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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倦跟了貝茶一路,都沒等到她開口要教他讀書,心中升起微微的失望。
前麵的貝辭停了下來:“你到了。”
貝茶點頭,心想,原主在王府的待遇還挺好,竟然能有個獨立的院子。
貝辭眼中閃過不知名的情緒,最後化為烏有:“你的侍女等等挑新的。”
貝茶聽到這句話,就有點驚訝了,怎麽好端端的就給她換侍女了?
許是看出來她的驚訝,貝辭解釋道:“原本的侍女也沒見她跟在你身邊,想來也不會照顧人。”
貝茶哦了一聲。
覺得詭異,原主之前囂張跋扈的,身邊的人真要有什麽偷奸耍滑的,早就被教訓了不知多少次了,怎麽突然就被貝辭換掉了?
也不算是突然,她穿書過來,好像就見過一次原主的侍女,隻替她梳了個頭發,也沒梳完,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那侍女了。
估計就是那時候被換掉的。
換就換了吧,反正原主的侍女對原主也不是真心的,在書中,被描寫的,就是蔣曼青留在原主身邊的奸細。
等她進了院子,涼倦格外殷勤,跑的挺快,去幫她開門,挪凳子,端茶倒水。
……這是以為剛剛貝辭在敲打他?
貝茶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腳翹起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慵懶的開口:“今走太多路,腿疼。”
潛意思,是不是該捏腿了?
涼倦:“……”
少年十分為難的咬了咬唇,見貝茶眼神戲謔就知道她又在逗弄他,一時間心中起了較勁的心思。
不是想要逗弄我嗎?我偏偏不在意。
麵不改色地蹲下身,開始給貝茶捏腿。
結果貝茶沒什麽反應,反而是涼倦,在碰到她腿的那一刻,手指處傳來一陣電流,迅速蔓延到全身,女孩腿上全是軟肉,隔著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她嬌嫩的肌膚。
人魚的尾巴隻給伴侶摸,那陸地獸人呢?
涼倦以前見過一條特別特別漂亮的人魚,在蔚藍的海洋中,美人魚的尾巴在水中泛著微光,間隔太遠,他甚至看不清對方尾巴的顏色,隻知道那條美人魚仿佛被層層光芒包裹,美的難以形容。
他以為不會有誰的尾巴能比得過那條人魚,但今,他握著貝茶纖細的腿,突然覺得,尾巴再漂亮,也是冰冷的,冷硬的,都不如手中女孩筆直纖細的腿。
貝茶頭一次被人捏腿,一開始有些別扭,隻不過看到涼倦一本正經甚至忍辱負重般蹲下給她捏腿,她就覺得很好玩。
少年的表情簡直了。
被人欺辱卻不得不從的教科書式表情。
這誰頂得住?
隻是慢慢的,少年的臉頰染上薄薄的粉色,耳尖更是紅的滴血,眼神欲言又止,欲罷不能,手法還越來越輕柔。
貝茶連忙收回腿。
……怎麽感覺涼倦自己腦補了一場大劇?
捏個腿還捏出感覺來了?
貝茶意味深長的盯著涼倦:“最近火氣重?”
涼倦沒明白,認真的回答道:“沒有,還用捏腿嗎,主人?”
“不用了。”貝茶隨口回到,眼神不由自主的朝涼倦身下瞥了眼,衣服挺厚實,沒看出來什麽,哦,也可能是太,所以被遮住了。
涼倦掌心殘留著溫度但空落落的,正準備問問貝茶需不需要捏捏肩捶捶背,突然看到貝茶的眼神……
他順著貝茶的眼神看過去,臉色爆紅。
“你看什麽!”
貝茶無辜的眨眨眼:“什麽也沒看到。”
畢竟涼倦剛從奴隸場出來的,在奴隸場又是男女分開調教,和一群大老爺們待一起,跟苦行僧似的,憋的久了看什麽都眉清目秀。
再了,涼倦這個年紀,正是敏感時期,貝茶表示可以理解。
涼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甚至從貝茶的話中聽出了某種瞧不起的意思。
心中又羞又氣,最後十分乖巧的站在貝茶麵前:“主人如果想看的話,我可以脫了讓主人看。”
貝茶才沒興趣,脫了褲子不幹事都是耍流氓,光看看有什麽意思:“不看,你先下去吧。”
真來實戰,更沒興趣。
涼倦:“……”
你倒是看啊!
哪怕隻脫一層!
到了晚上,涼倦還是意難平,縮進被窩裏,偷偷的看了一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連忙躺好,都怪貝茶,都是被她傳染的!
他當人魚的時候,從來不在意這些!
