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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茶睜開眼時,懵了。


  男人赤紅著眼壓在她身上,雙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肩膀,額頭泛著冷汗,如果忽略他手上的力道以及眼中的怒火,從遠處看,可以稱為一副染了色彩的畫卷。


  貝茶肩膀被抓的很痛,腦袋也痛,估計受到男人精神力的攻擊,出於自保,抬腳就踹向男人。


  精神力的攻擊頃刻間消失。


  男人被她踹下床,眼中的怒火更甚,陰沉著臉怒斥道:“有膽下藥沒膽做嗎!”


  貝茶捂著頭坐起身打量周圍的景象。


  她此刻處在營帳中,不是現代化的帳篷,而且很古樸陳舊的,隻會出現在曆史劇中的營帳。


  四周點著蠟燭,營帳中掛著野獸長又尖利的獠牙,借著昏黃的燭光,透露出一絲絲的鋒芒,刺破泛著暖意的曖昧。


  男人沒心情再關注貝茶,他正拚命忍住身體一陣又一陣的熱浪。


  藥確實猛烈,男人臉紅的不正常,額頭的汗都匯成流沿著臉頰朝下淌,嘴唇哆哆嗦嗦,手指也在抖。


  這幅情景讓貝茶想起她睡覺前追的,開頭就是女配聯合男二給男主下藥,男主竭力抵抗,女配奮力勾引。


  勾引的相當有技巧,借著關心男主不斷朝男主身上貼,在和男主的拉扯中暗搓搓的褪下衣衫,讓人分不清是主動還是被動。


  此情此景,難道她,穿書了?


  貝茶攏好自己的衣服,試探叫道:“魏燁?”


  魏燁不知道她又要耍什麽花招,但他的耐心已經用完,最重要的是要忍不住了,精神力噴湧而出,磅礴的威壓充斥在屋中:“滾出去。”


  貝茶又一次被攻擊,腦袋疼到身體想抽搐,摸不清楚自己當前的戰鬥力和對手的情況,為了避免送人頭連忙跑出營帳。


  剛出去,就被人攔著:“你跑出來幹什麽?趕緊進去把事辦了。”


  原主都被男主的精神力攻擊到當場去世,還辦個屁啊。


  男人見她要跑,拽著她,焦急道:“你幹什麽去?”


  眼前的男人,就是男二,也是男主的弟弟魏澤,一直默默喜歡女主。


  但女主是男主的,所以不管魏澤做什麽都無法引起女主的注意,而原主瘋狂追求男主,魏澤和原主一拍即合,我幫你追男人,你幫我泡妹子。


  雙贏。


  隻不過魏澤心黑。


  趁著皇帝組織狩獵,給原主準備了藥,親自將魏燁送到了原主的營帳,守在營帳門口,同時又偷偷派人去請女主,讓女主過來看了出大戲。


  女主的姨,也就是原主的後媽,正巧和女主在一起,兩人一聽,臉色頓時變了,雄赳赳氣昂昂的來捉奸。


  ——此時,男女主已經互生情愫,將彼此視為自己的私有物。


  當然,男主為了女主守身如玉,奮力抵抗藥效,原主見事情成不了立馬換了副麵孔,哭哭啼啼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愣是將自己成了受害者。


  劇情狗血就狗血在,男主竟然信了!


  再加上,女主和後媽來的迅速,雖然他們事兒沒成,但場麵夠香豔,原主為了勾引男主,衣服都脫了一大半。


  後媽驚的直接尖叫一聲,於是整個狩獵場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原主名聲徹底毀了,在原主爹雷厲風行的手段下,和男主訂婚。

  並且在拆散男女主這對官配的道路上,越走越放肆,越走越極端,最後被男主給流放到了深淵地獄,被深淵裏關著的野獸活生生的撕咬至死。


  為了避免劇情,貝茶決定逃離事故現場:“讓開,我沒興趣。”


  沒興趣?

  魏澤聽樂了,大姐沒皮沒臉的追了他哥兩年,現在沒興趣?

  玩呢?


  魏澤攔住她,又騙又哄:“我知道你害怕,但你也知道我哥他最有責任感,你們做了,他肯定會負責,以後的事不就順理成章了?”


  “再了,真出什麽岔子,不還有我給你善後嗎?到時候我將事情都攔到自己身上,保證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都是扯淡!


  按照劇情,魏澤已經通知了女主,女主正在趕來的路上,原主那個黑心的後媽也跟著一起。


  貝茶冷笑一聲,一句廢話都不多,掙開他的手就跑。


  而在魏澤的印象中,貝茶就是個草包廢柴,沒有一絲精神力,更別提戰鬥力了。


  所以魏澤壓根沒想到對方能掙開自己,一時不察,竟然真讓貝茶給跑了。


  又氣又急,想去追,魏燁出來了。


  魏燁衣衫被汗浸透,顯然忍到了極點,被營帳外冷風一吹,清醒許多:“你怎麽在這兒?”


