的窗戶不隔音,外麵的風聲嘩啦嘩啦的,我覺得我好像邁進了閻羅殿一樣。


  周六是沒有體育課的,好在下午的時候有一個沒見過的不知道是什麽人取器材才把器材室打開,看到我的第一眼很詫異,然後接著說:“你就是高二一班的林什麽凡同學吧!”


  “你怎麽知道!”


  “昨天晚上學校著你找瘋了!你怎麽在這個地方!”


  我沒時間和他解釋,我已經錯過了一早上的課,下午的課估計還趕得上。我是從班裏後門進的,但物理老師還是停了幾秒繼續講課,身為班主任的他估計要發火了。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我就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我一晚上消失的不見蹤影了。


  上課的時候陳旭不停的給我遞紙條,班主任的課沒人敢出聲說話,就算是耳語也不行。但我一張也沒看!無非是問我昨晚去哪了,為什麽沒有參加演出之類的話。我沒心思回答他。


  下課鈴聲響了之後停了幾秒之後班主任走到我身邊小聲的說了聲‘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早就料到這是必然的。


  從教師到辦公室的這一路上我都在想該怎麽告訴老師昨天晚上的事,如果說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就一定會說出之前丟吉他的事,像我和戴佳說的不小心班主任根本就不會相信,他可是就憑推理查出砸出黑板上坑的人是誰的人。

  “說吧!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他坐在他的旋轉椅上仰視著我。如果說俯視全都代表著強大,那說這句話的人一定沒去過老師辦公室。


  我保持沉默,我還沒有想到很好的對策。


  “怎麽不說話?”他的小動作很多,所以喝起了他自己的精心泡的茶。“沒關係,站著挺累的,坐坐,就坐在你旁邊的椅子上吧!那個老師剛去開會了!”


  我既不打算坐下來,也不打算開口說話。


  “不想說啊?那老師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出校門了,你要是出學校可以跟我打聲招呼,不用弄得沸沸揚揚的,好歹是火箭班的一等一的學生,現在全校都知道你私逃出校的事了。你出校幹什麽去了?”


  簡直胡說八道。什麽出校,我分明就是一個人在器材室帶了一個晚上。


  “回家!”我覺得現在的這個謠言有利於我說謊。


  “回家?表演都不參加了?這個表演我倒是不在乎你到底參不參加,隻是還有一天就放假了,你幹嘛這麽急著回家。”


  薑終究還是老的辣!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謊,尤其是在班主任麵前!我從來沒見過他為難我。“什麽沸沸揚揚的?我倒是很想知道!”


  “你可不希望聽到!”


  “老師你直說吧!我早就有所準備!”


  “說你跑去見社會朋友!”


  “胡說八道!老師你信嗎?”


  “不信才想和你好好聊聊。”


  “那你沒給我爸打電話吧!”我還是有點害怕林凡知道關於我有這種傳聞的,畢竟林凡不了解我。


  “沒,不過給你媽打電話了,你媽不停的和我道歉,說她管教女兒不周到。”然後鈍了幾秒看見我沒說話又問我:“你是不是和你媽媽關係不好。”


  “我和她關係很好。她經常關心我。”說完我的眼淚不自然的留下來。


  “好吧!那老師不問你家裏的事了!不過你媽說要來一趟學校,來看看你在學校的狀態。你這幾天每通信我提前和你說一聲,放假回家記得和你媽媽聯係一下。”學校禁手機,班主任不知道我們會偷偷攜帶手機,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好學生。


  “嗯嗯!謝謝老師。”


  “好了,回去吧!不用管別人說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斜。等你把眼淚擦幹了再出去,不然別人以為我虐待學生呢!”


  我擦幹眼淚,何老師又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離開。都說理科尤其是男老師情商很低,但沒想到班主任這麽好!

  我終於明白大家見我時那錯愕的眼神了,不過我還挺感謝那個讓我名聲大噪的人,決然費盡心機還留了我一條小命。


  我回到班裏下一節課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我還是從後門進的,顯然生物老師看到我講課的節奏也頓了一下。我料到了,回到我的位置然後翻開生物書,單看老師在黑板上的筆記我就知道老師講的什麽,上次的月考卷。我沒打算看,因為那些我都會,一般老師講卷子我都會打開一份新卷子寫。後來我有有點好奇陳旭到底給我寫了什麽,然後打開那些小紙條。和我猜的沒什麽區別。‘你昨天為什麽沒有參加表演!’‘胡旭嬌已經替你找了個替補,放心!’‘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就看了這三個就已經沒有耐心看下去了。下課之後我準備早早回家,我有點生陳旭的氣。我以為他會關心我多一點。

  “我送你回家吧!好久沒送你回家了。”他說的沒錯,自從我住校之後,回家他都不怎麽送我了,偶爾送一次還發生口角。


  “你到底想問什麽就問吧!沒有必要這麽獻殷勤!”我知道他想問我這件事。


  “沒有!就是我爸媽說想請你去我家吃頓飯,自從上次見麵之後就沒怎麽和你聯係了,還挺想再見見你的。我就是想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


  他突然說這個,我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並不問我昨天晚上消失的事。“你家?你怎麽不問我我昨天晚上去哪了?”我還是想回避那個去他家的話題,畢竟我和自己的父母都不怎麽交流,更別說是他的父母,上回一見就已經足夠驚魂了。


  “你昨天晚上沒回家嗎?”


  “回了!”


  “那你明天來我家吧!我到時候去接你。你不用擔心,我爸媽是非常和善的人。”


  “我知道!隻是我明天還要去練吉他!所以可能去不了!”我找了個借口拒絕他。


  “那就練完吉他直接去我家。你還沒說你那個吉他到底怎麽回事呢?怎麽會不小心丟了,誰還給你的你知道嗎?”他問的很輕鬆。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我想簡單一點。


  “那就這麽定了!東西收拾好了嗎?”


  “啊?”定了?我沒答應呢!

  “嗯?”


  “我沒說要去你家!”


  “我爸媽都問了好久了。你不會怕他們吧?”說完有點戲謔的看著我。


  “怎麽會,你爸媽那麽和善。隻是我還沒有準備好。想留個好印象給他們。”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們很喜歡你!”


  雖然還是不怎麽敢去,但是還是答應了。我真的不會拒絕人,現在又是陳旭。


  我很快收拾好書包,還有東西在宿舍,我讓陳旭先等著我,我小跑回去拿我的衣服,沒想到胡旭嬌在宿舍門口等我。


  “昨天下午幹什麽去了?”胡旭嬌很直接,看著是有點生氣。


  “回家。”


  “回家?”她一臉質疑的表情。


  “回家!”


  “什麽時候回家不行,非要現在回家!而且我聽到的不是這樣的!”


  “那你聽到的是什麽樣的?”我很好奇到底一晚上的時間我被傳成什麽樣子了。


  “你知道我為這次表演花費了多少心血嗎?從寫劇本到練習再到表演,班主任否決了我多久你知道嗎?我說你也會去他才同意我們參加的,結果你臨陣脫逃,到時候老師會怎麽說我!你這是在出賣我!”她大吵起來。她第一次對我大吵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急的哭起來。


  她安靜下來,然後遞了一張紙巾給我,拍拍我的肩膀問我:“發生什麽事了?”


  於是我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的經過全部告訴她!我覺得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值得信任那就是胡旭嬌了。我們認識那麽久,她是最了解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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