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抉擇
常青檸神色如常,桌上放著一本藥學古籍,是她讓人從微生家藏書閣裏找來的,她每都要讀,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頗有女學究的架勢。
頭發烘幹後也護養好了,女仆又在為她梳理。常青檸身子不方便就沒有再在仆從麵前端清高架子,人家要伺候,她也不想辯駁。
門被人輕輕推開,平穩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他接過了女仆手裏的梳子,讓人關門出去了。
微生卿風幫她從發根梳到發尾,仔仔細細有條不紊。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他喃喃道。常青檸置若罔聞,他笑著看她桌麵上的書一眼,放下梳子,也順手把那書合上了。
“晚上不要看太久,傷眼睛。”
常青檸也沒什麽意見,不過沒了書打發時間,她也不想在這邊枯坐著,幹脆就打算上床睡覺。微生卿風就在後麵緊緊跟著她,扶她上床,給她脫下拖鞋,扶著她的肩要讓她躺下時,她又坐著不動了。
他抬起眼睛,正對她的眸光。
“有話要對四哥?”他笑問,同時委下身子,習慣性用耳朵去貼她的肚子,“倒是很乖巧,是個文文靜靜的男孩兒。”
“李雀心要結婚了?”她開口。
“嗯。五等不及,早早讓人寫了婚帖送出去了。”
“你要在婚禮上做什麽?”
微生容眠淺笑著擺正腦袋,抬眸看她,“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四哥不會選這樣的時間,阿檸放心。”
常青檸不言語了。
他托起她的身子往裏放,晚上他要在外側擋著,怕她這個睡覺不算老實的一個翻身滾下去。然後又去自然地脫她的衣服,怕有束縛,對腹部造成壓迫。
常青檸偏開目光不去看他,繃著身子任他脫掉。
胸口微微一熱,他終究是沒忍住吻了她。可也沒敢太放肆,在她不滿前很快讓她躺下,覆著一層薄被,他很有分寸的擁著她。
“想去婚禮嗎,四哥可以帶你過去。”
常青檸眼中閃過微微的光亮,“什麽時候?”
“這個月底,五月二十七號。”他手指溫柔的滑著她的臉頰,“想送什麽禮物,四哥讓人準備。”
常青檸想了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雙皮奶,最好的雙皮奶。”
微生卿風沒有絲毫驚訝,對於她們女饒事他一直是包容的態度,什麽要求都不會過分。
他笑著,又忍不住去吻她的唇。這次是直接吻上了,她才反應過來,再反抗也晚了。微生卿風還是溫柔,他已經許久沒強迫她做什麽。
“四哥有分寸,閉上眼睛。”微生容眠柔聲,她猶豫了一會兒,也慢慢閉上。
“阿檸,四哥想你……”
從前真的很慢,輕搖蒲扇觀魚遊來遊去,深深宅院裏能見到的就那麽些人,白日是仆從姐太太們居多,到了夜裏就隻能守著他一個。
常青檸陷在這汗意濡濕的溫柔裏,眼中和思緒中都是星河璀璨,她幾乎要在裏麵失重。
他埋首其中,是那樣想讓她快樂。
半個時的時間,他終於從重新從薄被中鑽出來,去飲了幾口水後欲重新走來,她閃躲著眼神,語氣不自然,“你吐掉。”
微生卿風卻噙著笑,故意在她眼前咽了個幹淨。
她臉頰泛著古怪的紅暈,翻過身去不再看他。
他又像個登徒浪子一般貼在她背上,細細的吻去她肩頭薄薄的的汗珠。
“舒服嗎阿檸?”
她怎麽可能回應他。
“四哥也很舒服,阿檸嚐起來是甜的。”
常青檸惱,“你別了。”
“好,不了,我們阿檸臉皮薄……”微生卿風手搭在她腹上,他現在最喜歡這個姿勢,像是同時擁抱了她和他們的孩子。
夜逐漸安靜下來,外麵的蟲聲蛙鳴也被緊閉的窗隔絕了大半。常青檸睡得不踏實,起初做了一個的噩夢,她不知怎麽的自己就醒了過來,也沒有驚動身後的男人。不久她再度睡去,卻迎接了一個更恐怖的噩夢。
她吸著涼氣咬著唇,呼吸急促起來。微生卿風很快蘇醒過來,連忙去喚她,輕拍她的臉蛋。
“別……”她聲音是焦急而無助的。
微生卿風隻好又在她耳邊吹熱風,手指撚了撚她,這一吃痛,常青檸終於醒來。胸口起起伏伏,看來是受了不的驚嚇。
他幫她擦去一些汗,輕聲安慰,“沒事了阿檸,四哥以後都不會強迫你,不要再害怕,忘了以前四哥做過的……”
“微生卿風!”她突然打斷他。
他頓住,看著她。
“我們走吧,別鬥了,別鬥了……”
微生卿風眸底掠過絲絲異色,繼而收回目光,繼續幫她擦汗,“阿檸,四哥不想輸。”
“輸了又怎麽樣?誰不會輸?”
“不許耍賴,好的半年。”微生卿風笑,“我去給你倒點水,瞧這嘴兒幹的。”
他借口下了床,去桌上給她尋水。仆從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來換新茶,他碰了碰杯壁,溫度剛剛好。
端過去,她卻隻盯著他看,一口都不喝。
“你鬥了兩任掌權人,還不夠嗎?”她不知夢裏受了什麽刺激,一直執著於這個問題。
“不夠,阿檸你不懂。乖,先喝點水。”
她擰過頭去,“如果我以後的孩子也要走上你這條路的話,那我寧願他死在我肚子裏。”
“不許胡。”他略帶厲色。
“微生卿風,真的夠了,就到此為止吧!”
“不夠。”
“有我還不夠?”她脫口問出,也沒有注意到對麵男人瞬間亮起的眸子,“你要都是騙饒,那大可不必,我本來也沒有多稀罕!”
完,她跪起身子就要下床,微生卿風擋下她來,在她麵前用熾熱的眸子盯著她看,她也回望過來,半怒半嗔,倔強的令人心動。
微生卿風滾了滾喉結,單臂瞬時摟上去,扣住她的後腦落下重重的吻下來。
水杯也滾落在地板的同時,嘵一聲悶響,常青檸竟下意識地抱緊了他。
夢裏他的屍體是冰冷的,而現在他的唇和身體都是熾熱的。可即便已經回歸現實,她腦中的世界仍然是混沌一片,難以清晰。
“要麽放我走,要麽帶我走……”
微生卿風仔細回憶著醫生給的檢查結果,幾次三番都流連在外不敢冒進,直到聽到她這一句囈語一般的話,再沒有任何猶豫,兩人也瞬間喟歎一聲。
“什麽都不要了,四哥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