  魏澤慌張了一瞬,立馬恢複自然,正準備解釋,就被魏燁摟著肩膀:“帶我回營帳,快走。”


  魏澤隻得扶著他哥朝營帳走去,眼神格外陰鷙。


  貝茶竟然敢耍他,他絕對會叫她明白什麽是生不如死。


  另一邊,貝茶撒開腳丫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確保魏澤追不上來後,喘了口氣,開始捋她現在的處境。


  首先,她穿書了,書裏麵她的設置是有家世長得美的廢柴,致力勾引男主。


  在男主麵前模仿女主裝善良柔弱純情,在外人麵前就是囂張跋扈的形象。


  偏偏作者筆下的男主前期還信了她善良柔弱純情。


  今晚的下藥隻是開端,之後她會自殘騙取男主同情;會汙蔑女主,會巧妙的讓男主看到女主“打傷”她;甚至在自己犯錯後,讓善良的女主替自己頂罪,加深了男女主之間的誤會。


  等到最後,她的真實麵目被拆穿,男主對她恨之入骨,將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後,丟進深淵。


  不可謂不慘。


  再她穿越的世界,和她之前所處的世界一樣,都是獸人世界,隻不過科技落後了幾千年。


  在獸人世界中,雄性和大部分雌性可以變成獸形,部分雌性不能變成獸形。


  不能變成獸形的雌性被稱為自然雌性,戰鬥能力低下,在富人家還好,在窮人家就隻能當個生育工具,當然如果有強大的精神力,就備受追捧。


  ——擁有強大精神力的自然雌性和能變成獸形的雄性結合往往會生育出更強大的後代。


  而原主之所以被稱為廢柴,就是因為她沒有一絲絲的精神力,作為自然雌性,就更不可能有戰鬥力。


  貝茶想到此,連忙檢查自己的精神力,舒了口氣,好在她強大的精神力跟了過來。

  突然,傳來一聲微弱又痛苦的呻吟。


  貝茶循著聲音找過去,登時愣住。


  少年被五花大綁在木樁上,髒的仿佛在泥潭中洗了個澡,又破又髒的衣服不知道打了多少補丁。


  腳上沒穿鞋,凍瘡紫的發黑,裸露在外細細的腳裸斑駁的傷痕沿著腿蔓延到衣服裏。


  走進了看,他幹裂的嘴唇凍得沒有血色,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不知名的花紋,隨著她的靠近,少年又痛苦的哼了一聲,黑色的花紋越發明顯。


  貝茶腦袋又開始疼痛,連忙收了精神力,痛苦隨之減少,少年臉上的花紋顏色不再加深。


  他慢慢睜開眼,借著旁邊的木樁上的火光,貝茶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眸晶瑩剔透,漂亮的如琉璃一般。


  少年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祈求道:“水。”


  貝茶難得起了同情心,跑到不遠處的溪流旁,沒有找到裝水的器皿,隻得捧了一把水,迅速跑回少年麵前:“喝吧。”


  少年兩日未進水,如今接觸到水源顧不上其他,低頭吮吸,等水源耗盡,依舊不滿足的想要汲取更多水源,低下頭,然而接觸到的不是水,卻是嬌嫩的肌膚!


  登時清醒。


  他猛地抬頭睜大眼不可置信的望著貝茶,痛苦又屈辱。


  貝茶收回手解釋道:“我沒找到裝水用的東西,就捧了把水過來,你還要嗎?”


  少年雖然虛弱卻字正腔圓:“不要。”


  他就是渴死,也不會再去舔…


  少年的嗓音格外好聽,純粹不加雕琢,卻又帶著稚嫩的奶音。


  “好吧。”貝茶,“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閉上眼不再理她。


  “你為什麽被綁在這裏?”


  “你和我,不定我可以救你。”


  少年睜開眼,眼中閃過微弱的光彩:“你真的能救我嗎?”


  “那得看你犯什麽錯了,如果罪大惡極,那不行。”貝茶相當理智,她沒穿書之前的世界,雖然科技進步,但獸人從不缺廝殺,幾乎都上過戰場。


  見慣了生離死別各種醜陋,對別人的痛苦或死亡,她很難起同情心。


  但現在,可能是因為穿書,可能是因為突然來到陌生世界,總之,她對被綁在這裏的少年,生出了一點點的同情。


  少年:“不是死罪,我隻是個不重要的奴隸,因為不聽話被綁在了這裏。”


  “你真的能救我嗎?”少年宛如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破敗的眼神生出光芒,“我叫涼倦。”


  貝茶愣了。


  涼倦,那不是書中最大的反派嗎?

  涼倦正要再些什麽,身體驟然變得灼熱,呼出的氣體熱的燙人,漂亮的眼眸迸濺出火花。


  奶音氣到顫抖:“你無恥!”


  怪不得救他,竟然給他下藥,讓他做那種事。


  簡直,簡直無恥至極!

  貝茶被罵的十分委屈,但看到涼倦緊咬嘴唇繃直身體,慘白的臉慢慢變紅,漂亮的眼睛蒙上水霧。


  她突然有個猜想。


  難道……原主在給男主下藥的時候,藥不心灑到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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