貝茶本來是想走正門的,但沒想到涼倦沒關窗戶,隔著窗戶又正好能看到涼倦的床。
畢竟是下人住的屋子,涼倦的條件還是好的,能住單間。
但屋子,隔著窗戶一覽無餘,正好看到涼倦將自己卷成蟲子,還在床上不挺的翻騰。
“你是躲在被窩裏……”貝茶本來準備開個車,後來又覺得少年太過純潔,就止了話題。
涼倦正羞憤難當,輾轉反側的時候,突然聽到聲音,嚇的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看到窗戶外麵的貝茶,意識到自己剛剛丟人的模樣都被瞧見了。
“你,我,”結結巴巴的不出一句話,隻能紅著臉不自覺的咬唇。
貝茶按著窗台,翻身一躍就進來了,少年頂著剛剛蹭亂的微卷的頭發,如玉般白皙的臉粉嘟嘟的,眼睛浸著水,看著就想讓人欺負。
“我今忘記給你藥了。”
涼倦微怔:“藥?”
貝茶從兜裏掏瓶瓶罐罐,這些都是她從貝辭那裏要過來的。
“這個是治凍瘡的,這個是治鞭傷的,這個是活血化瘀的,這個是祛疤的。”
“還缺什麽嗎?”
貝茶完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對方。
涼倦沒想到她半夜來是因為了這件事,心中酸脹,好久沒有人對他這麽好了。
他搖了搖頭,觸及到貝茶仿佛藏著星辰大海的眸子時,突然福至心靈,又乖又甜的道:“主人真細心,我很喜歡。”
果然貝茶笑的更開心了。
涼倦想起以前調教他的奴隸主過的話。
沒有哪個主人不喜歡溜須拍馬阿諛奉承。
這句話並不絕對,但可以肯定,貝茶絕對是喜歡被人誇的那種。
涼倦翹起唇角,覺得自己抓住了她的一個秘密。
貝茶很少會因為被誇而開心,但今著實是個意外。
尤其是剛剛找貝辭時問有沒有藥的時候,貝辭突然淩厲的眼神,仿佛在怎麽這麽廢物,連藥都找不到?雖然隻有一瞬間,但還是讓她想起她的父親。
她和她父親的相處很少,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征戰或者是懷念她母親,他們父女為數不多的相處時間,總是在她被訓練和因為沒達到他的標準而被教訓之中度過。
兩人相處更像是不苟言笑的嚴厲教官和爛泥扶不上牆的學渣隊員,但教官多少會誇上一句,貝辭從來沒誇過她,即便在她超額完成訓練的情況下。
貝茶有一段時間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什麽都學不會,直到後來她父親去世,她進了特殊組織,跟著訓練時,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麽水平。
那特麽簡直秒殺所有同齡人,甚至包括沒有經過訓練和稍微被訓練過的成年獸人。
貝茶歎了口氣,拍了拍涼倦的翹著卷毛的腦袋:“後背有傷嗎?”
涼倦不明白她剛剛還挺高興,為什麽突然就有些難過,但他還是回答道:“有。”
“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
涼倦這次連脖頸都泛著粉紅色。
手上動作十分聽話,乖乖脫了上衣。
本來因為睡覺就隻穿了個中衣,這次一脫,身上就隻剩下褻褲了。
他慢吞吞的翻過身子,趴在床上,背後傳來涼涼的觸感,就像他浸在海水中時一樣舒服。
心中微妙的感情密密麻麻的刺在心髒,紮根生芽。
涼倦趴在床上聲音被遮地悶悶的:“你不開心嗎?”
貝茶塗藥的手頓了頓:“沒有。”
見少年還想問什麽,她連忙捏了下對方腰窩的軟肉,岔開話題:“你真瘦,身上就剩下骨頭了。”
“明想吃什麽?我讓廚房的人給你做點好吃的。”貝茶想了想,“喝點魚湯補補嗎?”
涼倦:“……不喝。”
貝茶還不知道對方是條美人魚:“雖然魚有時候有點腥,裏麵的刺又多,但是處理好的話,還是很好吃的。”
“你要看看我的刀功嗎?”貝茶著竟然來了興致,“我給你講,簡直是一絕,開膛破肚,刀光劍影,魚骨頭架就出來了。”
涼倦聽的肚子疼,尤其是貝茶的手指還在幫他塗藥,他現在什麽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甚至隱隱約約感覺貝茶要將自己開膛破肚,抽出來魚骨頭架。
貝茶沒等到他捧場的誇獎,有些不開心,塗好藥特意道:“我塗好了,接下來要塗腿了。”
涼倦本來是想拒絕,畢竟腿自己也能夠得到,但他突然想到什麽,乖的不像話,把被子踢開,露出腿讓她塗。
人魚的尾巴隻能讓伴侶摸,雖然他現在被封印了隻能是雙腿的模樣,但遲早會是條漂亮的尾巴。
“你聽過人魚嗎?”
貝茶將藥放在桌子上,神色平淡:“沒,好吃嗎?”
涼倦沉默了下:“……分怎麽吃吧。”
貝茶:“比如?”
涼倦趴在床上揉了揉臉蛋,遮住臉上的燥熱:“比如……”
少年不下去,他都被貝茶帶壞了!
偏偏貝茶還不依不饒:“比如什麽?”
涼倦:“這件事,其實可以讓人魚主動的。”
貝茶:……欺負她見識少?
涼倦滿臉誠懇:“真的,人魚會很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