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繞過去，卻發現江程遠果然去了白菲住過的小屋，“這地方不是早就賣掉了嗎？他怎麽來了？”
顧蘭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道說，就是先生買下來的！”
“他買下來的？”陳素梅心中一緊，“難道說，這些年，他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是到這來的？”
“不會吧？他來這幹什麽？房間裏還有人？”顧蘭一怔，有些恐懼，“難道說，是白菲的靈魂？”
陳素梅罵了句，“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大過年的，哪來的什麽靈魂？走，進去看看。”
陳素梅自己也有點膽怯，拉著顧蘭的手，兩人躡手躡腳走進院子，院子的門沒鎖，江程遠沒這習慣，這裏也就他會來，不需要防範誰。
屋子中有燈光透出，門虛掩著，江程遠點燃幾根香插到香爐，拿出一些路上買的水果、糕點，擺在上麵，“菲菲，轉眼又是一年啊，這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我也老啦，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去那邊陪你了，你再等等啊！”
陳素梅的心一陣陣抽痛，江程遠怎麽能這麽對她？在他的心目中，她永遠比不上一個死人重要！不對，江程遠的心裏從來就隻有白菲，從來就沒有過她！
江程遠連鞠了三個躬，到廚房去燒了壺開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回到廳裏坐著，這裏的一切擺設都跟二十多年前一樣，一台老舊的電視機，已經不能工作，一些老舊的家具，一件都沒換過。
江程遠喜歡這種感覺，在這坐著，就像是和白菲生活在一起，“菲菲啊，你也可以放心了，曜辰他現在過的很幸福，特別是兩個孩子，哪天帶過來看看你，特別的可愛，特別的聰明，而且啊，長的特別的好看，跟曜辰小時候一模一樣，你要是能看到啊，一定會樂的合不攏嘴。”
陳素梅再也控製不住了，推開門闖了進去，“江程遠，你也太過分了吧？大過年的，你居然跑這來了？寧願對著一個死人說話也不願意待在家裏？”
江程遠的思緒被打斷，麵對著突如其來的陳素梅，有些惱怒，他擔心，陳素梅會打擾到了白菲的清靜，這些年，他每年都如此，早已把這當成了他和白菲的秘密基地，他感覺，白菲是能感應到他的存在的，能感應到他說的話，他不希望被外人所幹擾，“你怎麽來了？”
陳素梅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憋了幾年的怨氣這會全都爆發出來，“我要是不來，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裏是你的第二個家，不對，這應該才是你的家吧？白菲這婊子，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還纏著你！”
“你嘴巴放幹淨點！”江程遠吼了句，“趕緊出去！”
陳素梅滿肚子怨氣，眼睛能噴出火來，氣急敗壞的盯著白菲的遺像，盡管過了很多年，這張照片也泛黃了，可是，白菲的氣質和美，依然是掩蓋不住的，非常的漂亮，不隻是男人看了會心醉，女人看了也會挪不開眼。
江程遠擔心她會有什麽過激的舉動，拉著她往門口走，“出去，別在這侵擾到了她！”
“什麽？”陳素梅甩開他的手，委屈、憤怒、憎惡，都有，“侵擾到她？她一個死人還怕侵擾？她早就不存在了，侵擾什麽？”
陳素梅走向白菲的遺像，狠狠的罵道，“你還真是一個狐狸精啊，到現在還陰魂不散，還在纏著他，你到底有什麽魅力？能讓他對你如此的死心塌地？”
“你快走開！不要褻瀆了她的靈魂！”江程遠一手捂住胸口，渾身無力，又開始去拉她。
陳素梅甩開他的手，冷笑幾聲，“靈魂？就算是有靈魂，那也是肮髒的！還談什麽褻瀆？白菲，她就是一臭婊子！也就你把她當寶！”
啪的一聲，江程遠一巴掌打在她臉頰上。
陳素梅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顧蘭在一旁看著，看的心驚膽戰，但她沒有上去製止，她也覺得，江程遠這麽做太過分，太不把陳素梅當回事了。
陳素梅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嗡的一聲，差點跌落在地上，江程遠的力度不大，她扶住了一把椅子，沒跌下去，不過，除了痛，更多的是屈辱，她作為江程遠的妻子，跟他同床異夢也就罷了，他居然在大過年的也跑這來！
陳素梅實在是怨恨交加，站穩後，把那座小神台上用來祭奠白菲的水果和糕點全部推倒在地方，接著，又以最快的速度，將白菲的遺像狠狠的摔到地上。
鏡框破碎的聲音傳來，江程遠一手捂住胸口，臉色煞白，嘴唇發紫，渾身都在顫抖，“你你瘋了？你給我住手！快住手！”
陳素梅狠狠的踩著地上白菲的遺像，一邊踩一邊罵，“這臭婊子，勾引你幾十年，把你魂都勾走了，我今天就是要讓她魂飛魄散！”
“你幹什麽？”一個凜冽的聲音響起，在大家的一片驚愕中，秦曜辰衝了進來，將陳素梅拉開，甩到地上，隨後，蘇霽月也跟了進來，地上一片狼藉，香爐裏的灰灑滿一地，水果、糕點到處都是。
顧蘭趕緊扶起陳素梅。
陳素梅清醒了過來，卻依然悲憤交加，怒視著他們。
秦曜辰扶著江程遠，讓他坐到椅子上，蘇霽月默默的清理著地上的東西。
江程遠顫抖著身子，顫顫巍巍的撿起白菲那張遺像，捧在手心，放在自己心口，淚流滿麵，“菲菲，對不起，對不起！”
陳素梅見他還是隻想著白菲，又罵了句，“好啊，你們都商量好了的是吧？一起來對付我！你們才是一家人啊！那我又成什麽了？江程遠，你這麽護著這個臭婊子，你可曾想到過我？”
江程遠隻知道抱著白菲的遺像痛哭流涕，胸口疼痛難忍，他知道，這輩子欠了白菲，也欠了陳素梅，可是，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強，他對陳素梅沒有愛，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家庭的合作者，他愛的人是白菲，他隻顧著白菲，對陳素梅的竭嘶底裏沒什麽反應。
秦曜辰冷冷的盯著陳素梅，吼了句，“出去！”
顧蘭不敢多停留，扶著陳素梅，“我們出去吧，小姐，這些人，我們都惹不起啊！”