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那麽你的選擇是
壁畫上麵所畫著的,跟顏輕輕之前說的基本是相同的,隻是最後的結局,卻是出人意料。
??穿著龍袍的皇帝,被身邊的近臣刺殺了。
??顏輕輕看完之後,驚愕地問芳長老,“所以,那個奸臣直接殺死了當時的皇帝?”
??芳長老點頭,“他不光是想要殺死皇帝,他甚至是想要連現在的皇帝也一同殺死。隻不過尋盞早有預見,雖然沒有救下皇帝,但是卻救下了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
??顏輕輕皺了皺眉,“可是,這奸臣為什麽想要殺皇帝呢?”
??“因為他並不隻是一個單純的奸臣,而是西域派來的奸細,他的目的從來都隻有一個,製造九千歲與皇帝的矛盾,讓九千歲與皇帝反目,西域就可以趁虛而入,離開他們現在的地方,拿下整個雲國。”
??等到芳長老說完這些,顏輕輕才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為什麽武陽城始終拒絕西域人進入,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武陽城之中西域人極少,也是有這方麵的原因嗎?”
??芳長老冷哼了一聲,“西域人天生狡詐,而且好吃懶做,雖說現在的國主一直都在向雲國進貢,並且許多年都沒有過什麽動靜,但是他們之中大部分內心好戰,倘若真的讓他們廣泛在雲國之中流動,隻怕是對雲國百害而無一利。武陽城從來都是雲國腹地的最後一處關隘,自然是不能夠放那些心懷不軌的西域人進來。”
??果不其然,既然芳長老是這樣的態度,那想必黑長老和白長老一定也跟芳長老的意見是一樣的。
??關於西域經商線路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況且顏輕輕現在也沒有任何把握能夠說服芳長老,既然如此的話,那麽就隻能先從長計議,眼前的當務之急,也是先了解了雲國的曆史,以及武陽城的曆史之後,通過金令的試煉。
??想到這裏,顏輕輕就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繼續問道,“所以,尋盞就又一次輔佐一個太子成為了皇帝嗎?”
??“算是吧。”芳長老垂眸,說道這裏的時候,顏輕輕注意到芳長老的眼神似乎有所變化,“尋盞回到了京都之後,除了輔佐皇帝平定內憂外患,最重要的一個決定,就是在京都的旁邊建造了天門山。”
??這個顏輕輕知道,“這個天門山,就是我曾經去過的那個天門山吧?相當於尋盞決定離開武陽城,而更加靠近京都了,是這樣嗎?”
??芳長老點了點頭,“尋盞痛定思痛,他思索了很久,為什麽自己已經放開了手中擁有的很多東西,可是皇帝還是會對他有那麽大的敵意。後來他才想明白,原來隻有互相了解,互相依賴,才能夠產生互相信任,並不是讓皇帝覺得他沒有威脅。所以,在那之後,尋盞也就徹底地離開了武陽城,轉而更多地插手了京都之中的各項事務。如你所見,他跟當朝的皇帝之間,是有了與其他皇帝之間所沒有的更深刻,更緊密地聯係。”
??聽到了這裏,顏輕輕從算是能夠跟現在這個時代所接軌了,想到她之前所看的小人兒書,上麵對於尋盞的這一係列舉措,隻能說是十分偏頗的有些描寫。
??可是外人又有誰能夠想到,這其中竟然有這麽多的無可奈何,還有那麽多的被逼無奈呢。
??“所以,尋盞就決定在京都的城外建造了天門山,並且開始插手了雲國的各種大事小情。”顏輕輕一邊說著一邊思考,“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所做的這些舉動,反而給了雲國百姓另外的一種錯覺。”
??“這些他早就已經想到了,隻是他並不在意而已。”芳長老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顏輕輕跟上芳長老的腳步,她記得天雷似乎之前也曾經說過,尋盞絲毫不在乎別人對於他的評價,“可是,為什麽呢?他就是一直都在被人誤解啊,為什麽不想要解釋清楚呢?”
??芳長老笑了笑,“如果你也有他那麽長的壽命,或許你就會明白。流言終究是會隨著時間逐漸消失的,而對他來說,時間恰恰就是他所擁有的最豐富的東西。”
??再往前走過去,牆上已經什麽都沒有再畫了,顏輕輕知道,曆史走到這裏已經告一段落了。
??下一個篇章再畫上去,就應該是尋盞的死訊了。
??芳長老走到牆壁的麵前,然後抬起手撫摸了一下古老而又沒有任何圖畫的牆壁,“這一頁,也應該要寫上去了,即便是,我們都如此不願意看到。”
??顏輕輕回頭看去,那長長的一片壁畫,幾乎尋盞占據了絕大部分,可是即便是這樣的他,卻也有消失不見的一天。
??她的心中浮上了莫名的愁緒,可是眼看著眼前比她更加憂傷的芳長老,顏輕輕覺得自己必須要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芳長老,之前天雷曾經跟我說過,那時候的我還不是很足夠理解,但是今天看過了這一切,似乎是更加了解了尋盞的生平,這樣的他,就如同天雷所說的,如果待在京都一日,就是對他的多一日囚禁。為了當初跟始皇帝的約定,他已經獨自堅持了太久。這近四百年來的崢嶸歲月也罷,饑荒天災也好,他存在的唯一意義已經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整個雲國。這樣對他來說,太過於殘忍了,或許離開才是他最終想要的結果,而我們……需要的是尊重他的決定。”
??芳長老似乎久久也沒有能夠從這悲傷的氛圍之中走出來,過了好一陣,她才抬起頭看向顏輕輕,
??“話的確是這樣說的,可是處於自私的想法,至少我還活著的時候,不希望看到他是這樣的結局。況且,倘若他是為了雲國而或者,那麽我、黑長老和白長老,就是為了武陽城天門山而活,原本能夠照拂這一切的他突然離開了,天門山的未來何去何從,你不知道我們三人有多……”
??說道了最後,芳長老竟突然哽咽了起來,顏輕輕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因為她眼中的芳長老,從在武陽宮門前看到的時候,就是威嚴而莊重的。
??也可能是走過了這一路,看著天門山武陽城的各種過去,又讓她在心中重新燃起了什麽柔軟的部分,所以也算是某種觸景傷情?
??又或者是說道了尋盞的死訊,芳長老其實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不管是哪一種,顏輕輕也都沒辦法感同身受,她隻能拍了拍芳長老的肩膀,“雖然尋盞已經離開了,但是我們的心中都覺得這或許是他新的開始,是他被禁錮的結束。但是不論怎樣,天門山要繼續下去,武陽城也要繼續下去,雲國的百姓更要繼續下去。”
??芳長老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她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抬頭看向顏輕輕,眼神之中又恢複了之前的肅穆,“或許金令曾經是輝煌的象征,但是那也隻是在尋盞還活著的時候。現在的金令意味著責任,乃至是跟尋盞所要肩負的重擔一樣的沉重。知道了這一切的你,是不是還願意成為金令的主人,引領著天門山以及武陽城,還有城中的百姓們,重新沐浴曾經的榮耀?”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看過了這一切,顏輕輕應該覺得身上的壓力很大,可又正因為她看過了尋盞這沉重的一段經曆,她才更能夠明白,天門山在尋盞的心中是怎樣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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