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愚蠢
“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在他的知識儲備當中從沒有遇到過像華翎這樣的案例。
??華翎不知道之前在東洋汽車站和山口組械鬥那次算不算，如果算的話，這就是第二次了，“我想在這次之前應該有過預兆，隻是我沒太留意。”
??“什麽預兆？”
??華翎盡力的回想，“去年我們剛從華夏逃到東洋在男鹿向冬京轉移的時候，在汽車站上我和柳瑜遇到了一幫山口組的打手，當時我十分氣憤，之後也是一股血液衝擊了我的大腦，然後我就控製不住自己出手的欲望了，隻是那次我還是有意識的……起碼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現在他十分想搞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自己暴走，如果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兩次，還不知道是哪個夥伴是下一個受害者。
??“唯一能做的就是對你進行一次全麵的體檢。”對於這樣的情況月華也是無能為例，“現在我們要去給屈劍截肢，然後提取他手臂的基因記憶信息，還有就是我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我是改造人。”
??作為一個普通人永遠也不會了解作為一個改造人的痛苦，因為一般人類會把改造人歸為機器人一類，而不是人類……
??華翎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臥室。
??眾人見華翎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竟然恢複了些精神，而且月華的臉上也有些古怪，來到沙發旁，華翎伏下身子扛起屈劍對魏豪道：“月華有些事情要對你說，現在屈劍需要休息，大家都先散了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到底是什麽事情讓華翎說出這樣的話？剛才不還是哭天喊地的要救屈劍的嗎？怎麽現在反倒不急了？安靜狐疑的看著月華，他早就感覺問題是出在月華的身上。
??早在東洋的時候就是安靜就感覺月華的不正常並且第一個告訴了華翎，但感覺終歸是感覺，到現在他還沒有發現究竟是哪裏不對。
??既然隊長已經有了定奪，安靜和海寧也沒有矯情，轉身出開了月華的房子。
??“你說隊長到底搞的名堂？”安靜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詢問海寧，他根本就沒有期望海寧能回答他，因為往常都是這樣。
??但這次例外了，海寧麵無表情的向前走著說道：“月華有些古怪……”雖然是句廢話，安靜卻欣慰的不得了，這個槍癡終於會考慮事情了。
??“你也發現了？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海寧的手在兜裏撫摸著B2的槍體，長歎一聲：“不知道啊，我隻是希望屈劍不要因為失去一隻手臂而跟著失去鬥誌，那樣我會很看不起他。”
??安靜額頭冒出少許黑線，這是哪跟哪啊……
??月華的屋子內。
??屈劍平躺在臨時搭建的手術床上，月華的手臂變幻著各種道具，一旁的魏豪在不停的為屈劍塗抹著各種事先準備好的藥膏，華翎則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十五分鍾左右的時間，手術順利的完成，屈劍在深度的昏迷中就這麽失去了一直手臂，不知道醒來後他是什麽感覺呢？
??親身經曆截肢手術而且還參與了的魏豪已經吐的七葷八素，月華卻像沒事人似的握著屈劍的手臂看個不停，不虧是改造人，真不知道他身體裏還有沒有人血……
??月華抱著屈劍的右臂，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這手臂的肌肉組織實在是太強悍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麽練出來的。”
??“他不是練出來的，應該是與生俱來的。”華翎在一旁更正道，他第一次在大街上見到屈劍的時候就發覺他比一般人（士兵）的戰鬥素質強很多。
??“那就更不能讓他成為殘廢了！”從儀器上拽出兩根線頭，線頭上連接著兩個跟碟子似的東西，能夠很明顯的看出這是後來改裝成的東西，因為上麵還纏著絕緣膠布，將兩個小碟子卡在屈劍手臂的兩邊然後在儀器上輸入了一條指令。
??隻見屏幕上飛快的向上刷著各種信息，“好了，這些就是屈劍手臂的基因備份了，現在就差我和魏豪的改造技術了，隻要技術研究成功，屈劍將獲得更強悍的手臂。”說完從儀器上取出磁片。
??“那他豈不是一隻手臂力量大一隻手臂力量小？那樣他能夠掌握嗎？”華翎不禁為屈劍以後的生活感到頭痛，萬一和人擁抱，很有可能左手使的力氣不大，右手卻能把人拍成肉醬，他可是親眼見過月華都能輕鬆捏碎生核桃的。
??月華無奈的聳聳肩，“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看他怎麽適應了，除非我們再把他的另一隻手臂也給截，到時候兩隻都是改造手臂就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了……”
??華翎和魏豪用吃驚的眼神瞪著月華，這話都能說出來，還是人麽。
??“不過我相信屈劍能夠很快的熟悉這種感覺，其實說難也不是很難，就像是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一樣。”
??華翎又是一陣無語，左手畫圓右手化方這東西很少有人能做到的，通常都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小腦十分發達而且達到了左右腦的平衡協調的基礎才行，像自己就做不到。
??“現在該怎麽辦呢？”華翎避開話題問道。
??“屈劍需要每天喂它藥然後徹底的靜養等待他的蘇醒，我和魏豪呢就盡可能的在他蘇醒之前將改造科技研究透徹，你呢，就先拖著安靜和海寧，讓他們盡可能安心。”
??“我感覺應該把這件事讓他們知道，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都是在一塊同生共死的兄弟，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而且現在說還好解釋，到那時候就不好說了。”華翎分析道。
??月華歎了口氣不自覺的朝牆上的鍾表望了眼：“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屈劍的身體素質根本不是人類應該具備的，截肢後不到四天便有了正常的生命特征，再一次讓月華感到自己對人類潛力的認知是不足的。
??這些天來，華翎和柳瑜日日夜夜都陪伴在屈劍的床邊。
??時時刻刻都在為他祈禱，分分秒秒都在等著他的蘇醒。
??唯一能夠支撐華翎堅持在病床邊的原因就是內心對他的歉意和對自己深深的自責，而支撐柳瑜在這裏的的原因就是不願華翎一個人在這裏受著良心的煎熬。
??第六日清晨，隨著窗台上鳥兒的輕叫，伴著早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子，屈劍的雙眼緩緩的睜開了，“呃……”
??輕輕的一聲呻吟將瞌睡中的華翎驚了一個機靈，“你。你醒了?”
