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中邪
他收拾碗筷和我電話掛的一樣快。然後在外麵沒了動靜，我走出去的時候發現他正在擺弄鍾表，我有點急，一把搶過來，我怕他弄壞。
“我看它不走了，就拿起來看看，我也是剛拿起來的，沒弄壞吧！”他急著和我解釋。
“它的聲音有點大，昨天晚上我把電池去掉了。”
“那換一個新的吧！等超市開門了。”
“不用了，又沒壞。”我果斷拒絕。
我把電池安好放回原來的位置，將時間調準，這些動作我做的很熟練。
“走嗎？”我問林凡。
“不怕了，來把衣服穿上，他家昨天去的時候還有點冷！”他拿了一個全新的藍色羽絨服，“這是給你買的，昨天沒機會拿出來給你！你來試試。”
看見新衣服我還是有點高興的，我一個人不怎麽買新衣服，而且個子也沒有怎麽長就覺得沒有買新衣服的必要了，但我不會表現出來喜歡的。我既沒有表現得喜悅，也沒有表現的不喜歡。好像女孩子都喜歡這些東西。“走吧！”忘了和他強調我不害怕，我覺得行動要比語言更有說服力。
沒想到這衣服還挺合身的，雖然林凡不常見我，但我衣服的尺寸他居然知道。
“穿著還挺合適！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林凡看著我穿上，又是自吹自擂，臉皮真厚。
“是因為我本來就是衣架子！”我也這樣回擊他。“走吧！”
“就是有問題，小由就去一晚上你看就中邪碎了，這麽多年我從來沒去過，那老太太就是在記仇，不然怎麽小由一區就煤氣中毒，她自己的孫女住了這麽久都沒事，偏偏小由有事，就是有問題……”李子佩在屋裏大聲說著，生怕外麵的人聽不見似的。
這邊的房間普遍隔音不好，何況他家的門還大敞著，所以李子佩說的我聽的一清二楚。我當然不能忍。“就是中邪！”我衝進他家。“你可記著了，你今早還打了她孫女還去了我家你最好也小心！”說完我就轉身離開。
我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李子佩確實從來沒來過我家，今早還是奶奶走後的第一次，我也希望章由是報應！這樣我還可以覺得奶奶就在我身邊，但是我還是害怕章由出事，畢竟人命不能胡鬧，何況是在我眼皮底下。
林凡追了過來，我以為他會留下解釋我的粗魯，但是他還是過來追我。我又回到我的小房間。這個小房間現在成了我的避風港。我沒有反鎖門。林凡先敲了敲門，見我沒有回應他就擅自進來了。
“你很生氣？我也很生氣！”他坐到我的小床邊。拿起我放在床邊的《童年》。“喜歡這本書啊！到時候我給你寄原著，沒有翻譯的那種，聽說你的英語不錯！”
“嗯嗯。”我不指望他會寄給我什麽，也不覺得他在生氣。
“果然穿上好看！爸爸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我低著頭，覺得他自戀幼稚。“那是我長得好看！”我反駁他。
“對對！長得像爸爸，哈哈！”他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胡說，我長得像奶奶！”我才不想和他長得像。
“巧了，我也和奶奶長得像！”他還是不要臉的爭論。“爸爸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你送送爸爸吧！”
又要走了，我心裏還是有點小失落的，我應該早就習慣才對。“媽媽說他身體不舒服，你去看看她吧！”我企圖岔開話題反而給他安排任務。
“她不需要我去看她！反而是你，一個人，讓你轉學你又不願意，我也不好強求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住校好嗎？”他說話越來越溫柔。
她說話越來越溫柔，讓我有種想要原諒他的感覺。但他總喜歡騙人，他總是說話不算話，什麽一起去看猴子他沒來，一起去遊樂場他沒來……不敢再想了，他就是在騙人。
“那奶奶怎麽辦！”我覺得奶奶待過的地方就是奶奶。
“奶奶已經走了！”
“我知道，奶奶說不會讓我一個人的。”
“我們還得繼續生活。住校、吃早飯午飯晚飯，還有多交流。”他突然提這些。“可以答應我嗎？那我就不要求你轉學了。”
他看著我，我還在等他說。“不再說些什麽嗎？”他知道我早戀的事，我覺得挑明好些，我就是要看看他的反應。
“我問過老師了，他說你成績穩定，還有點突破的潛力，我覺得你可以好好發揮的。”
“你知道我說什麽？”他岔開話題讓我很不自在。
“這還要怪我，但是你要覺得這確實是段美好回憶我也不會強迫你什麽，我相信你，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他還是說了。
“不怕我做出格的事兒？”
“你要是會，不管我在哪都無濟於事的！”說的有道理。
我沒再說話，我確實講道理，隻要他好好和我說話。好在他不逼著我轉學了。關於早戀他的反應果然和一般父母的反應不一樣。記得我們班之前一對情侶被班主任棒打鴛鴦，女方爸爸來了之後狠狠地訓了一頓，還克扣了不少生活費，我想想就覺得有點慘。對我來說這才是正常父母該有的反應。
其實我很想說句謝謝的，但是我怎麽會說出口。他說完這些又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盒子。我以為是手機，但一想怎麽可能。
“我在外麵看見了你的吉他，自己買的嗎？”
“嗯嗯，報了個培訓班，可剛上完！”我拿起他剛放下的《童年》準備看。
“總打擾你看書，真是不好意思，看看這個。”
是個微單，我早就想買，說及拍的照片實在是太差勁了。但是局限於生活費有限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沒想到林凡居然送給我一個。
“衣服是新年禮物，這個是你十六歲生日禮物，不好意思，送晚了。”他看著我拆包裝。
我真的很喜歡，隻是不喜歡送微單的人而已。
“謝謝！”終於說出口了。果然女孩的心是可以被禮物收買的。我原本也是無所謂金錢，但是在期待的禮物麵前還是丟掉尊嚴了。
“可別這樣！”我以為他這是讓我別和他客氣，結果他說“如果你這麽容易說謝謝可不容易被男孩子珍惜。你要像對待我一樣對待他他才會一直把珍惜你！”
我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道德，畢竟我對他實在不好，我也確實很感激陳旭對我的每一次好，我決定不相信他的話，因為他喜歡騙人。
我一直在擺弄我的相機，仔細說明書，反複測試。窗外的雪還沒有化，所以我決定先出去拍幾張照片。我穿著林凡買給我的新衣服出門了。這一捯飭就是一中午，直到我覺得有點餓了才動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