??可能是感覺腦袋依然混混沉沉，屈劍的眼皮睜開閉上再睜開，氣息稍稍有些不穩，語調也有寫顫巍的輕吟道：“這是在哪？”
??隨著華翎的驚醒，柳瑜也跟著醒了過來，抹了抹嘴邊的唾液痕跡，她是真的累了。
??華翎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在了屈劍的床邊，“這是我的房間，你受了點傷……”
??屈劍重新閉上了眼睛，回想昏迷之前的事情……幾個人穿著英軍的衣服混進了齊雲閣，在齊雲閣華翎突然失去了控製，自己想去阻攔但結果被誤傷了手臂，接著就是殺鬼子，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手臂……屈劍下意識的想去抬手臂，結果發現手臂已經沒有了直覺，好在左手臂還能聽他指揮，緩緩的伸出左手去摸‘受傷’的右手臂。
??但是令他不安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他沒有摸到自己的右臂而是直接摸到了腰，吃驚在情理之中，但出乎華翎意外的是屈劍並沒有太多的不良反應，語氣十分平和的問道：“截掉了？”
??麵對這個在容易不過的問題，華翎卡殼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默然的點了點頭。
??“哎，看來以後要靠你們吃飯了。”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實的心態，總之這句話是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
??柳瑜震驚了，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是靠雙手才能生命自己生存意義的人，但在失去一隻手臂之後他竟然還能如此泰然……
??華翎想說句對不起，但又害怕屈劍拒絕他的道歉，倒是屈劍好像不願華翎難受似的轉移了話題：“這次從聯軍哪裏搶到了多少寶貝？夠不夠開古玩店的了？”
??華翎心裏一陣刺痛，嗓子像塞著一團棉花似的，“狗屁古寶貝，狗屁古玩店，什麽都是狗屁，如果這些東西能換回你的手臂，我寧願什麽都不要！”
??屈劍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臉：“沒什麽的，不要在意，不怪你的……”
??不怪我？怎麽會不怪我？他寧願被屈劍氣急敗壞的暴揍一頓或者痛罵一頓，對自己也是一種解脫，可是現在他卻說不怪我。
??“兄弟，相信我，你的手臂一定會回來的！”華翎語氣堅定的對屈劍說道。
??失去的手臂怎麽可能再回來？又不是壁虎，屈劍知道這是他在安慰自己，嘴上也沒去糾正：“恩，現在我有點累，稍微讓我休息一下吧。”
??柳瑜搶在華翎前麵說道：“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應該好好休息，不過應該先找月華來給你看一下。”
??屈劍勉強的搖了搖腦袋，艱難的將左手伸出被子擺了擺，“你看，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放心好了，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
??華翎了解屈劍的脾氣，聽到他委婉的下達了逐客令，拍了拍柳瑜的肩膀，“讓他休息一下吧。”
??“好吧。”
??兩人出了臥室輕輕的關上房門，華翎倚在牆上蹲了下來，“哎，都怪我。”
??“他都說不怪你了……再說了，你再這樣有什麽用？”柳瑜也俯下身子雙手撐著華翎的肩膀鼓勵他道。
??他慚愧的笑了笑，“你還是不了解男人啊，男人有痛苦也不會表露在外麵，說白了就是死要麵子，何況屈劍各方麵都比別人強，包括自尊心，其實我們表麵上看見他表現出來的所謂的沉著、冷靜、堅定，大多數情況下不過是他將焦慮深藏於心罷了，即使有了錯誤他也不會承認是別人犯的錯，所以也不會接受別人的道歉。”華翎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他甚至有返回屋子讓屈劍揍自己一頓的衝動：“噢！我辦了多麽愚蠢的一件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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